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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世态炎凉六月寒,雪中送炭三冬暖

长之意。

    青梅在一旁插嘴:“这些样式都是小姐亲手绘出来,请能工巧匠做的,怕少爷在外面招摇炫耀,引出什么祸事,这才弃了金子选用银子,少爷可别随便拿去赏人!”

    谢知真轻斥一声:“压岁钱送出去,随阿堂喜欢,怎么花用都可以,偏你这丫头多嘴。”

    “哎,青梅这话提醒得对,爷回去便把这荷包连同银锞子藏在枕头底下,早看三遍晚看三回,时时刻刻念着姐姐对我的好。别说赏人,便是给我千金我也不换!”谢知方喜滋滋地把荷包揣进袖子里,又蹭了两盏茶喝,被谢知真催促了好几回,方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浓茶解酒,他站在挂满了灯笼而显得热闹喜庆的院子里,并不急着回去,而是沿着新铺好的石子路散了会儿步,瞥见一丛绿梅临近花期,暗暗记下,打算明天一早选几枝花苞最多的给姐姐送过去。

    经过魏衡所住的院子,见里面仍旧灯火通明,谢知方暗暗纳罕,便不请自入,问道:“魏兄不是说今日要回去陪伴母亲么?”

    魏衡正坐在桌前读书,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他本就有八九分颜色,这会儿穿着质地上乘的衣袍,在药膳珍馐的滋补下,气色又比从前强上许多,更显得仪表堂堂,风流倜傥。

    看见谢知方,他笑着站起身:“明堂来得正好,我刚从母亲那里回来,带了几瓯子薄酒并一盒腊味,你若是不嫌弃,与我小酌几杯如何?”

    谢知方立刻答应,笑道:“好好好,今夜咱们不醉不归!魏兄快去拿酒!”

    魏衡点了点头,眼睛下意识瞥了瞥桌案,将手中翻开的书倒扣在左上方一摞书上,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意思。

    谢知方敏锐地察觉到异常,面不改色地在他方才的位置坐下,等脚步声远去,好奇地拿起那本书。

    是刘勰所着的,并无甚么不妥之处。

    谢知方暗笑自己多疑,将那摞书挨个翻了一遍,正打算喊小厮再去厨房传几道下酒的热菜,拿起最后一本书时,忽然在底下发现一个墨绿色的锦盒。

    盒子不大,做工却很精细,上面绘着凤凰于飞的图样,看起来价值不菲,和魏衡的家境并不相符。

    右眼皮突兀地跳动几下,险些抽筋。

    谢知方皱了眉,不过犹豫片刻,便推下机簧,打开盒盖。

    一条胭脂色的肚兜映入眼帘,布料顺滑,泛着香艳的色泽。

    魏衡有心上人了吗?婚前私相授受,暗通款曲,可不是君子所为。

    谢知方盯着那条肚兜看了一会儿,眼皮越跳越厉害,心底浮上不祥的预感。

    他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既然有所疑虑,便毫不顾忌地将肚兜握在手中,仔细察看线索。

    角落里用浅金色的丝线绣了一丛兰花,绣工不俗,极为眼熟。

    谢知方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花样。

    姐姐的中衣、帕子和罗袜上,绣着一模一样的兰花,他曾经撒娇耍赖想要个同样的款式,还被她取笑了一番。

    不过,自那以后,她绣给他的衣物上,总是缀着几棵修竹。

    他知道姐姐的意思,这是在期盼他君子如竹,虽争风逐露,却心中有节。

    所以……这是姐姐的肚兜。

    太阳穴炸裂一般地疼,谢知方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他本能地将肚兜塞进怀里,垂下俊俏的眉眼时,又在盒子里看见一方带着血渍的手帕。

    手帕边角,同样绣着兰花。

    脸色骤然变得雪白,谢知方的双目通红,牙关不停打战,脑袋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揍了一拳,头痛欲裂,几乎无法思考。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他竟一无所觉?

    魏衡是怎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姐姐暗度陈仓的?!

    第六十六回为大局忍气吞声,听春宫气血攻心<嫁姐(姐弟骨科、1V1)(鸣銮)|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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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回为大局忍气吞声,听春宫气血攻心

    如每一个护短的父亲一样,谢知方自然不会将这桩见不得人的私情归咎于姐姐。

    一定是魏衡花言巧语哄骗了谢知真,抑或更严重些,他动用了某种不光彩的手段胁迫了她!

    一想到这匹人面兽心的中山狼是他自己引进府里的,他还资助对方银两衣物,把对方当做至交好友,谢知方便气得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

    姐姐是花为容玉做骨的人,有秋水之姿,又温柔可亲,必是早就被魏衡惦记上。

    深闺少女一派天真,不知世间险恶,被他处心积虑的温雅谈吐蒙骗,丧失戒心,并不奇怪。

    可恨的是魏衡那畜生,竟敢做出无媒苟合之事,先行占去了姐姐的身子,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谢知方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却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将带着元红的帕子同样塞入怀中,不肯给魏衡留任何挟制姐姐的把柄。

    帕子底下,躺着一封还未送出的书信。

    信笺上的字迹风流俊秀,约定了下次幽会的日期——正是两日之后的三更时分。

    旁边写着一首艳诗,极尽辞藻地描写了女子即将和自己相见时的美丽情态:

    花明月暗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谢知方念了两遍,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发出“嗡”的一声震响。

    最后的侥幸心理被打破,他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

    姐姐是心甘情愿委身于魏衡的!

    这一瞬间,谢知方内心涌上千万个念头,个个都裹挟着浓重的戾气,淬着刀锋和鲜血。

    干脆将魏衡神不知鬼不觉地料理了,大卸八块,再剁成碎肉喂坟地里的野狗,来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姐姐那边脸皮薄,必定不好问的,等过两年情意淡去,他便为她寻一老实些的男子入赘,再动用些非常手段,将对方的身家性命死死拿捏在手里。

    届时,便是那人发现了姐姐并非处子之身,想来也没胆子四处宣扬。

    或是手段迂回一些,捏着鼻子认下这桩婚事,徐徐图之,用捧杀之法将魏衡捧得极高,要甚么给甚么,再安排几个闲人诱魏衡往青楼赌坊里去,买一两个尤物送与他当外室。

    姐姐看清他的真面目,心灰意冷之下,必会与魏衡和离。

    到时候,他想怎么收拾魏衡便怎么收拾,而姐姐嫁过一回,伤透了心,自会长长久久地留在家中,和他朝夕相伴,形影不离。

    总之,魏衡非死不可!

    想好魏衡的一千种死法,谢知方定了定神,竟忍着蓬勃的怒气和浑身的抗拒,将肚兜和帕子原样放了回去。

    无论要怎么处置魏衡,眼下都不是打草惊蛇的好时机。

    其一,大过节的喜庆日子,姐姐方才还高高兴兴地和他一起顽耍说笑,若是魏衡这么个大活人凭空失踪,往后的日子里肯定要愁容不展,以泪洗面,这一整个年节都过不安稳。

    其二,谢知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谢知真不会做出这样轻浮的事,打算按捺下满腔的愤怒,细细查探个明白。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区区两天时间,他等得起。

    于是,待魏衡取了酒菜回来,看见的是谢知方如常的笑脸。

    他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往书堆底下扫了一眼,拿不准对方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一方锦盒。

    强忍着内伤和魏衡虚与委蛇了小半个时辰,谢知方推说酒醉,起身告辞。

    刚回到院子里,他便将满屋子的瓷器茶盏摔了个粉碎,就连椅子腿都踹断了好几条,狠狠发泄了一通火气,又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双目炯炯,毫无睡意。

    第二天一早,他来到姐姐房中,站在她身后,面色阴郁得鬼神退避。

    谢知真浑然不觉,对着镜子慢理青丝,后颈露出一片玉色,细腻温润,散发着动人的柔光。

    握着梳子的手也好看,纤长白皙,嫩比春笋,游鱼一般在乌云中穿梭。

    这双手,魏衡那个混账王八蛋也握过吗?

    她唇上自己亲手所制的胭脂,被他意乱情迷地吃过吗?

    还有……还有这身衣裳底下,连自己也没有见过摸过的姣美身子,都被魏衡色中饿鬼一般地亵玩狎弄过吗?

    谢知方越想越气,一会儿想要叫人把魏衡直接拖到院子里,乱棍打死,一会儿又想紧紧抱住姐姐,传几桶热水,亲力亲为地把她身上的痕迹彻底洗干净,就连隐秘的花穴,都得插进去几根手指,好好地捅一捅……

    他骤然惊醒,意识到自己方才动了怎样丧心病狂的念头,脸色更加难看。

    他口口声声骂魏衡是畜生,那他这样又算什么?

    比畜生还不如吗?

    谢知方太过托大,这两天时间,比他想象中难熬得多。

    好不容易捱到正月初二的晚上,他暗中跟踪魏衡,来到嶙峋怪石堆砌成的山洞时,已经猜出了私会的地点。

    牌匾出自他亲手所题的藏春坞。

    邪火更盛,谢知方嘴角早起了一溜燎泡,双目发红,眼下青黑,双足如踩进棉花里一般,深一脚浅一脚自山洞的另一头进入,抢在魏衡之前来到坞内,躲进暗处的箱子中。

    不多时,有一女子姗姗来迟,魏衡连忙迎过去嘘寒问暖,喁喁私语,一递一声儿唤着“真娘”。

    谢知方恨不得冲出去把魏衡的嘴撕烂,听见女子柔婉地应声时,又觉得整个人跌进冰窖里,前胸后心塞满了冰块。

    他不能撞破他们的好事,到那时,魏衡没皮没脸,光脚不怕穿鞋,姐姐却无颜见人,万一想不开寻了短见,他还怎么活?

    把下唇咬出深深一排血印,谢知方亲耳听着魏衡如何淫弄姐姐,忍受凌迟一般的痛苦。

    魏衡颇为体贴,扯松女子的衣襟,埋首在她胸口吮吸了半晌,笑道:“把灯点燃好不好?真娘玉乳之上此刻必定布满点点红梅,可怜可爱,不能亲眼观赏,实在遗憾。”

    女子紧张地瑟缩了一下,声如蚊蚋,含混说了句:“不……不要……”

    魏衡并不勉强,而是柔情蜜意地将她的裙子褪下,跪于双腿之间,细致舔弄花穴,搅起女子的惊呼和低喘。

    两人很快滚倒在玉床上弄起来,魏衡能征善战,女子娇啼不止,肉体撞击声和裹满水液的抽插声重重凿在谢知方耳膜,令他神情恍惚,心内一片冰冷。

    喉中涌出甜腥之气,体内真气乱窜,竟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衡和女子一前一后离去,谢知方在箱子里坐了近一个时辰,方才动作滞涩地爬起,扶着石壁一步一步艰难地挪了出去。

    萧瑟的叶子在半空中扑簌簌作响,像是在嘲弄他荒唐可笑的心思。

    他自以为能够将姐姐好好地守护起来,保她一生安稳,却原来她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弟弟,满心满眼都装着伪善恶劣的情郎。

    谢知方对着漆黑的夜色狂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表情越阴森可怖,终至呕出一口鲜血。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赤红的双目中,瞳孔幽暗如墨。

    第六十七回强解罗衣探春色,隐约兰胸暗凝香(主角微H)<嫁姐(姐弟骨科、1V1)(鸣銮)|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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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回强解罗衣探春色,隐约兰胸暗凝香(主角微H)

    谢知方按着气血翻涌的胸口,踉踉跄跄地往回走,一路上忆起和姐姐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母亲过世的时候,他年纪尚小,谢知真担忧下仆们暗中不敬,便将他带在身边,事必躬亲,无微不至地照料。

    前世里他任性不羁,把她留在那等吃人的地方,多少年不管不问,她在皇子府立住跟脚之后,虽然和他疏于来往,一年四季的衣裳鞋袜,总会按时按点送来,从来没有短过他的。

    他那时轻狂,只知道意气风发地往前冲,未曾回头看过她哪怕一眼,更没有关心过她在季温瑜身边过得好不好。

    这一世,他以为他可以弥补所有的亏欠,将世间女子所能拥有的一切美好之物全部送到姐姐面前,陪伴她,照顾她,为她寻一位称心如意的良人,看着她婚事偕满,儿孙满堂。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那魏衡有什么好?除了皮相过得去之外,不过是穷小子一个。

    不提别的,他知道姐姐喜欢用什么样的胭脂水粉、最适合哪位巧匠打造的首饰头面、四时应当用何种药膳进补吗?他有相当的财力供养她,让她如出嫁前一般鲜妍明媚吗?

    如果说谢知方有七八分恼魏衡,剩下的两三分,则是气谢知真识人不清。

    齐清程那厮虽然管不住裤腰带,好歹家世过得去,说出去很能唬人,从门第上来看,也不算辱没了姐姐的身份。

    可魏衡算是什么东西?便是将来考中了状元,距离他认识的那些世家公子,依然差出好大一截。

    往后姐姐嫁过去,便只能和一群七八品官员家的夫人应酬交际,每日里陷于家长里短的琐碎之事,听那些个长舌妇们嘴碎唠叨,白白蹉跎了大好青春不说,遇到个稍微有头有脸些的官太太,还要低声下气地逢迎对方,想想便觉得憋屈。

    他气谢知真,从根子上还是气自己。

    都怪他一而再地引狼入室,给登徒子制造大好机会,又没有看紧姐姐,这才惹出丑事,沦为笑柄。

    而今谢知真已经被歹人哄了去,他投鼠忌器,顾忌着姐姐的颜面和感受,根本不敢拿魏衡如何,只能暂时认下这门亲事,再从长计议。

    而让魏衡入赘的打算,大抵也是不能成的了。

    魏衡有狼子野心,又骗奸了姐姐的身子,这会儿说不定已经珠胎暗结,若是咬死不肯入赘,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为了姐姐的名声一再退让。

    怒、恨、恼、悲、酸种种情绪交错在一起,谢知方痛苦得透不过气。

    浑浑噩噩地走到院子门口,他忽然定住身形。

    方才在山洞里,沉浸于巨大的震惊和愤怒情绪里,他忽略了很多细节,这会儿回过味儿来,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僵立片刻,他撩起袍子,几步冲到院子里,强提一口真气,纵身跃上高墙。

    山洞里黑灯瞎火,根本看不分明,那女子和魏衡又一直在窃窃私语,怎么见得就一定是谢知真呢?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能稀里糊涂地吃下这个暗亏。

    体内真气乱窜,谢知方跳进姐姐院子里的时候,立足不稳,颇为狼狈地摔了一跤。

    夜深人静,他心焦如焚,也顾不得那许多规矩,疾步走到廊下,用力拍门。

    过了许久,红鸾才披着小袄走过来开门,里衣松松散散,露出大红色的肚兜,双眼含媚,脸颊生春。

    看见谢知方,她慌乱了一瞬,强挤出个笑脸:“少爷怎么这么晚过来?小姐已经睡下,有甚么事明天再说罢……”

    谢知方正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这会儿见她一脸狐媚相,免不了将姐姐和魏衡偷情的丑事归咎在她身上。

    枇杷、青梅等人都是从长安带过来的,知根知底,绝不会做出挑唆主子私相授受的事,必是这丫头在中间往来递话,做了牵线的红娘,拐得谢知真走了歪路子!

    他一脚踹中红鸾心窝,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气,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哪里受得住,当即惨叫一声,跌出去两三米之远,蜷缩在地上吐血,直不起腰来。

    “爷想什么时候过来,便什么时候过来,轮得到你说三道四?”谢知方杀气毕露,恶狠狠瞪了红鸾一眼,抬脚往里走。

    红鸾意识到大事不妙,强忍着胸骨折断的疼痛,飞扑过去抱住谢知方的腿,尖叫道:“少爷您不能进去!男女授受不亲,便是亲姐弟,也不好如此,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坏了小姐的清誉!”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谢知方冷笑一声,挣开纠缠,顺势往纤细柔嫩的手上重重踩了一脚。

    筋骨分离,血肉模糊,红鸾连吸冷气,泪眼模糊地转过脸向闻讯赶来的丫鬟们求助:“枇杷姐姐……绿萼姐姐……快、快拦住少爷……”

    她不知道谢知方的脾气,还以为他是那等单纯可欺的官家公子,枇杷等人却是清楚的,这会儿见谢知方满脸阴煞,哪里敢拦?

    谢知方怒气腾腾地冲进卧室,谢知真早被惊动,拥着被子坐起,青丝如瀑,睡眼惺忪。

    “阿堂,你怎么了?”她对弟弟向来不设防,这会儿见他脸色不好,便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玉手给他,“你如今都多大了,怎么还如此任性,说闯就闯了进来?可是又做噩梦了?”

    谢知方定定地看着她雪白的中衣底下露出的那一截皓腕,神色阴沉。

    谢知真面露疑惑,又冲着他晃了晃手:“阿堂?怎么不过来?”

    似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谢知方朝床边走了两步,将琉璃灯罩取下,屋子里的光亮顿时大炽。

    他抬手掀开锦被,专注地看着姐姐的眼睛,喉结不停滚动,声音嘶哑:“姐姐,冒犯了。”

    下一刻,少年猝然发难,将谢知真两只手一并捉住,箍在掌心。

    谢知真被他吓了一跳,忙不迭往后躲,失去平衡,躺倒于床榻之间。

    谢知方就势将她不停挣扎的双手举高至头顶,牢牢制住,另一只手去扯腰侧衣带。

    “阿堂!”谢知真满面惊慌,语气严厉起来,“你要做什么?”

    “姐姐莫怕。”谢知方嘴上安抚着,手里一抖,把系带拽成死结。

    谢知真抬腿踢向他腰胯部位,脸色发白,在他身下不住扭动挣扎:“你放开我!你再这样……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谢知方知道她是误会了,此刻却没心情解释自己的行为,满脑子都是要尽快找出事件的真相。

    他夹住姐姐的腿,不让她乱动,见怎么都解不开衣带,急躁地俯下身,用牙齿叼着死结,手下一拉一扯,撕烂了半片衣襟,终于将中衣解开。

    绯红色的肚兜,衬得肌肤如玉,颈下锁骨玲珑,一双玉乳高耸,腰肢纤细柔弱,香艳得每一个正常男人看见,都恨不得流鼻血。

    谢知方眼神闪烁,不敢多看,在谢知真越来越剧烈的反抗之下,动作极快地从底下掀起柔滑的布料,一路推高到胸口处。

    她发育得极好,尚未出嫁,便长成了一副绝世尤物的身子,拥雪成峰,山峦起伏,曲线美得惊人。

    两团白嫩嫩软绵绵的菽乳暴露在亲弟弟的视线中,被肚兜勉强遮住的红樱泄了一点春色出来,如初绽桃花,似乍擘莲房。

    看清上面并无男人亵玩吮吸过的痕迹,谢知方还来不及高兴,便被姐姐结结实实地赏了一巴掌。

    第六十八回释忧疑真相大白,清门户雷厉风行<嫁姐(姐弟骨科、1V1)(鸣銮)|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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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回释忧疑真相大白,清门户雷厉风行

    谢知方愣住,探进轻薄布料里的手下意识地捏了捏饱满的乳根。

    那里的弧度圆润流畅,恰和他虎口的流线吻合,像是为他量身打造一般。

    谢知方又不是不通人事的毛头小子,方才气急攻心顾不上多想,这会儿骤然松了口气,便脱不了男子的好色本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飞快地往她嫩乳间瞟了一眼,嗓子发干,心跳如雷。

    下一刻,他便被谢知真再度挥过来的玉手打醒。

    左脸和右脸各挨了一下,他皮糙肉厚,倒不觉得疼,撞见姐姐又惊又怒的美目,望见那里面蓄着的泪水时,这才慌了神。

    “姐姐,你听我解释,我……我可以解释的,真的!”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压在她香软身子上的行为有多么不合适,谢知方连忙爬起,顺势跪在她床边,也不等她发话,先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抽完之后,想到和魏衡私会的那个人并不是姐姐,他又忍不住把嘴角咧到耳后根,蹿起来用力抱了抱谢知真,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谢知真被弟弟这一连串举动弄得云里雾里,抓起被子遮挡衣衫不整的身躯,震惊且失望地瞪着他:“阿堂……你……你失心疯了不成?”

    谢知方嘿嘿笑起来,像条傻乎乎的大犬,双臂将谢知真抱得死紧,连声否认:“没有没有,我没病!我现在好得很!”

    将魏衡的所作所为言简意赅地对姐姐说了一遍,谢知真本来羞红的脸颊逐渐变得苍白。

    若是谢知方听信了一面之词,没有确认她的清白,而是为了息事宁人,将她草草嫁了出去,她恐怕自始至终都会被蒙在鼓里,承担莫须有的污名,更不知道自己嫁与的,是一个怎样虚伪歹毒的人。

    “姐姐莫气,此事我来处理,必定还你一个公道。”得知谢知真并未被歹人哄了去,谢知方立时找回主心骨,顶着张有些红肿的俊脸站直,这几日的萎靡之气一扫而空。

    他转头看向已经安静下去的外间,面色陡然转阴,如阴煞厉鬼,似无常阎罗。

    “阿堂……”见弟弟怒气冲冲往外走,谢知真开口叫住他,低声提醒,“魏公子……魏衡一个人成不了事,能拿到我贴身之物的,只有身边那几个丫头。”

    “我省得,从方才我闯进来时众人的反应来看,那人十有八九就是红鸾。”一想到红鸾吃里扒外,把姐姐的肚兜和帕子拿给外男,又顶着姐姐的名头和魏衡私通,谢知方就恨得咬牙切齿,“我早该看出那丫头心思不正,将她打发出去的。姐姐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全是我的过错!”

    谢知真摇了摇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阿堂,红鸾再怎么可恨,也是大舅母出于一片好心,赐给我的丫鬟,你多多少少看着些舅母的脸面,莫要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见弟弟明显没有听进去,她沉吟片刻,又道:“再者,红鸾毕竟在我身边伺候了一段日子,瓜田李下,清浊难辨,你信我,外人却未必肯信。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依着我的意思,还是不宜大肆声张,更不可闹出人命。”

    谢知真与谢知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性。

    她心思缜密,处事稳妥,又纯善宽和,对人对事往往留有几分余地。

    而谢知方前世里便屡犯杀孽,这辈子更是毫无悔改之意,对于心术不正之人,最喜行赶尽杀绝之事。

    可谢知真所忧所虑,并非全无道理。

    顾忌着她的名声,谢知方犹豫了会子,点点头道:“我明白姐姐的意思,姐姐且安心歇息,今夜我便将此事了结,明日一早过来回你。”

    谢知真又唤了一声:“阿堂……”

    “姐姐还有什么吩咐?”谢知方疑惑地转过身,见姐姐的玉脸有些发红。

    “你……你的衣带开了,头发也有些乱,整理好再出去。”谢知真严严实实地缩在被子里,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赧然,微微侧过头去,露出一截泛着淡粉的玉颈。

    方才她不知就里,被他的举动吓坏,挣扎得很剧烈,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他哪里。

    她脸皮薄,这会儿却不好问的,只能把担心藏在心里。

    与此同时,她又觉得有些尴尬。

    弟弟是孩子心性,又真心实意地敬她护她,便是行动莽撞了些,她也不该把他往那等肮脏龌龊的地方想。

    她们可是嫡亲的姐弟啊。

    听见这话,谢知方愣了愣,低头看见自己的衣襟果然大敞,乖乖“哦”了一声。

    他系好系带,拢了拢头发,弯腰收拾衣袍下摆时,鬼使神差地想起姐姐一脚蹬在大腿内侧时的模样。

    她的力道并不重,玉足纤细,身娇体软,抱在怀里的感觉简直销魂蚀骨……

    更漏声打断了他的绮思,谢知方收整心神,对姐姐躬了躬身,匆匆离去。

    他是雷厉风行之人,见红鸾已经不在外间守着,立刻派了数名护卫搜寻她的踪迹,不多时,便在后院的角门处抓住了她。

    从谢知方闯进房中之时,红鸾便意识到大事不妙,借着回去包扎伤口的借口,悄悄收拾了些昧下的金银细软打算逃跑,这会儿人赃并获,自知绝无生理,吓得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

    谢知方将她扔在柴房中,着人用夹棍拶指好生伺候着,另使人悄悄去请宋永沂。

    兄弟二人将此事合计了一番,定下章程。

    魏衡所用的下人皆是宋府的家生子,在主子的授意下,将些微波澜瞒得死死。

    天色发白之时,宋永沂亲自上门,言说有要事相商,将魏衡拖住,谢知方则越墙而入,直奔书房,翻出锦盒。

    把沾着狗男女污秽气息的肚兜和帕子丢进炭火里烧了个干净,他长吐一口浊气,重新折回去,神清气爽地从正门走进厅堂,和宋永沂站在一处。

    早在宋永沂到访时,魏衡便猜到东窗事发,却并不如何惊慌。

    打蛇打七寸,他们再怎么恼恨他、鄙夷他,看在谢知真的面子上,少不得认下他这门亲戚。

    可谢知方笑嘻嘻说出口的话,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少年毫不气恼,一如既往的热络爽朗:“魏兄,咱们关系这样好,同吃同睡,如手如足,本该无话不谈才对。可你既然瞧上了我大舅母身边的丫鬟,为何不同我说?”

    “什么?”魏衡皱了皱眉,一脸惊异。

    第六十九回当堂对质滴水不漏,颜面扫地大祸临头<嫁姐(姐弟骨科、1V1)(鸣銮)|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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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回当堂对质滴水不漏,颜面扫地大祸临头

    魏衡自认为,他和红鸾联手定下的这条计谋,实乃万无一失之策。

    大家闺秀无不视贞节如性命,既已委身于他,自然任由他搓扁揉圆,百依百顺,不敢有违。

    而他故意引谢知方发现那两件要命的信物,则是吃准了对方顾及脸面,不敢大肆声张。

    甚至于,为了遮掩这桩见不得人的丑事,谢知方还要忍气吞声地主动提出将姐姐下嫁于他,并馈赠一笔丰厚嫁妆,求他善待谢知真。

    可人心难测,他怎么也没想到,红鸾竟有那般的胆量和心机,来了个偷梁换柱,打算两家通吃。

    在红鸾的盘算里,魏衡是最好糊弄的,不像宋家那几位少爷和谢知方一样眼高于顶,心眼多得要命。她借贴身服侍谢知真之便,窃取了整套衣物穿在身上,黑灯瞎火地把女儿身交付出去,果然哄得魏衡神魂颠倒,极尽温存。

    谢知方那边倒是棘手一些,但他如何敬重姐姐,红鸾是看在眼里的,便教唆魏衡寻个机会,不露痕迹地将谢知真的贴身之物放在他面前,引他发现姐姐和魏衡的“私情”。

    至于谢知方会不会发现真相,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出了这样的丑事,正常人必定会阵脚大乱,急着息事宁人,根本不会仔细察问,更不可能明晃晃地问到谢知真面前,给她自证清白的机会。

    可红鸾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

    谢知方骨子里并不怎么正常。

    他不但没有吃这个亏,还直愣愣冲到谢知真房里,毫不避忌地动了手。

    功败垂成,可笑可鄙。

    此刻,在魏衡的视角中,还当谢知方不肯将亲姐姐舍出去,便拿个丫鬟来顶缸。

    他自是不肯善罢甘休,定了定神,笑得一如既往的温雅从容:“明堂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我竟听不懂?”

    “魏兄还哄我呢!”谢知方笑着和宋永沂对视一眼,眼底冰冷森寒,“红鸾那丫鬟我是见过的,生得人比花娇,是个伶俐的妙人儿,也不算辱没了魏兄。魏兄既喜欢她,我和大舅母说一声,让舅母把她嫁给你便是,实在不必行这种不光彩的事体,教外人知道了,面子上不好看相。”

    区区一个丫鬟,怎么不算辱没了他?

    这是在拐着弯骂他只配和丫鬟成双结对吗?

    魏衡面色微冷,道:“我倒越来越糊涂了,红鸾不是谢小姐身边的丫鬟吗?”

    “没有的事。”宋永沂钟情过谢知真,便是现在死了心,依然极为在意她,因此这会儿内心的怒意并不比谢知方少,“红鸾九岁入府,一直在我大伯母身边伺候。真妹妹打长安带了好几个丫鬟,并不需要红鸾服侍。”

    他扭头看向几个小厮,问道:“你们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你们告诉魏公子,红鸾到底是大伯母身边的,还是真妹妹身边的?”

    小厮们异口同声答:“红鸾姑娘是大夫人跟前的丫鬟。”

    话说到这里,魏衡已然明白,他们兄弟俩这是串通好,打算行颠倒黑白之事,用红鸾搪塞他,保下谢知真。

    他图穷匕见,冷声道:“我和红鸾确实没有私情,倒是因一些别的事,多说了几句话。”

    “宋公子和明堂稍待,我去书房拿件东西给你们看看,你们自会明白。”魏衡说着,转身往门外走。

    谢知方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盏茶,又冲着宋永沂晃了晃茶壶:“三哥,这茶不错,要不要来点儿?”

    “也好。”宋永沂理了理衣袖,气度从容地坐在他身边,端起茶盏慢品。

    不多时,魏衡捧着锦盒走近,做出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示意下人们回避,道:“事关大体,咱们还是私下里商量的好。”

    下人们都看着宋永沂的脸色,没有一个人动作。

    宋永沂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魏公子有话不妨明说,明堂你说对吧?”

    谢知方摇头晃脑,笑嘻嘻道:“有理,有理。”

    魏衡的面色有些尴尬,想了想横下心来。

    世道对男子素来宽容,便是这桩丑事传出去,丢脸的也不是他。

    虽说对谢知真名声有妨碍,但若是能借此杀杀谢知方和宋家的气焰,对他也不是坏事。

    “既如此,我便顾不得那许多了。”魏衡将锦盒缓缓打开,表情愧疚又深情,“盒子里装着的乃是我和一女子的定情信物,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闹到这个地步……”

    他站在二人对面,开启的盒子正正好对着他们。

    宋永沂定定地看着里面的东西,想笑又忍住。

    谢知方可没那么多形象包袱,“噗嗤”笑出声,两根手指拈着片俗艳的布料,将之从盒子里提起,放在手里看了两眼,将肚兜一角朝向魏衡,道:“想不到魏兄看起来端方雅正,背地里竟然如此喜好风月之事,真真是不拘小节。”

    那上面用拙劣的针线绣着一个“鸾”字。

    小厮们在一旁窃窃私语,满脸八卦之色,想来过不了两天,这样的桃色事件便会传遍整个临安城。

    魏衡的脸色骤然转青,意识到自己上了谢知方的当,大声道:“我要见谢小姐!我要见真娘!”

    他万万没想到谢知方竟会隐而不发,暗地里将信物换掉,此刻走投无路,只有将所有的赌注压在谢知真身上,祈盼对方念在数次耳鬓厮磨的情分上,保住他的尊严和性命。

    “我姐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谢知方骤然翻脸,将手里的茶盏掷向魏衡,这一下用了五分内力,正砸在他膝骨,魏衡惨叫一声,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魏公子这话说得荒谬,我们兄弟二人方才便与你说过,红鸾是大伯母身边的丫鬟,并不和真妹妹相关。你和丫鬟私底下做出苟且之事,视我们宋府的规矩于无物,我们信你重你,并不想就此事深究,反而还打算成全你们这对鸳鸯,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宋永沂笑得如沐春风,语气也和缓,任谁听了都得夸一句君子如玉。

    他话音转了转,带出几分警告:“可你若是嫌弃红鸾的出身,不肯担负起男子应付的责任,还想胡乱攀咬真妹妹,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罢?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我们脾气再好,有些事也是忍不得的。”

    “好脾气”的谢知方恶狠狠瞪着魏衡,一副恨不得吃其肉寝其皮的愤恨模样。

    膝盖疼得站不起来,魏衡慌乱地看了看谢知方,又看向宋永沂,急急否认:“不是!和我私通之人并不是红鸾,而是……”

    “把人带上来!”谢知方冲着门口厉喝一声。

    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将浑身是血的红鸾拖了上来。

    她的双手被拶指夹得变了形,十根养得极好的青葱玉指被连根拔去,血肉模糊,两只脚也被夹棍夹得血浸罗袜,触目惊心。

    魏衡见状不免胆寒,却克制着惊惧爬到她面前,摇晃着她的手臂:“红鸾,你快告诉他们,我们之间并无私情,和我有情的人是你家小姐!”

    他怕红鸾被谢知方屈打成招,便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别怕,等到事成,我自有法子救你出来,到时候抬你做姨娘,重重谢你。”

    红鸾仰头看着他如玉的容颜,张开朱唇,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空洞。

    满嘴的牙齿被拔光,舌头也割了半截,她含糊地发出些意义不明的杂音,吐出一口鲜血。

    魏衡惊叫一声,往后跌坐,褪去所有血色,哆哆嗦嗦地看向谢知方。

    少年阴森森地在椅子里坐着,穿一身黑色衣袍,长发束起,满面杀气。

    明明是熟悉的五官,可他却好像——

    从未真正认识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