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爬山(终章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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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电影院那次之后,林家耀明显收敛了。 整整一周,他不再往她桌上扔纸团,也不再凑过来讲无厘头笑话,他安静的时候不那么招人讨厌,但陈之直觉知道他是对自己不高兴。 她没有经历过这种情事,青春期本应只是萌芽的情窦被陈倓直白的欲望偷走,她和爸爸的亲密不需要任何铺垫,那些拐弯抹角的试探,她全被跳过。所以她从没有过萌生情愫的阶段,自然也不能理解其他人矫饰的感情。 只是习惯性的,对某种突然的冷淡感到不安,她甚至说不出是为什么。 第一节下课,三个女生去拿外卖的间隙,教室只剩他们俩。陈之犹豫半天,还是先开口: “你生气了吗?” 林家耀个子高,坐下去脖子折成九十度,闻言连眼皮都没抬,心不在焉道: “没。” 顿了半秒,又补一句: “生个锤子。” 他手机屏幕上的游戏人物炫酷特效炸得满屏都是。陈之识趣地不再打扰他。 楼道里传来女生和老师打趣的笑声。下一秒,林家耀手机突然放出一段旋律下沉的音乐,他眉毛一拧,手机“啪”地扣在桌上。 陈之被突然的巨响惊到,抬头看着他,估摸着是游戏输了。 “哎。” 他长腿一伸,终于坐直了,胳膊肘撑着桌面,面对她,说: “我说你这人,你哄我两句会死啊?” 他的话粗糙又难听,陈之有点不高兴,皱着眉: “你又没生气……为什么要哄你?” 林家耀“啪啪啪”鼓了三声掌,嘴角抽了一下: “这逻辑真他妈超前。” 他眯起眼,视线在她脸上来回刮: “你觉得被拒绝是很开心的事是吧?” 陈之本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面对他的诘问竟自觉有点理亏,抿着嘴唇不说话。 林家耀一拳打在棉花上,强压下去心里的无语,闭了闭眼,像宣布什么大事一样,说: “行了,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周天不上课,陪我爬山。” “…什么?” 陈之没听懂他这前后无关的思维,说的好像他大发善心一样。 林家耀难得有耐心解释: “我每周都要锻炼。” “我靠。你不会从来不运动吧?” 他双手抱胸上下审视陈之,豆芽菜一样的身板,天天晕头转向地神游,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也不知道整天在干嘛,他故作嫌弃地啧啧起来。 陈之自顾自地小声说: “我不喜欢运动。” 这一点她不知是遗传了谁,也许陈倓也不喜欢运动,只不过是为了近乎苛刻的自律需求罢了。 “那你赚大了,我可是教练级别的。” 他舌尖顶了顶上颚,发出“啵”一声脆响,冲她扬下巴,像只骄傲的大鹅。 “就这么定了啊。” 陈之还没来得及把拒绝的话说出口,老师和三个女孩就吵吵闹闹地进屋,身旁的人怡然自得哼起小曲,好像丝毫没在意她尚未给出的回答,权当她理所当然地应该接受了 —— 那晚久违的高潮后,陈倓出差了。陈之想,他不过是想逃开她。 每晚照例打来的电话总是被她拒绝。漫漫长夜里她只是望着天花板失神,未来不足以构成清晰的画面,像烟雾一样飘在脑子里。 新的生活吗。要不要试试看呢?陈倓说的话,总是很少出错的。 —— 周日早上,她如约站在补习班楼下等林家耀,他开了一辆造型高大的越野车,停在她面前时伸长手臂从里面打开了门。 “你每天不睡觉吗?熊猫一样” 林家耀一边回方向盘倒车一边问身旁眼底乌青的人,陈之穿了整套运动服,宽松透气的短裤和上衣,为了方便把长发整个扎了起来,明明很精神的装扮,脸还是恹恹的。 陈之看着窗外,说: “我睡不着。” “哈??” 失眠对于林家耀来说就跟考100分一样。人生里从未发生过。 “啧…小小年纪,还睡不着…” 他斜她一眼,嘴角勾着坏笑: “跟我爬一趟山,保证你躺下就能睡着。” 他极其自得地哈哈大笑两声,简直精神得过头,不时随着音响里的rap节拍晃脑袋。 车子开出市区,树越来越多。 到了步道起点,林家耀从后备箱取出两瓶水,顺手塞进轻便的双肩包。 说是爬山,其实更像徒步,近郊的山上木栈道修得平整,举家出游的不少。 林家耀时不时突然起跑,手臂悬在在空中做投篮动作,轻快的要命。 陈之在他后面慢慢走。或许是有意等她,两人间的距离始终不近不远。 远离钢筋水泥的郊外空气十分清新,植物混合潮湿的氧气,让人很自在。 陈之在山腰处的小亭里站定,深吸了一口空气。 林家耀岔开腿坐在长椅上,仰头灌水,水珠顺着喉结滚到锁骨,再滑进领口。他随手把另一瓶扔给陈之。 “累不累?” “还好。” 两个人稍作休整了一下,林家耀重新背好包,两人继续向山顶走去。 越往高处人越少,这是一条单向步道,来散步的人常常走到一半就折返回去,但林家耀说山上很凉快,可以俯瞰整个城市,非扯着陈之要上去看看。 她气喘吁吁地站在一块平整的巨石上,一旁的人正气定神闲地望着山下的风光,林家耀迎着风双手叉腰,头发被风吹得向后,很耀武扬威,他一脸认真地问陈之: “有没有当皇帝的感觉?” 陈之脸颊因为运动泛着薄红,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严肃,有一点荒谬的幽默。她笑着哼了一声。 “终于笑了。” 林家耀像是嘲笑她似的,戏谑道。 陈之直起身子,站在石头上的她比林家耀高出一小截,他抓了抓发型,又习惯性做出空气投篮的姿势。 “傻子。” 看着他幼稚又乐在其中的样子,陈之莫名提了提唇角,一个清浅的笑容浮在脸上。 林家耀望着她,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两侧的树左右倒伏,他们被吹得发丝凌乱,陈之站在岩石上望着远处的建筑群,稀薄的云彩蹂躏了日光,一切都变得很小很迷茫。她的意识又溜走了。 “喂!” 林家耀伸手在她眼前晃, “想什么呢?” “想从这跳下去。” 他“啧”了一声,过了两秒,突然凑近,声音压低,奸笑着说: “那跳之前,能不能先当我女朋友便宜一下我?” 陈之白了他一眼,跳下石头就要走。 林家耀在后面一把揪住她后衣领,像拎小鸡崽,她不悦地挣脱,他又恢复认真的神色,手指缩放屏幕上的地图。 “我记得这有个瀑布。” “你看。” 他把手机怼到她眼前,指尖故意擦过她手背,陈之看到一片绿色之中好像有小小的一圈蓝色。 “上次和我兄弟去过,走,带你去看看。” 不等她答应,他不由分说地牵着她往岔路走去。 树越来越密,木栈道没了,只剩石块和泥土。 林家耀边看导航边骂骂咧咧:“我靠,上次明明这么走的……” 被带偏了路,陈之也有点烦躁,问: “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走?” 林家耀把手机倏地放在她面前,说: “导航让我们这么走。” 她回头望了望,已经离山顶走出好远,卡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路变得越来越原始,陈之只好用更多的腿部力量来支撑下山时不要滑倒,林家耀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伸手扶她一把,他手掌滚烫,带着些潮意,几次在她快要摔倒时稳稳托住。 走了半小时,因为一直肌肉紧绷,陈之感觉腿很酸,下到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时,她对前面依然腰背笔直的人说: “休息一会行不行…” 他点点头,卸了包放在地上,继续查看路线。 陈之弯下腰按了按自己的小腿,刚才一直用力没发现,这一停下来休息,肌肉轻轻地跳动,她小幅度地敲着小腿肚。 林家耀问她: “腿酸?” 陈之点点头。 瘦高的人突然蹲下,抓着她一只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法极其娴熟地给她按摩。突然的身体接触让陈之有点懵,只是林家耀的动作里好像并没有暗含任何暧昧的成分。 和他下山扶她时一样,即使有些许越界,但竟然让人无法指摘他的毛手毛脚,好像一切动作都自然不过。 温热的手掌贴在她冰凉的皮肤上,有一种很熟悉的安心的感觉。 所以男人的手都是一样的吗?陈之在心里想,都很温暖很宽大吗?她究竟爱的是陈倓,还是自己生命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呢。 假如她的人生里遇到过更多一些人呢? 她还会以那样的方式爱上他吗? 陈之从思想里挣脱出来,她不自然地收回腿,低声说了句“谢谢”。 林家耀无所谓地挠挠头,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走在前面开路。 十分钟后,他们终于看见那条小瀑布。 水流很细,落在脚下汇成一汪清水。 林家耀直接坐到水边石头上,他拍拍身边位置:“坐。” 陈之顺势坐下,四只腿无节奏地晃悠着,有蚊虫时不时飞来,林家耀掏出花露水对着周围的空气猛喷,呛得她直咳。 他又对着陈之裸露的胳膊喷了几下,凉意转瞬即逝,她捂着鼻子嗔怒道:“别喷了!” 林家耀终于安静下来,他们周围没有人,只有水流潺潺和草丛里的虫鸣,疲劳逐渐消退,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好像心里安静下来了。 --- 等两人下山回到原先停车的位置时,夕阳也已经落下来。 林家耀说要去球馆打球,于是把陈之放在补习班的门口便开车走了,真是浑身使不完的劲,陈之心想。 她在路边自己拦了辆车,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 热水澡让意识变得更加轻飘飘了,她躺在床上,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过疲惫,竟感觉有浓重的困意,半梦半醒里她脑海不断浮现静谧的山间空气与清凉水流,没等到拒绝陈倓的通话邀请,她就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