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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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南赛区决出20强之前，霍岩每场比赛都有去观摩，每次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练唱。 我觉得他唱什么都好听，但他还是揪着每一句歌词跟自己较劲。 偶尔还会咿咿呀呀乱哼半天，像是疯了。 “霍岩，来开下门。”我端着盆温水，踢了下房门。 他开了门，头发已经被自己挠成了鸡窝，嘴上还叼着一支笔。 “你干嘛呢？”我把盆放下，拉着他的左手浸进水里。 石膏前几天拆了，但还得配合温水浴和推拿帮他促进关节活动和肌肉力量的恢复。 “再过两天就是20进10了，我想唱一首原创。”他拿笔挠头，“但现在我又弹不了吉他，很烦。” “你还会创作？”我帮他搓着手，觉得惊讶。 “嗯就瞎写啦，”他把桌上的本子挡着，“你不要偷看啊。” 神秘兮兮的，很不像霍大头的臭屁风格。 “不看就不看啊，”我活动着他的手指，“那我可以去看你20强的比赛吗？” 这几天他出门的时候，我就窝在房里码字，心里有点儿不安。 “行啊，我帮你留个位置。” …… 七月份的天气很热，我们一人含着一根雪糕去榴莲台。 “赵越，”霍岩突然叫我，“你能不能干脆点儿咬？舔啊舔的很娘耶。” “可是很冰啊……”我无语地看他一眼，忽然明了，笑，“我就要舔！” 故意探出舌头舔了一大口，让奶白的雪糕在舌尖上慢慢融化。 看上去应该跟精液也差不了多少。 “你晚上死定了！”他拍了下我屁股，对着我耳朵放狠话，然后一口咬掉了我半根雪糕。 “……” 我以牙还牙，直接把他的全抢了。 “幼稚！” “说谁呢你？” “你……” “霍岩！” 忽然有个男生喊着霍大头的名字跑过来。 瘦高个，肤白，染着金发。 很典型的花美男。 “这么早过来？”笑容也灿烂。 “是啊，紧张嘛……哦对了，”霍岩拍了下我肩膀，“这是我朋友，赵越。赵越，他叫肖一铭，跟我一样直接晋级了20强，人称情歌小王子哈哈哈！” “你好！我是肖一铭！”他主动伸手，依然保持笑容。 笑得真假。 我嘴里还含着雪糕，伸出手随便敷衍了一下。 这个叫肖一铭的看了我一眼，有些古怪。 …… 华南赛区作为榴莲台所在的地方，宣传力度很大，也是第一场网上直播赛况。 20进10的舞台要更大更华丽，进场的观众也要多些。 霍岩这人嘴甜会来事，跟节目组的姐姐阿姨说了几句，就把我塞到了观众席前排。 我旁边基本是女生。 霍岩来了她们捂嘴笑。 霍岩走了她们就围着我要八卦。 等霍岩跟肖一铭一起过来了她们更彻底不放过我了。 “你认识霍岩和肖一铭吗？” “霍岩还特意拿水给你，肯定是朋友吧！” “可以请问下霍岩私下也这么可爱吗？” “……” 她们叽叽喳喳问了一堆，我耐着性子回答。 毕竟还需要她们帮霍岩投票、拉票。 比赛很快开始了。 四人一组pk，由三个评委、场内观众和网上投票共同决定晋级、待定以及淘汰的选手。 三轮过后，再选出10强参加全国总决赛。 霍岩被分到了第五组。 我勉强打起精神看台上的表演。 能走到分赛区20强的唱歌都担得起好听两个字，但就是我这样的音痴也听得出来哪几个是真的有望夺冠。 那个叫肖一铭的就是其中一个。 有实力，外形也很抢眼。 听观众的尖叫和掌声就知道他会是霍岩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我没来由讨厌他。 …… 等霍岩上台，场内又掀起了一波高潮。 他今天唱的是一首英文情歌，咬字清楚，发音也到位，加上一张脸和温柔动人的演绎，我旁边的女生都听得如痴如醉。 倒是很会选歌。我盯着他的方向，皱眉。 目光没有落处，是在看谁？ 舞台一侧，肖一铭很张扬地在帮他加油。 “可以借一根你的荧光棒吗？”我侧身问左边的女生。 她很大方地塞给了我两根。 我仗着手长，高高挥舞着荧光棒。 他看过来了。 我冲着他笑，做口型，加油。 他也回了我一个笑，然后又迅速转开。 耳朵和脖子都是红的。 “刚刚霍岩是在看我们这边吗？” “他刚还冲我笑了！” “……” 我置若罔闻，掏出手机往班群里发消息。 请他们帮忙去网上给霍岩投票，最好也动员下亲戚朋友，并允诺下学期开学给他们带B市特产。 我们体委突然发消息给我。 程子东：你是赵越吗？你是不是盗他号了？ 赵越：我没被盗号，怎么了？ 程子东：你真是赵越？ 赵越：……是。 程子东：好吧，其实霍岩的事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投他的。就是你从来没在群里发过言，又突然说要给我们带特产，有点儿受宠若惊啦π_π 赵越：…… 赵越：那就麻烦你们了。 …… 五组都pk完后，霍岩和肖一铭都成功晋级，只等参加大后天的排名赛。 等人都差不多散场了，霍岩他们几个晋级的又被叫去做采访。 我坐在原处等他。 “走啦，发什么呆？”霍岩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弹了下我脑门。 “恭喜你啦。”我抬头笑，跟他道贺。 他得意洋洋地收下了。 “你饿不饿？我带你直接去下馆子吧？”他拉我从位置上起来，“省得回去你还得做饭。” “你们要吃饭吗？”肖一铭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请你们去撸串吧！” 我正想拒绝，结果霍岩这傻蛋一口就答应了。 一手拉着我、一手搭着肖一铭的肩，兴冲冲就往外走。 真恨不得一脚踹他屁股上。 …… “你们都是A市的吗？是同学？” 等串儿上的时候，两个人唠起了嗑。 我坐一边安静嗑瓜子。 “嗯，我们都是A市一中的，你呢，是B市本地的吗？” “对，我家离榴莲台不远，走两条街就到了。” “是北京路边上的那片别墅区吗？” 我心里一动，放下瓜子：“可以请问下你父亲叫什么吗？” 他笑道：“当然。我爸叫肖军。” 回想了一下前阵子特意查过的资料。 肖军，天成娱乐老总，B市人。 天成娱乐今年也是天籁少年的主办方之一。 后台真硬。 “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串儿陆续上来了，霍岩把一次性筷子掰开给我。 “没什么……哪，给你吃。”我把磕好的瓜子推给霍岩，“刚拆了石膏，你少吃点儿辣。” “吃一点点也不行吗？”他把嘴边洒满辣椒的烤鸡翅放下。 “不行。”我抖掉辣椒，递给他一串蘑菇，“你吃这个吧。” “……” 他一边瞪我一边一口一个。 肖一铭又偷偷看了我一眼。 ……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吃哈！”霍岩吃到一半跑了，留下我和肖一铭两个人面对面。 他看着我，明显不怀好意：“你真是霍岩的好朋友吗？他之前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这个必要吧。” 不过是才认识几天的人，霍岩什么都往外说的话，那就真是个白痴了。 他愣了下，笑：“你真有意思。” 我不觉得被夸：“别废话了，挺没意思的。” “多个朋友不好吗？” “我不打算交朋友。” “你喜欢霍岩。”莫名其妙插了这么一句，语气还很肯定。 我扯了扯嘴角：“关你屁事。” 他的眼底藏着丝戾气。 “你俩聊什么呢？”霍岩回来了。 “没什么。” 我看了一眼肖一铭，他又挂上了那副虚伪的笑。 …… 撸完串，霍岩和我选择走路回家。 “赵越，”他喊我名字，又半天不开口，开口了也是别别扭扭，“你、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我笑着模仿他说话。 “你、你刚在台下到底跟我说什么了！”他憋了半天总算说出口了。 居然是想问这个，忍不住失笑。 “你猜？”我有意捉弄他。 “猜你个头！我才不……” “我爱你啊。” “……什么？！” “我说，”我一个起跳挂上了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我爱你。” 所以别再整天乱交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