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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都吃牛肉,十斤牛肉,吃进肚子里都不带眨眼的。每顿饭还要配烧刀子,酒量看他心情而定,但几乎一天得五斤打底。 一个老人家这么吃喝,秋娘真是怕他噎到呀,私下里同长安说了,长安只道这老头是个练武的人,同长安的饮食习惯不大相同,消耗也大,秋娘也便随他去了。 可是老头吃饱饭之后,最大的乐趣却是拿长安当靶子练,秋娘委实有些接受不了。 每日子,但凡长安在家,老头便要喊他去过两招,这“两招”一般得一连个时辰,等长安回来,不是脸上挂彩,便是身上淤青。跌打酒是一瓶一瓶地擦,秋娘看得都心疼死了,长安却是摸着头嘿嘿一笑,“安伯父身手确实好,我跟着他,能学着东西!” “你呀……”秋娘摇摇头叹气。 这次科举的榜眼探花已经依规矩授了官职,均是翰林院编修,还有其他二三甲的进士,过了朝考后,该择庶吉士的也择了,该分发各地的,也分发了,独独长安这个状元,如今竟是无声无息,还有李然这三甲进士,也是没丝毫的讯息。 可是,若按照秋娘所记,范子正不是大齐历史上第一个中了状元便破格提拨官拜四品的知府么? 总不能,这一世长安中了状元,连个六品翰林院编撰都没能混着? 李氏私下里曾经长吁短叹跟秋娘提过好几回,说是让长安去齐岳那走动走动,齐岳如今又复为太子,若是齐岳能在皇上面前提起长安两句,或许长安的路能好走一些。 李氏说的话固然有道理,秋娘却是忍住不能告诉她:便是长安中了状元,齐岳都未曾露过一次面,这份交情到底牢不牢固,她还真不知道! 那一日,长安又在院子里同安老头过招,秋娘特意做了份绿豆马蹄糕给他们送了去,自个儿却是在园子里坐着晒太阳,正眯着眼睛昏昏入睡,却见若兰惊慌地闯入园子中,见了秋娘,眼泪一抹便跪在秋娘跟前。 秋娘着实被吓了一跳,便是长安也觉察不对,忙过来要扶若兰,若兰却已是啜泣不已道:“姐姐,姐夫,我……我可如何是好。李然……李然他要退婚!” 退婚?!秋娘当时便醒了一半,“他敢!凭什么!” “今儿从官府里传出话来,隐约说到曾老爷,他的罪是要定了呀……”若兰抽抽嗒嗒道。 “你听谁说的!”长安忙问。 “李然……”若兰抹了泪,想到李然斩钉截铁地说,若是曾老爷真判了通敌叛国的抄家大罪,那他李家定然便是灭顶之灾,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连累了她,这一席话,让若兰如何能不伤心。 “李然他说不想连累姐姐姐夫,得知太子还未搬回东宫,仍住在蜀王府,他去了几回,想见一见太子,哪知太子没见着,在巷子口却是被人套住了头狠狠地打了一番……姐姐,他这会人还躺在床上,我方才去见他时,他竟是对我说要退婚……我可……我可如何是好……” “让人给打了!?”秋娘一急便要站起来,长安忙扶着她,只道“别急别急”,转头却是又问若兰道:“那他这会身子可还好?” “大夫说只是皮肉之伤,就是右手折了,要将养一段时日。”若兰苦着脸,“爹刚才已经赶去李家了,他原本让我别告诉你,怕你吓着。大姐,姐夫,我真是没得法子方才来求你,咱们求求太子吧……” “你先回去照看李然吧。”秋娘沉吟了片刻,将若兰打发走之后,却是同长安对看一眼:着实是没法子了。 虽然她杜秋娘曾经说过,见齐岳一次便砍他一次,可是如今情势比人强,她最是能缩能伸,更何况,齐岳的确还亏欠着长安,如今他夫妻二人去要账,不算过分吧? 秋娘哪里知道,现如今,欠钱的才是大爷。长安前前后后去了王府不下十次,次次都被挡在门口,连齐岳的面都没见着,倒是太子妃露面,说太子身患重病,不宜见客。 太子这回真是靠不住了。 “我听说前几天晚上太子府里不太平,闹了几回刺客。”长安低声道,“我瞧太子妃的脸色,太子的伤怕真是不轻。” “别又是二皇……”秋娘的声音渐渐弱下去,长安已是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一时间,梅园变成了愁园。安老头在园子里住着,看着一屋子的人没一个笑脸的,便是原先瞧着虎头虎脑的那个银宝也瘪了嘴,安老头心里颇不是滋味。 到了再见到安然时,安然扯着安老头低声道:“爹,你就帮帮范大哥呗。” “帮不了!”安老头斩钉截铁道:“我就一个糟老头子,我怎么帮?” ☆、72章 心里揣着天大秘密的银宝一时间坐立不安,如鲠在喉。跌跌撞撞地冲回自个儿的院子里,嘴里头却是一直念着“女儿身,女儿身,他怎么能是个女的……”。正巧铜宝在那练着大字儿,瞧见他魂不守舍地念着“女的,女的”,凑上前蹙眉道:“银宝儿,你在干嘛呢?” “没……没干什么。”银宝一看到铜宝,不由自主地便生了警惕,一拍脑袋,咧嘴道:“呀,方才大姐似乎喊我有事儿,我去去就来。”待走出老远,银宝方才琢磨:自个儿防着铜宝是为什么呢可是,让铜宝知道安然是个女的,他又浑身不自在。 这事儿反正银宝是没闹明白,最后只得安慰自个儿:把柄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哪天安然待他不好,他便拿这个要挟他! 银宝这般想着,可到底再次见到安然时,脸色还是不自在。倒是安然,见者他这般模样,拿着手中的折扇一并,便往银宝的头上招呼,啐道:“你说你这几日见着我便躲开,怎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 “哪儿呀!”银宝脖子一梗,抬眼见安然,你说,哪个女子能生得这般英俊?又有哪个女子能这般文采风流?更有哪个女子,能如她这般……凶悍?当然,他的姐姐杜秋娘除外。 这般想着,银宝更是安慰自个儿,是听错了,听错了。可再看矮自个儿一个个头的安然,再想到平日他没事便揽安然的肩膀称兄道弟,银宝到底还是红了脸,念了声阿弥陀佛,撇开头咳嗽了两声,正经道:“这几日染了风寒,这不是怕传染给你么。” “哟,倒是看不出来你身子这般差。”安然眼里不由透露出几分同情,开口又道:“我爹有治风寒的秘方,你随我去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