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站立于远海迷雾与岛屿空间的分界线处，安维斯的目光望向乔姆。 第205章 碎片与核心 “我可以试试，安维斯阁下。” 乔姆沉稳的点点头，从戒指中取出一只紫色的秘法阵盘，注入魔力将其点亮。 随着他微微操作了一下后，一幅岛屿的全貌地图，忽然浮现在阵盘上方半空中。 于此同时，一个淡淡的绿色亮点忽然亮起，在岛屿上方，无尽蓝色海洋之间，一片模糊的阴影区域中闪动。 “似乎，在岛屿北侧，外海五里处，同那处海底遗迹的方位重合。” 看了看地图，乔姆有些困惑的说出了调查结果。 “停在那处海底遗迹？它没有离开？” 安维斯疑惑的看了眼地图，代表船只的亮点，的确隐没在那幽深之处，令其显得无比突兀而显眼。 根据老探险家拜格森所言，那处海底遗迹与唤月密教团有关。 原本，由于冥冥中的危险感知，安维斯没打算前往那里。 但那艘黑船能够前往大陆，而后又成功返回不止一次，说明其上大概率有着指引用的魔法装置。 稍稍犹豫了一下，安维斯终于下定了决心。 “也好，我们远远绕过去，想办法拿到那只船上的指引装置，然后就立即离开。” …… 岛屿群山最北端，山顶。 孤独的城堡危悬于峭壁边缘，巨大的钢铁吊桥连接着它与另一座山的山巅。 在众多灰色的荆棘与怪异的蔷薇环绕之下，高耸的古堡外墙爬满了暗绿色的蔓藤，大量的藤蔓甚至有部分钻进了石质的拱窗中，给人以一种古老而阴森之感。 圆月升起，惨淡的紫色月光笼罩着城堡，当它渗进城堡厚厚的拱窗时，毫不掩饰地泛着阴冷刺骨的感觉。 呼啸的山峰吹拂过城堡尖锐耸立的尖顶、棱堡、与圆形的塔楼，在那狭小的窗户与半圆形的拱门间来回穿梭，发出飕飕的怪响。 城堡深处，右手紧握着那柄美丽纤细的单手剑，左手提着一盏暖黄色提灯的半精灵少女正在小心的前进。 在周围寻觅片刻，克莱尔扳动机关，打开一扇暗门，小心的继续向城堡底部进发。 快了，她已经感觉到了，那种柔和的呼唤着她的事物，就在前方。 在探索的过程中，她也遇到了一些危险，但对她，一名有了一定经验的探险家来说，并不算过于棘手。 最危险的一次，是城堡一侧的塔楼似乎由于‘年久失修’，忽然坍塌。 但幸运的是，她已经习惯了从各类坍塌的建筑物中逃脱。 当那数千吨古老的岩石如同天塌般倾倒的前一瞬，少女提前从黑钢岩的塔楼中冲出，幸免于难。 城堡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波动，那种波动完全不同于岛屿上的任何一处，但克莱尔却并未感知到任何危险，反而奇异的对其有种亲切感。 仿佛，她已经与其相识已久。 在最后一道暗门前，少女停了下来。 暗门由古老的青黑色金属构成，表面刻画着一道奇异的古代符号。 不知为何，她心中忽然有所感知。 在这种感知的提示下，缓缓的，她松开左手的提灯，轻轻将白嫩的手心贴在符号表面。 符号微微一亮，少女感觉指尖微微一麻，一滴血液自指尖被吸出，融入符号之内。 似乎符合某种条件，大门无声的向上滑开，露出其后深处，一道隐没在黑暗中的漫长螺旋楼梯。 黑色木质的楼梯表面铺设着鲜红的地毯，暗门打开的部分是楼梯中段，无论上下，克莱尔都看不到尽头。 站在门口处，少女清晰的察觉到，那种吸引力的源头，就在旋梯的顶端。 暖黄的灯光照亮旋梯空间的幽暗，少女提着剑，谨慎的向着楼顶攀爬而去。 尽管可能已经到了最后，但克莱尔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见识过许多探险者在探险的最后一刻，由于放松而失手陷入险境，导致残疾甚至身亡的负面案例的她，深谙‘行百里者半九十’之理。 虽然旋梯看似漫长，但在少女持续攀爬之下，尽头处的出口终于出现在少女眼前。 走出旋梯后，一间宽阔的岩石大厅出现在她的目光中。 大厅四壁悬挂着古老的丝绸旌旗，带金边的猩红旗面刺绣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仿佛是某个已经毁灭了很久的古老国度的象征。 而在大厅中央的石质王座上，某种散发着光芒的事物，牢牢的吸引了少女的目光。 那是一片美丽而虚幻的碎片，其周边泛着点点梦幻光泽，那美妙的色彩，甚至难以用任何语言去描述。 望着碎片，一种难以形容的亲切感，自少女的心中传来。 仿佛，在很久之前，她曾经对它非常熟悉。 “你……来了……” 当目光触及碎片的同时，一道柔和的女声宛若清泉般，忽然在半精灵少女的心中流淌而起。 “是你在呼唤我吗？你能够为我解决，我身上会给同伴带来厄运的特性吗？” 疑惑的望着王座上悬浮的碎片，克莱尔轻声开口发问。 “是的……我们的‘核心’……” 一圈轻柔的涟漪自碎片表面散发，拂过少女柔嫩白皙的脸颊，似是在表达赞同。 “你叫我什么？” 少女微微一愣。 “核心……” 碎片轻轻的波动着。 “无需疑惑，你是‘碎片’之一，并且是那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唯一的核心碎片……” “‘碎片’们想要合而为一的力量，将会同你自发产生吸引，而你身上的‘厄运特质’，恐怕只会与我们的本体有关……” “我是‘核心’碎片？” 少女有些惊愕，本能的抬手梳了下金色的发丝，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么，在破碎之前……是什么的碎片？” “破碎的镜子，是无法映出自己的全貌的……残损的身体组织，同样无法知晓生前的身份，我们也是同理……” 虚幻的碎片轻轻波动着，表面的光点时而散开，时而凝聚。 “倘若真的有哪一块碎片中，有可能会记载着自己完整时的模样……那么，恐怕也只有作为核心，作为大脑的你了吧……” “触碰我，将我吸收，你将会了解我所知晓的全部……” “好吧……如果，我吸收了你，你的意识会消失吗？” 克莱尔轻轻点了点头，但由于心中那种难言的亲切，她又忍不住有些迟疑的问。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为一体，没有消失可言。” 碎片的女声最后响起，同时，一幅窗外天空中的巨大紫月之景，忽然出现在了少女的心底。 “去吧，在城堡的地底深处，有着我们遗留给自己的遗产。取走它们，然后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即将迎来终末的岛屿，带着我们重归一体的共同愿望！” 第206章 海底沉城 一种明悟在克莱尔的心中升起，碎片口中的地底深处，正是位于那道旋梯的最底端。 同时，在心中隐隐约约的冲动下，少女本能的走上前方，向着碎片轻轻探出右手。 当纤柔的指尖触碰碎片表面时，一种奇异的温暖与充实感自心底传来，仿佛自己的某一部分缺失忽然被重新填补。 碎片本身没有任何温度与触感，宛若一道纯粹的虚影。只是以自己的梦幻光泽，为少女的指尖增添了一份朦胧之彩。 同时，一些新的破碎而不连贯的信息，出现在她的心中。 ……实验室中，身披白色实验法袍的古老高等精灵们，手持着各种奇特的研究设备，正在小心探查着一块碎片的性质。 ……足以看出大地弧度的高空中，夜幕笼罩的大地上，骤然亮起了一道宛若太阳一般，照亮了整块大陆的强光。 而那块巨大大陆的形状，却与她在老法师的魔法塔中，看到的地图上的亚尔大陆的形状，并不相同。 ……以及，在记忆的最后一幕，那些如同流星一样，飞向四面八方的碎片光点。 吸收着碎片遗留信息的同时，随着碎片的光芒逐渐没入她的体内，半精灵少女身上的力量气息，也在稳步攀升。 片刻，当完全吸收了那片碎片后，她的实力已经突破了一个大境界，达到了四阶高段至四阶极限之间的位阶。 张开眼睛，克莱尔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在碎片与她融为一体的最后一瞬，一种淡淡的，想要与所有碎片重新合而为一的渴望，被遗留在了她的心底。 压下这种感觉，克莱尔的目光重新望向通向这座大厅的旋梯，准备离开这里，去拿碎片提到的‘遗产’。 望了望窗口倾斜投入大厅之内的惨淡月光，碎片此前投射在她心底的，外界天空中忽然出现的那轮巨大而邪异的紫月，给她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 啪嗒—— 高悬的穹顶之上，一块描绘着鎏金装饰性花纹的装饰性材料，忽然跌落下来，在白闪岩的地面上碰撞出清脆的碎裂声。 伴随着这道轻响，克莱尔忽然惊觉，当碎片消失后，整座古老的城堡，忽然开始产生了微微的颤动。 由于失去了源头，城堡中隐隐弥漫的碎片力量开始消失，而伴随着这一切的，是整座城堡中的一切，仿佛忽然开始经历漫长的岁月长河冲刷。 穹顶精美的鎏金花纹黯淡下去，墙壁上的猩红旌旗逐渐褪色，鲜红的地毯化为腐朽的尘埃，岩石的方砖劣化变酥，甚至难以承担自身的重量。 失去了碎片的力量支撑，单靠城堡那经历了久远岁月侵蚀的建筑材料，已经无法继续支撑自身结构的稳定。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