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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初识2

    胡之源瞬间哑巴,呆望凤儿像等先生训话。凤儿又打量他几个来回,凑近鼻子嗅嗅,成竹而狡黠地说:“怪不得年纪轻轻钻妓院不怕人笑话,敢情你虽没娶正妻,侍妾或陪房至少有二了。”

    蝶园果真不一般,花魁有点本事,看看闻闻就知他妻妾几何,真真惊了胡之源,“你怎知道?!”

    “你身上有至少沾过两种香膏,是贵族大家人妇方用得起的,且为妾室所用而非正房规制。你手上扳指是鸳鸯环,未婚娶的男子不会戴,腰间的双鲤香囊为女子绣给丈夫的,意求多子,这绣工针技明显出自两人之手。”

    胡之源瞄了眼腰下香囊紧皱眉头,放下猫扯袖子揪头发使劲儿闻,确有淡香入鼻。

    他安静无话时比玩闹状可爱得多,凤儿有心逗趣,“看你唇红齿白一脸不操心的滋润样,想必她们懂事省心,不给你添烦恼。平位妾室大多好争风吃醋,你家的倒反过来,还一同绣制香囊赠你,你乖乖戴着,大抵你待她们也不厚此薄彼。斗胆猜测,她们是家里做主配给你做妾的吧。”

    胡之源依旧无语,猫也不玩了,凤儿摆着大人的谱儿,嘴里继续揶揄:“能一碗水端平,说明你不偏爱任何一位,两个都容下了,多一个又怎样,何苦逃婚惹家人大费周章捉你。”

    “一碗水端平容易,一生挚爱难觅,我正妻位子是留给心爱之人的,不想被父亲用来做交易,我也不想当工具,身不由己。”

    “这世上谁不是身不由己,人各有命,生来注定,你没得选,我也没有。若你娶了那女子,真的对家族有大益,那你就该娶。身为大家公子,担这种责任太平常,有何不满跟父亲商量嘛,逃避乃懦夫所为。再者说,人家姑娘招你惹你啦,你逃婚不打紧,传讲出去指不定多少条舌头编排她呢,多坑人!”

    凤儿小嘴一通叨叨,胡之源听得一会醍醐灌顶一会云里雾里。

    “你……为何与我讲这么多?”

    凤儿也刚刚察觉到,面对一个几乎陌生的狂徒,她的话是有些过量。

    “在妓院讨生活的,哪个不惯会说话哄人,我看你不快活,哄哄你罢了。”

    胡之源小白眼一翻,又抱起猫,小声嘟囔:“哄我?我怎觉得像训我。”

    凤儿脸一臊,还嘴道:“你把我吓个半死,我还不能训你两句?猫不借你玩了,还我。”

    说着她伸手去抢猫,胡之源一声哎呀,“还就还嘛,手那么重作甚,这猫不出几日就生了,你小心着点。”

    猫何时又怀的崽,凤儿完全不知,也看不出来,经胡之源一提点,才发现它一身白毛下藏着粗圆的肚子。

    “你看这儿”,胡之源把猫放仰,拨开下腹绒毛,指着粉嫩嫩两排小肉珠,“母猫的奶头变大呈粉红色,十有八九是有崽了。”

    凤儿被勾起好奇,低头观察起猫的乳头。两声叩门响过,锦哥儿在外面唤了声便开门进来,打眼就见二人脑袋抵在一块,好似一对顽童在斗蟋蟀。

    “锦哥哥快来看,我们又要有小猫玩啦!”凤儿兴奋喊着锦哥儿,他一脸惊诧,不为猫的事,而是没想到四公子在这里,正笑呵呵陪她逗着猫。这几天她一直闷闷不乐,此刻脸上却笑意明媚。

    锦哥儿不知该不该高兴,能让凤儿再露笑颜是好,可上回她接连情绪低落,让她开心的人是谢不懂,他不是好人,这位四公子也不好说。

    正事不能忘,锦哥儿做个礼,“夫人现下可以见客了,小的带四公子过去。”

    胡之源蹿高起身,“甭麻烦,我认得门!”

    不用麻烦更好,反正锦哥儿也不想管他,等他出去,忙关门问凤儿:“他怎么在这儿?”

    凤儿一耸肩,“我哪儿知道,突然就冲进来,像要劫人一样”,说到此处她笑脸一邪,小手做抓捏动作,脚下还一踩,“好在影士及时出现把他摁住,不然我就再赏一脚让他变四公公!”

    “你见着影士了?”

    “对啊,头回见着活的,不知他姓甚名谁,就看神秘兮兮一身黑,半张面具挡着脸,倒是怪听话的。”

    如此锦哥儿放了一半的心,有他看着,凤儿必能逢凶化吉。

    “应是影七,蝶园最得力的影士。”

    “身形看着不错,他好看吗?”

    “影士行踪隐蔽,难见真容,影七的样貌我也只见过几次,还算英俊。”

    锦哥儿满头雾水,猜不出这四公子到底使了什么高招,让凤儿整个人都明亮不少,甚至有闲情关心影士好不好看。趁她情绪尚可,锦哥儿试探着说:“影七再好看也比不上公子半分,今日公子难得在欢喜厅迎客,我陪你下去看看他吧,你俩总不能这么僵下去。”

    凤儿眼神登时黯淡一半,踟躇几恍后,还是摇了摇头。如此锦哥儿也不好再劝,心急归心急,可这二人心里的门槛筑得正高,硬迈兴许抻到腿,只能看谁先让一步,愿意给对方修台阶下了。

    锦哥儿决定聊点旁的,“今日将军来看你,怎的只坐那点工夫就走了?”

    “他只来跟我道个别,赶着去玉见岛。”

    锦哥儿张嘴还未出声,叩门声又响,夫人的声音传进来,“凤儿,是我。”

    门开了,夫人款款入内,胡之源老实乖巧跟在身后。

    “正好锦儿也在,我有事拜托你们。”

    夫人要把胡之源藏在蝶园,“寄存”在凤儿房里,吩咐锦哥儿让园子上下闭紧嘴,任谁来问都说没见过这人。

    她这请求吓凤儿一跳,“他留在我这算什么说法呀?”

    “就当他是长包客。”

    “可我留客在这需先经母亲同意。”

    “放心,你娘那里我自会去说。”

    夫人是掌事,她的命令凤儿不敢违抗,只得听从,暂时收留胡之源。她不知胡之源是二皮脸,当着夫人面低眉顺眼,前脚她和锦哥儿一走,后脚他就换了副面孔,嬉皮笑脸道:“嘿嘿,这下你我可要朝夕相处啦!”

    凤儿脑子正乱,看他这样莫名来气,麻利拾掇整齐自己,旋即要出门,胡之源紧忙拦着问:“你去哪儿?”

    “下楼迎客!”

    “我不就是客吗?”

    “你算哪门子客,既要藏身就老实呆着,跑出去让人揪走,我可不管你!”

    无奈胡之源只好放手,听门砰地一响,凤儿蹬蹬蹬下楼,留他独自一人在屋里与猫大眼瞪小眼。

    第170章暗度

    这夜欢喜厅的客人比平日翻了一倍不止,甚至有女宾到场,只因久未露面的公子再度出来迎客,排场堪比仙人出关。

    晏华身子康复也出来了,和晏芳一左一右站在公子身侧,灯影自三人头顶落下,仙人出关升为神仙下凡。

    他领姐弟俩游弋宾客中间,对人敬酒必迎,嘴角似笑非笑,倒多出一番别样韵味来,看得角落里的凤儿心口翻搅。

    “也喝得太多了。”

    “这点不算什么,公子酒量极好,心量多大就不知了。”

    锦哥儿仍忍不住拿话敲打凤儿,她屁股似粘在凳子上,膝盖都未曾动半下。

    若不是没心思搭理屋里那多出来的人,说什么她也不愿出来尴尬,旁人不知公子笑得有多假,只当美景品得痴味,而她看得出,他那嘴角抻扯得多不自然。

    公子早不适应这种热闹,更不爱被种种目光品鉴,半圈寒暄过后酒意微醺,耳道被吵得发痒,留下那对姐弟欲离开,刚一转身,正与凤儿对上眼。

    一张冷冰冰的脸,对着一双怯生生的眼,遥遥相对,寂寂无言。

    没如锦哥儿所料,没人肯摆台阶,凤儿没动地方,公子扭身从传菜廊道离开。

    不知谁喊了声“花魁出来了”,凤儿所在的小角落很快挤满了脑袋,芳华二人也跟过来招呼,晏芳很是关切,“前几日想来看凤姐姐,玉玫说你偶感风寒不便见人,现下身子可舒坦了些?”

    晏华灵乖了许多,接话说:“我们从南夷带过来一些风寒良药,不像大岳药汤那么苦,晚些给姐姐拿过去,常备无患。”

    这话听着真暖,可心头为何还是凉?凤儿跟邻桌讨了壶烈酒,斟满举杯,“多日不能见客,是我怠慢了,今夜陪诸位痛饮,不醉不归!”

    烈酒贯喉,辛辣入胃,兴许心能回温。

    说不醉不归,奈何早练出来酒量,直到宾客散去,凤儿仍是半醒,踉跄着回房,见四公子已经洗涮干净,脱得剩里衣,撅在床上逗猫,心生一阵莫名烦躁。

    胡之源见凤儿脚底发飘,面色潮红打着酒嗝,嘴里数落上了:“好大的酒气,你喝了多少哇!”

    “要你管,讨厌!”

    赏他一句嫌弃,凤儿迷迷瞪瞪已看他重影,半跌撞走到床前一歪身子,口齿不清喊玉玫帮她卸妆净面。

    寄人篱下,胡之源惦记着讨好,抢过玉玫手里发梳,一脸谄媚道:“不劳烦姑娘,我来。”

    玉玫犯愁,“贵客,这不妥吧。”

    “闺房情调而已,姑娘懂的。”

    玉玫懂个屁,这种情调她仅在润娘和程言辉身上见过,以为情到他们那般深才会如此,相识头天搞这举案齐眉的架势,她闻所未闻,可客人要求她不好拒绝。

    “姑娘,这……”

    “让他弄,你正好早点去睡。”

    凤儿倒不客气,眯着眼睛半瘫身,勾勾手指让他拆发髻。胡之源如得圣命,簪簪环环拆卸得仔仔细细。玉玫手刚碰到门,又听他唤:“劳烦姑娘送些茶水点心呗,我夜里时常容易饿。”

    锦哥儿忙完一切过来看凤儿,迎面碰见端着吃喝的玉玫正牢骚,“说好不劳烦我,这又要吃要喝的!”

    “屋里怎么样?”

    “你甭操心了,这人是夫人送进来,应不会闹什么幺蛾子。你赶紧把夫人的药看着煎了去,光忙活姑娘,把这茬忘了吧?”

    幸亏玉玫提醒,不然锦哥儿真忘了,如今所有入口的药,不是他看着煎熬的,夫人一概不喝。

    锦哥儿匆忙跑去煎药,殊不知今日无需这么急,此刻夫人怕自己也忘了喝药的事,人正坐在润娘房里给她磨墨,让她把她口述的内容作成密文。

    润娘仿佛很不情愿,做好密文后,边校对边嘟囔:“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

    “润儿很难理解吗?大岳四皇子逃婚跑出来,他母妃徐春菱一定急得快疯快死,当年正是她一时糊涂害我和傲冰遭算计,我把她儿子藏起来,让她找不着,只当出出气嘛。”

    润娘又问:“园子这么大,干嘛非藏我凤乖屋里?”

    “那藏你屋里可好?”

    “别没正经的!”

    夫人难得的放肆笑几声,“起初我是想把他藏我房里,可如此一来难免会让傲冰见到他,若问起来,我不善撒谎,恐暴露他真身,傲冰怕是会杀他泄恨。”

    如此润娘更不懂了,“明知这样还留他?你糊涂了呀?”

    “我没糊涂,凤儿和傲冰闹得正僵,估摸十天半月都不会来往,他藏那儿,正好躲过傲冰的眼睛。”

    润娘密文一撂,指头戳在纸上哒哒响。“行,算你有理,藏那小子是为急坏他母妃以泄私愤,但你让我做密文找人送进宫里,告诉皇帝儿子在你手上,不出七日便能劝说他乖乖回宫和亲,这又作何解释?恐吓?还是邀功?”

    葱指并齐,夫人扇扇纸上墨迹,娓娓又道:“既非恐吓,也非邀功,只想让他瞧瞧,即便当年那样对我,而今我也会完璧归赵。”

    润娘不屑嘲讽:“你还真痴心一片,喂你吃黄连你都当蜜咽。”

    夫人不服还嘴:“少瞧不起我,你不也是多年来护着凤儿爹,只字不提他是何方神圣。”

    润娘忙转话锋:“怎么你对这四皇子好像格外在意呢。”

    “谁让他叫胡之源!这个名字,是我和暄哥当初给我们的孩子准备的,我不想在意,却无法不在意。”

    至此润娘再无话说,看密文墨迹已干,叠好藏入怀中。“我即刻安排人把这送进宫去,皇帝明日便能看到,可我还有一点不明,你有什么法子保证这四皇子七日之内必主动回宫呢?”

    夫人一笑,“我还没想好。”

    彼时玉见岛上,一路顺风顺水的艾成萧提前到达,送来补给粮草和新一批军妓,而载有种子和药材的船停在玉见岛守将们嘹望不到的地方。

    第171章假象

    得知艾成萧要来,林跃把大事小情理了满满一案头,只待他过来一同商议,哪知他上岛后不急着处理军务,倒先问起元宵时他送来的第二批军妓姑娘,伺候得可还让大家满意。

    林跃被他气到头疼,忍了又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属下从没享用过,将军问旁人吧。”

    艾成萧起身便走,林跃忙问:“将军去哪儿?”

    “去找人问啊,再看看姑娘们。这次我又带批新人来,给弟兄们换换口味,之前那两批要调到别处。”

    军务一堆,他却惦记裤裆里那档事,林跃更为火大,忍不住掺上五分讥讽问他:“您的小花魁这回怎么没跟来?”

    “若跟来,我哪还好意思尝新鲜?”

    林跃一时间没懂艾成萧此话何意,再想追问,他人已飘出屋外,留他和满案军务做伴。

    守在外头的赵子绪跟上艾成萧,“将军为何装作懈怠职责、贪恋女色,刚偷瞄了几眼林都尉,他气得就差当场卸甲辞官了。”

    “我不光今日如此,往后几日也会如此。我痴恋温柔乡忽视职责,以他的脾气必然容忍不能,定会追在屁股后头催我忙正事。他也只有一个脑子一双眼睛而已,精神头落在我身上越多,摊到别处的就越少。”

    这么一说赵子绪便明白他八分目的,左右巴望一下问:“这燕子飞哪儿去了?”

    艾成萧笑得狡黠,“在炖迷魂汤。”

    “迷魂汤?给谁喝?”

    “到时你就知道。”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陪我去挑个姑娘,我贪恋女色嘛。”

    铁面将军何时学会了说笑,赵子绪一时无法适应,可又觉这也不错,他轻松些,快活些,总好过从前日日板着脸。

    艾成萧说得轻松,做起来却难。眼下不似他刚开荤那段时日,看女子有出于异性相吸的新鲜,无需喜欢与否,身体欲望也可被本能触发。如今女人他尝过不少了,也学会了挑嘴,更要命的是,他这一路上脑子里都是初见凤儿时,她那瘦瘦窄窄的柠黄色小背影。环视一圈,他一个入眼的没有,倒是那帮姑娘看他看到脸热,胆大的甚至主动请缨,反倒把他吓得不敢接应。

    出了军妓住所,艾成萧犯愁这下还如何蒙住林跃,忽然眼角余光扫过一抹亮色,忙驻足四下寻觅,找出那抹鲜亮所在,径直走了过去。

    赵子绪一路低头看脚尖,嘴里还给他出主意,说要不还找最受欢迎那个,错不了,一抬头艾成萧已在十步开外呆立,直直盯着夜色里井边取水的姑娘。

    柠黄衣衫裙袄,将足未足的身量,细腰身窄肩膀,这背影恍惚一瞧七分像凤儿,三分不像是比她高了些。

    难怪艾成萧看到发呆,眼见那姑娘细胳膊费力把水往小桶里倒,他都忘了去帮把手。赵子绪叹口气,暗讽这没成家的汉子还是不够懂心疼女人,上前帮那姑娘把水倒满,也看清她模样,“呦,是你呀!”

    赵子绪这声招呼唤回艾成萧的魂,问他:“你认得?”

    “她是第二批姑娘里的,当日送上船的时,末将看她身上气韵挺不一样,所以记得她。”

    艾成萧抬手一指,“你,跟我走。”

    那姑娘猛一抬头忙又低下去,犹豫一瞬,才小步挪到艾成萧身后,站在不失仪的距离。她样貌如何,艾成萧根本没看清,等她走到身后,起脚便快步往住处走,那姑娘几乎小跑才跟得上。赵子绪在后头喊了声:“将军,她是、是——”

    艾成萧脑子乱遭一团,没耐性听他往下说,起手一挥,赵子绪立马闭嘴。

    把姑娘领回屋,艾成萧才觉得哪处不对。她太安静了,从见面到现在只低垂着脸,一声都没出,莫非自己架势太过吓人,让她生畏?

    不可让女子紧张,方晋的教导艾成萧没忘,故软下声音面带浅笑问道:“别怕,抬起头来。”

    眼前缓缓露出一张白嫩清透的鹅蛋脸,细弯眉可媲初三新月,水杏眼似含雨后清泉,灯烛映照双颊留下两抹浅浅橙红,好看是好看,但毫无凤儿的影子,不似从背后看那般相似。

    艾成萧咽下心头一点失望,继续暖声问:“你叫什么?多大了?”

    姑娘抿抿嘴,杏眼怯生生左右转转,小心抬手指了指书案。艾成萧疑惑着带她过去,见她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五个字:晓风,年十八。

    七分像的背影,一分像的名字,再加一分相近的年岁,哪怕容貌无半点相同,艾成萧今夜也不会放她出去,只有一点还需确认。

    “你不会说话?”

    晓风使劲儿点点头。

    “耳朵没问题吧?”

    晓风又点头,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疑虑。

    “那你听清楚,我在岛上的时日,你只需伺候我,我只要你伺候。”

    晓风忙又起笔想再写什么,手里一慌没握住,艾成萧没给她再抓笔的机会,两臂一伸把人抱起来,大步迈至床前,小心轻放。

    不知哪儿来一股心急,让艾成萧丢了一半的耐性,脱她衣服的动作略显粗鲁,啃咬肩颈的唇齿收不住力度,牙印吻痕交叠蜿蜒而下,解不开诃子背后死结干脆不解,向上一个推掀——

    白乳一对晃在眼前,饱满圆挺似两只多汁白梨。艾成萧向来对这处没什么挑剔,今儿头回发觉这地方也有美丑之分,什么样算丑他不知,只知眼前这对好看至极。想不到她看似娇柔纤瘦,衣衫下竟藏这等好物,触之微颤,两点只轻轻一拨弄,便紧张似的马上站挺直。

    说到紧张,晓风似仍未放下,又不敢阻拦抗拒,手死死攥拳贴在腿侧,身子绷得紧紧的,抿着唇,鼻息急促。

    艾成萧有点纳闷,都做了军妓,怎还会有这般害怕模样,莫非是他在姑娘们口中床上名声并不好,和他做并不欢愉,在他身下种种媚态皆是假装,这姑娘胆小,装都装不出来样?

    欲念正浓,艾成萧不想就此停战,只当她真的紧张害怕,温柔哄她:“我不会很凶,尽力轻些,你别怕。”

    晓风点点头,似在强迫自己放松,放开拳头,闭上眼睛,努力顺平气息,身子还有点抖,犹如任人宰割的小鱼。

    艾成萧又奇怪了,寻常军妓只需他给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主动撩拨,兴至热处,纵情交合。身下这位倒好,上床到现在都是艾成萧一人忙活,她抱都不抱一下。

    “也挺好”,艾成萧嘟囔出声,死鱼姑娘歪打正着,勾起他想伺候一回人的兴致,脑子过着方晋教他的种种,在凤儿身上学到的花样,如法炮制,全盘送给身下的晓风。

    高人指点,必有用处,他搓热掌心几番抚弄过后,晓风终于软下身子,甚至偶尔扭摆腰肢,轻缓又克制。当粗砺指腹终于抵上股间柔软,她先是猛烈一抖,接着喉管明显一下吞咽,鼻子短促一哼,微启粉唇长长哈出一口气。

    仅几下揉搓,穴口快速有黏腻泌出,作为军妓,她过于敏感了,作为女人,没有男人不喜欢得要死。

    为缓解她紧张情绪,艾成萧已耗费太多耐心和时间,到这会儿他想忍也挺不住多久,手里猛地加快揉按速度,脑子一阵发浑,低头含住她下唇嘬弄几下,向上一蹭,吻了个严实。

    这还是他头一回吻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