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
但不知为何,此时听姜鹿溪唱这首儿歌,竟会有些难过。 难道是因为初听是孩童。 而再听,已是三十而立的中年人了吗? “我不会唱什么很好听的流行歌曲,老师教的音乐课我也没有认真听过,上音乐课时,我都在做着其它事情,所以我只会唱这些儿时妈妈教给我的儿歌。”姜鹿溪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说道。 “很好听。”程行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很好听也没有了。”姜鹿溪看着他道。 “没事,以后还会有机会的。”程行笑道。 姜鹿溪没吱声。 任何一条路,都会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此时,他们就走完了这条乡间小道,来到了村的路口。 “留步吧,就送到这。”程行看着她道。 “我也没想再送。”姜鹿溪道。 程行笑了笑,道:“那晚安,明天还要上课,早些睡。” 程行骑上车子,摆了摆手,然后离开了这里。 “嗯。”等他离开后,姜鹿溪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在乡村的路口处站着,直到程行那泛着白光的车灯消失,姜鹿溪才转身离开。 还真就像程行所想的那样,他骑着摩托车刚到家没多久,天空便响起了一道惊雷,然后大雨又一次哗啦啦的从天空中落了下来。 还好程行骑车回家的时候,总觉得天上的状况不对,等下还要下雨,因此骑得快了一些,否则刚刚非得成落汤鸡不可。 而此时刚回到家,把中午剩的饭菜拿到蒸屉上想去热一热的姜鹿溪,此时听到雷声后,便慌忙的出了厨房,然后就看到雨水从天而降,砸在了她的脸上。 “小溪,外面下雨了,你还站在那干嘛,快回屋里去。”堂屋里的姜鹿溪奶奶见状忙说道。 姜鹿溪闻言回了屋,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好看的眼眸里有些担忧,又有些自责,这个时候,程行恐怕还没有到家,都怪自己,不该出去送程行的,也不该去送那么远的,他要是骑车子早点走,估计现在早该到家了。 而且,程行还怕打雷。 此时就不时的就会有一声雷声出现。 清明的雨,喜怒无常。 夜里的这场雨下的很急,也很大,但是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只下了半个小时,便不下了,但它是阵雨,这一场过后,半夜又下了两场,等第二天早上程行从床上起来洗漱过后打开门时,外面又下了一场阵雨。 只是这场雨,就没有之前那几场那么大了。 也没再打过雷。 程行打着伞来到学校后,并没有直接上楼。 他来到了车棚,发现车棚里并没有姜鹿溪的车子。 她还没来。 要是往常,她肯定早就过来了。 自从程行将钥匙从她手里抢过来,开门开的晚了,姜鹿溪来的就没有那么早了。程行站在车棚里等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他便看姜鹿溪骑着车子走了过来。 在车棚里看到程行,姜鹿溪愣了愣。 “你怎么在这?”姜鹿溪不解地问道。 “你没有伞,等下怎么从车棚去教学楼?”程行问道。 姜鹿溪看了看他手中拿着的伞,抿了抿嘴。 先别说她们家的伞已经坏了,就算是没坏,骑着自行车,她也打不了伞的,所以下雨的时候她来学校都会穿着雨衣过来。 但是到了学校,她就会把雨衣脱掉放进自行车的车筐里。 拿着去教室,抽屉里都是书,雨衣是没地方放的。 而把雨衣脱掉放在车筐里,她去教学楼确实得去淋雨。 只是她都已经习惯了,以前暴雨的时候她也从车棚跑到教学楼过,虽然从车棚到教学楼之间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跑过去头发基本上全都会淋湿。 但是这么多年,不都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而且,这次的雨又不算大。 “没事,雨会很小,跑过去也淋湿不了什么。”姜鹿溪道。 “又不是没伞,快把车子停了,然后一起上楼。”程行道。 “哦。”姜鹿溪点了点头,她把自行车推进去锁下,然后将身上穿的雨衣脱下来放进了自行车的车筐里。 “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泥?”程行指了指雨衣上的一角。 “不知道。”姜鹿溪摇了摇头。 “好笨,骑个自行车也能摔倒。”程行道。 “你怎么知道?”姜鹿溪不解地问道。 程行将她雨衣上的一根禾苗拿了出来,道:“摔在别人地里了。” “压到别人的禾苗了啊,我以为没压到呢,今天回去,要赔李奶奶一块钱了。”姜鹿溪闻言皱了皱眉说道。 她摔倒的时候已经尽量往旁边的水泥路上摔了,虽然这样会疼一点,但不会弄脏衣服,也不会压倒别人的禾苗,但是没想到还是压到别人的禾苗了。 压了别人的禾苗,就得赔钱的,虽然可能李奶奶不会要,但是她也是得给的。 不过压的不多,一块钱应该够了。 姜鹿溪就是这么实诚且执拗的人。 不欠人一分一厘。 虽然在别人看来,有些太过较真跟执拗。 但这就是她啊! …… 第182章 莞尔 “什么禾苗,一根要一块钱?”程行有些无语地问道。 这小哑巴也太实诚了。 昨天去地里给姜鹿溪父母祭拜的时候,因为下过一场雨,路的中间很是泥泞,有不少人都是从旁边别人麦田里踩踏过去的。 那踩踏的麦苗不知道有多少颗,也没见他们去给别人赔偿啊! 村里的规矩程行也懂,地里的禾苗被践踏一些是没事的,除非是那种故意一整片一整片的践踏,那种才需要给人家赔偿。 这只是小小一棵的禾苗,哪里会有人会要她赔偿。 而且这一棵禾苗,也值不了一块钱。 “都压到了,就肯定不只是一棵,这一棵只是恰巧沾到泥土上了,不过应该也不会很多,当时摔倒的时候,我是尽量没有往麦田那里倒的,一块钱应该是够了的。”姜鹿溪说道。 但虽然这样,她还是有些心疼的。 对于她而言,一块钱也是很多的。 也是能买好几个馒头和两三个包子的。 “真实诚。”程行道。 “不是实诚,压坏了别人的禾苗,就得赔的啊!”姜鹿溪认真地说道。 “要照你这么说,我小时候顽皮跟其他孩子在田地里打闹时弄坏过别人不少的禾苗,也得需要一一去赔偿他们了。”程行道。 “我只是觉得我该这么做,别人我又管不着。”姜鹿溪道。 “那以后我们要是在一起了呢?”程行问道。 “不可能,我不谈恋爱的。”姜鹿溪摇了摇头。 “知道了,走吧。”程行道。 虽然这小哑巴确实有些实诚的过份了。 但也难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实诚的人。 在以前,实诚可不是一个贬义词。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实诚就变成了贬义词。 说一个人太实诚,就跟骂他是傻瓜差不多了。 程行打着伞,两人向着高三的教学楼走去。 “昨天晚上下雨……”姜鹿溪忽然说道。 “放心吧,没有淋到,我看天上的状况很想打雷下雨的样子,路上就骑得快了一些,等到家的时候,才下雨打起雷来。”程行说道。 “那就好。”姜鹿溪道。 “好什么?”程行扭头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姜鹿溪抿了抿嘴。 到了教学楼,程行收下了伞,两人走到了三班的教室。 因为程行到了学校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在车棚耽搁了一会儿,现在三班教室门口已经来了一些人,而一群人在看到程行跟姜鹿溪并肩而来时,都有些惊讶。 这里面还有陈青她们。 陈青与王颜她们,也都已经来到了教室门口。 “他们怎么一起上来了?”王颜惊讶地问道。 “也许是路上碰到了吧。”李丹说道。 陈青则是抬起头,把目光望向了程行手中拿着的那把伞上。 跟普通折叠起来的小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