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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老太太当亲孙子疼。后来老大媳妇儿怀了孕，生了个闺女。再后来老三家就有了赵景辰。二儿子结婚最晚，所以赵星见成了家里的老幺。

    老太太觉得家里男丁兴旺，两辈人就一个闺女，所以可疼自己的孙女了，起个小名儿叫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然后就是疼最小的赵星见，从小就惯着，甭管要什么，没有不给买的。小时候只要赵星见在地上摔个跤，赵景辰无论离他多远，都得挨骂。时间久了，赵景辰不因为赵星见挨骂都不习惯了，以至于后来俩人都老大了，赵景辰还故意拿这事儿调侃赵星见。

    进了院儿，赵星见就开始扯着嗓子喊：“奶奶，二哥回来啦！”老太太屋里没声儿，可能是出门儿了，赵星见撩了门帘看了看，回头对赵景辰说，“果然不在家。”

    赵景辰点点头，下巴朝着自家方向一扬，“那先去我家坐会儿。”

    赵星见比赵景辰积极，还没等赵景辰把话说完，就窜进了屋里，把端着菜盘往外走的他三婶儿吓了一跳。杨巧琴“惊魂未定”，腾出一只手来拍拍赵星见的肩膀，笑着说，“你稳重点儿。”说完就往屋外走，赵景辰问，“妈，你干嘛去啊？”

    “晚上不是在你奶奶那儿吃饭吗？我把东西先都拾掇过去。”

    “那我帮你呗？”

    “不用，你领着星见屋里坐会儿去吧，看看电视，你看住了他别乱跑就是给我帮忙了。”

    三婶的声音越来越远，赵星见看着赵景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屋里有点儿冷，暖气烧得不热，而且只有沙发旁的一个小暖气片，赵星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握在暖气片上取暖，但是只有手暖和，身上不暖和。

    “待会儿奶奶要是还不回来我去找找她，天黑了路滑我怕她摔跤。”赵星见说。

    赵景辰正坐在旁边翻看一本书，听赵星见这么说，也没抬头，问，“要不要我跟着你？”

    赵星见说：“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儿。”

    赵景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赵星见凑近了赵景辰，看他在看什么。

    “什么什么痛吻歌？”感觉是一本青春疼痛，赵星见抬起脑袋笑着问赵景辰，“二哥，你还看这个哪？讲什么的？”

    “啊，刚开始看，随便看看。”赵景辰说。

    “哦。”见赵景辰没兴致给自己讲，赵星见从沙发上站起来，抻抻胳膊，说，“我接奶奶去。”然后出了门。

    赵景辰把书合上了。其实这本书他看过一遍了，不知道为什么想趁着放假再看一遍。讲什么的？一个家族的兴衰？几代人命运的沉浮？亦或是那段表兄妹间禁忌的不伦之恋？赵景辰也不知道，明明这本书并没有多吸引自己，但他却总想翻开来看。

    望着赵星见离开的方向，赵景辰想，他刚刚为什么要骗他呢。可即使跟他讲了，他又能明白多少呢？就像赵星见自己想的做的，他自己又能明白多少呢？他还只是个孩子。

    赵景辰对着空空的房间叹了口气，然后望着门外开始发呆。

    晚上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了饭，赵星见按照“惯例”到赵景辰屋里睡觉。不知道是赵景辰要求的，还是三婶儿知道自己以后会老来，所以特意换了大床。不过现在这张床，睡两个大小伙子也完全睡得下，绝对不会挤，这下赵景辰也没有赶人的必要了。

    赵星见越想越高兴，不自觉就笑出了声。

    “瞅把你乐的，不就换个大床吗？还能让你在上边打滚儿不成？赶紧洗脚睡觉。”赵景辰边说边甩给赵星见一块儿毛巾。

    赵星见自然不敢让赵景辰知道自己心里那点儿小九九，于是乖乖接了毛巾出去洗脚。不一会儿就穿着拖鞋“趿拉趿拉”地进来了。

    赵景辰已经上床了，面对着墙背对着赵星见躺着。

    赵星见不知道他睡没睡，也不敢大声折腾，关了灯然后也小心翼翼地上了床。

    “二哥？”躺了一会儿，赵星见睡不着，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

    “二哥？”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反应。

    “哎……”赵星见叹了口气，转了个身背对着赵景辰，然后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他睡不着，只要赵景辰在旁边，他就睡不着，但他还就乐意跟赵景辰在一个床上睡，还乐意挨着他睡。赵星见想，自己这是不是就叫犯贱？

    赵星见又开始胡思乱想，想赵景辰现在长大了，上大学了，大学里有没有漂亮温柔的女孩子？他以后会不会结婚？他结婚了会不会像这样跟他喜欢的女孩子躺在一张床上？那他肯定会抱着她，而不是像他们现在这样，背对着背谁也不搭理谁。

    赵星见每次这么想，都觉得有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特别疼，还喘不上来气。

    赵景辰还是没反应，估计是真的睡着了。

    赵星见气得把头埋进被子里，被子应该是三婶新给他找出来的，还没来得及晒，有一股放久了的霉味儿混合着樟脑丸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吸了几大口气，赵星见实在是忍不了，还是把头露出了被子，又使劲把气呼了出来。

    赵景辰突然转过身来，用手摸摸赵星见的头，轻声问他，“干什么呢？大半夜不睡觉。”

    赵星见脑袋“嗡”地一声，头皮连着赵景辰手的地方开始呼呼地发热。

    “没……没什么。”说话都带着结巴。

    “快点儿睡吧啊，我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累死了，你消停点儿。”赵景辰是真的累，说话都带着疲劲儿。

    “哦。”赵星见果然老实了，动也不敢动，因为他怕他一动，赵景辰的手就从他脑袋上拿开了，所以他小心翼翼的。

    不过还好，赵景辰困得很，几乎一秒入睡，也就一直摸着赵星见的头，忘了把手拿开。

    第十章

    第二天赵星见醒得早，醒了洗漱完就穿好衣服出了院子。昨天晚上又下了雪，地上树上全是白茫茫一片。

    赵星见站在院子中间，抻抻胳膊抻抻腿，然后大口大口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赵景辰还没起，三叔三婶和奶奶那屋都没动静，赵星见不想吃奶奶做的早饭，他想吃胡同口儿的那家包子和豆浆，摸了摸裤子口袋，从里面掏出几块钱来，赵星见对着这几块钱欣慰地笑了笑，抬腿就往外走。

    刚把院门儿打开，就看见隔壁家小姑娘阳阳站在门口儿，俩人大眼儿瞪小眼儿都吓了一跳。

    “呀，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啊？干嘛呢大早清儿的站我奶家门口儿？”赵星见先开了口。

    “三哥早上好。”小姑娘真是有礼貌，上来就问好。她今年五年级，从小就跟赵星见他们玩一块儿，叫赵星见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