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 - 言情小说 - 二人森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他右边那条被何田揽在怀里的手臂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也不知道是何田的头发毛茸茸的,还是他自己心情有异而产生了奇特的感觉,右侧的颈子开始,到耳朵边,腮边,再到太阳穴,再到整个右侧头顶,全是麻痒的。

    他微微转过头,鼻尖就碰到何田头发上,这下连鼻子也是痒痒的。

    这股奇异的麻痒很快又顺着鼻腔进入胸口。

    两人像一对在严冬中依偎着互相取暖的小动物似的默默靠在一起,过了好久,何田问易弦,“晚上你想吃什么?”

    早上出去收网时午饭已经做上了,是杂粮小米饭和萝卜炖鸭子汤。

    何田在出门前就把鸭子放在陶锅里搁在炉台上了,炉灶里的火先烧旺,把昨天晚上泡好的杂粮和小米放在蒸笼里,蒸笼摞在陶锅上,饭蒸熟了,就只留一块柴火在灶膛里,让小火慢慢炖熟鸭子,也热着饭。

    储存了一冬的萝卜外皮长出了细细的白色根须,可是味道却还是一样,口感也依旧脆生生的。

    削皮,切成两三厘米见方的小方块,和切成同样大小的野鸭子放在一起慢炖,汤里加上一根红辣椒干,几粒花椒,盐,炖出的汤香极了,萝卜这时不再是脆脆的了,吸收了鸭子的脂肪汤汁,溢满肉香,倒把鸭汤的肥腻也去掉了。

    易弦和何田都喜欢吃这道菜。

    这时候,饭和鸭子早就熟了,散发着香味。

    可惜两个人都不太有食欲。

    吃了午饭,易弦拿着斧头,把摆在柴火窝棚外面已经晾干的木柴劈成小块。

    何田拦住他,“休息休息吧。明天可能要走很远的路呢。”

    易弦摇摇头,他想,这时他多劈些柴,何田就能省些力气——在他走之后。

    何田叫了他几次,明白没法阻止他,就回屋子了。

    她回忆了一遍自从易弦来到之后他们一起吃过的那些食物,想要做几样他喜欢吃的,也方便携带,又不容易腐坏的。

    还有,她还得做点明天带着来回路上吃的东西。

    来回市场的路上也很可能不会是一帆风顺。

    每年这个时候,周围森林里的猎人都会带着貂皮前往山下的市场交易,去的时候带着貂皮,回的时候带着钱。身携巨款,在无人区行走,难免会引人觊觎。

    几乎每隔几年就有猎人在来去市场的路上被抢劫。幸运的留下性命,才能告诉别人他们被抢了,不幸运的,恐怕尸骨都难以找到。

    不管是湍急的河流,还是有各种动物的丛林,都是抛尸的理想场地。

    除了被抢劫,市场里还有各种把猎人们怀里还没揣热的钱给再次掏出来的诱惑:有妖冶卖酒女郎的酒推车,各种赌1博的摊子——何田就上过当,摊子老板告诉她,只要用石头击倒一排铁罐中最中间的那个,就有奖品,她花了钱,当然什么都没得到。

    后来奶奶才告诉她,中间那个铁罐中间有机关,竖着一根棍子,摊子老板想让棍子什么时候倒下,罐子才会被击倒。

    “你既然知道他是骗人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何田气道。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体验生活的机会嘛!”奶奶笑眯眯的。

    何田想起旧事,轻轻一笑。

    经验可以传授,体验却真的只能自己亲身体会。

    她最后做了一叠小米汤煎饼和鸡肝酱,煮熟了一锅饺子,放在大陶盘里放凉,准备明天早上临出门时煎了,吃一些,带一些。煎饺外皮焦脆,配着腌萝卜条切成的细丁和粥,易弦早餐的时候能自己吃完一大盘。

    然后,她又做了藕粉玫瑰栗子糕。这次做的不多,因为玫瑰藕粉就剩那么点了,也做的略粗糙,豆沙馅儿没有过筛,因为她忘了。

    除了这些不管冷热都能吃的食物,何田还给易弦包上了几块腊肉,一条咸鱼,还用家里最后一点面粉做了几张饼,蒸熟之后搁在火炉上炕干,再煮熟一块腊肉,只要瘦肉的部分,撕成细丝,包在饼里,把饼折成长方形的,再放进烤屉里烤一下。

    夹着腊肉丝的饼放凉后,又脆又酥,可以放很久不会腐坏。只是吃的时候难免口干,要喝很多水。

    何田用桑叶把饼两张两张地包起来,用细草绳扎紧,整整齐齐在给易弦准备的布包里放了两摞。

    她还给易弦用小竹罐装了一罐腌萝卜条,一罐糖渍的熟栗子,还有一罐用几天前打的野鸭的鸭脯肉做的肉干。

    把食物也装好之后,包塞得满满的。

    何田叹口气,“装不下了。再装的话,恐怕还没吃完就坏了吧?”

    腊肉和咸鱼只能用草绳栓了,挂在包带子上。

    她又看看那条咸鱼,这东西真是和易弦不相称。

    到了新的城市,去找工作,带着这东西会被人嘲笑吧?肯定连薪水都会被压低。

    想像了一下高挑美丽的易弦背着包,前面一块腊肉后面一条咸鱼,每走一步咸鱼就会敲一下屁股……何田把易弦叫进屋子里,指着咸鱼和腊肉,“在路上,你先吃这些。到了新的城市还没吃完的话,就把它们扔了,别觉得可惜。不然会被人看低,找不到好工作。说不定还会有人嘲笑你欺负你。”

    瞧易弦这样子,估计是一辈子也没被人看低过、嘲笑过。

    何田知道,那滋味可不好受。她刚记事的时候第一次和爷爷奶奶去集市,看到了什么新鲜玩意摸了一下,立刻被摊主拿苍蝇拍打在手上,还骂道,“小山炮!不干不净地摸什么?!”

    手上挨那一下倒不怎么疼,可是那种受辱后的震惊、气愤却伴随着手背上的疼痛狠狠烙印在何田心里。

    她不想易弦也受到这样待遇。

    “找了好工作,很快就能买好多好多咸鱼腊肉。不要因小失大。”

    易弦听了,点点头。

    何田打开包里的一个竹匣子,“我又做了些栗子红豆糕,这次做的没上次好,我忘了筛豆泥了。”

    碧绿色的匣子里放着十二块半透明的栗子红豆糕,每块糕用一片小桑叶包着,精致可爱。

    “这糕你可别省着吃,尽快吃完,不然容易坏。”

    易弦把匣子接过来,抱在怀里,不吭声。

    何田忙活了许久,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她又问易弦,“你晚饭想吃什么?”

    易弦想了想,“红豆和小米煮的粥。”

    那是他醒来后,何田给他吃的食物。

    何田望着他,抿紧嘴唇笑了。她也记起来了。

    吃完晚餐,何田查验几支猎槍,给易弦一把,又拿出一些铅弹交给他,“分成两批放,一批带在身上,一批注意防潮,放在行李里。”

    她存放铅弹,用的是一只设计精巧的竹筒。

    竹筒用火烤过,已经碳化了,又轻又防潮,竹筒底部和塞子上都放有防潮的绒草和棉纸。竹筒恰好比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