14 黄粱美梦
卢橘就住在太平旅馆的203里。 宋岛已经让李叔先回去了，让他和卢音华先去报备吊唁的事，宋岛只和卢音华说觉得澜河镇风光不错，想再多留几日。 他曾提议要不要先去县城住着，等开学了也方便搬到学校宿舍去。 卢橘拒绝了，去县城里住的费用更高。她已经没有没有什么可以还给宋岛了，不想再花费他更多。 虽然她知道宋岛根本不在意这点钱。 这几日住在一起，她通过观察大概知道宋岛的家境应该是属于很好的那种，高档面料的西装，闪着低调暗色金光的手表，对吃食的极度挑剔。 住在这样老破的旅馆里应该很委屈吧，但他却一字未提。 她想吃炒面，他就跟着吃炒面，她来例假肚子痛，流的冷汗浸湿了床单，他也不嫌弃直接躺在她身边抱着她给她揉肚子。 除却来例假的日子，他们几乎天天都在上床。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被宋岛后入操着，在床上被宋岛掰开双腿插入，在沙发上被宋岛压在身下顶弄。 旅馆的每一处都留下了他们的体液和气息，她身上每一处都留下了宋岛欢爱的痕迹。 这段时间他们字字未提爱，却一直都在做爱。 卢橘没问宋岛他什么时候走。 他不说，她就装作不知。 好不容易偷来的一场黄粱美梦，她不愿自己亲手打碎。 直到有一日，他们在床上刚做完，宋岛还没从她体内抽出来，两人侧躺着，她的背靠在他的胸膛上。 在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后，宋岛开口了，带着性爱后舒爽的哑声，却也隐含一丝犹豫：“橘子，我美国大学的导师给我发了消息，让我这几天内就过去。” 卢橘闭了闭眼，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离开学日期越近，她心里就越慌乱，现在真实地从他嘴里听见这个消息，内心却似乎一下子平静下来了。 她转了身，射精后疲软的性器扑哧一声从她体内落了出来，泥泞粘稠的液体也涌了出来，她没管，只是看着宋岛的眼睛说：“好，我知道了，你明天就赶紧收拾好东西回去吧，从澜河镇到沪市就要好几天。” 宋岛慢慢皱起眉，觉得卢橘说话的语气不对：“你什么意思，想和我撇清关系？” “你去美国后有自己的前程要博，我也有我的学业要念，中国和美国差的不止是一个太平洋。” “我可以每年放假时都飞回来看你，博士的时间还是很自由的。” 宋岛其实说谎了，他申请的offer是斯坦福大学的药理学博士，美国博士是出了名的又忙又累，更何况学的还是药学。 “宋岛，你博士要读几年呢？” ＂五年。＂ “你觉得这五年里我们能见面几次，这五年都够我读完高三再加大学毕业了。将来你很忙，我也不见得清闲，我们拿什么去抵抗时间和空间上的不安全感。” 宋岛动了动嘴唇似乎还要再辩解些什么。 卢橘给了他最后沉重的致命一击：“按辈分的话，你好像应该算是我的远房表叔吧，虽然亲缘关系很远，但就算我们真的熬过了这五年，之后又能怎样呢？你家里人真的会同意吗？” 学历的差距，身份的不对等，地位的高下，怎么看都不是一段可以拥有完美结局的恋爱。 卢橘伸出手摸了摸宋岛汗湿的鬓角：“宋岛，我们就到这里吧，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的，不是吗？” 这几日，她已经无数次看见他在深夜翻看导师发来的邮件，一次又一次推迟出发的日期，卢音华发来的一串又一串微信消息，质问为什么还不回沪市，书还念不念了。 宋岛就像她捧在手里的沙，紧紧握住只会流逝得更快，那不如就扬了它。 放两人都自由，从此海阔天空。 注定悲剧的故事，如果停留在最幸福的时刻，是不是也算一种Happy Ending。 宋岛没再说话，只是翻身压了上来，性器插入卢橘的穴内，暴烈地，沉默地操弄着，似是要将所有的愤懑与不甘都发泄出来。 卢橘抬手挽住他精瘦的腰，无声地承受着他每一次狠烈的撞击。 她浑身都被汗浸透，白嫩的身体上都是鲜红的指痕，被宋岛翻过身压在下面插入时，毫无反抗的生气，只有微弱的哭腔和呻吟。 宋岛只是重重地顶着她，他不再关注卢橘的哭泣和求饶，此刻只想把她操死在床上，这样她应该就能永久属于他了。 他被湿热紧缩的小穴紧紧咬着，狠狠往里操着，深得囊袋似乎都要插进去，直到感受到龟头似乎被一圈温热的软肉箍住了，他腰眼一麻，喉咙溢出一声闷哼，深深地射进了卢橘体内。 他这次没戴套也没拔出来射在体外，他就是故意内射的，如果她怀孕了，就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自己身边了，他说不定还能带着她去美国一起读书。 卢橘陷入昏睡前，听见宋岛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就到这里结束，你也休想借此摆脱我。 第二天，两人一起出门了。 出发点相同，终点却不同。 一个是县城里的高中，一个是国际都市沪市。 离开前他们没有道别，最后的告白与别离已在昨日最后一晚的性事上诉说得淋漓尽致，惟有203那只被泪水浸湿的枕头，像是一个残缺的器皿，盛着两人腐烂的梦。 千山独行，不必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