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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

    不仁,和这生机勃勃的绿色大地格格不入。

    祝真出门之后,先是沿着唯一的公路往东北方向走,边走边学着封绍,四处张望寻找可用物资。

    然而,这村子的闭塞与落后程度远远超出祝真想象,一直走出两三公里开外,她才在路边看见一个非常破败的小卖部。

    不到十平米的小房子,斑驳的墙面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小零食和张贴画,画上印着早就过时了的四大天王和香港女星。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门边的藤椅里打着盹儿,毛发干枯的狸猫懒懒卧在她腿边,听见祝真的脚步声,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又不感兴趣地继续做春秋大梦。

    祝真往里面张望,五六排货架拥挤地排列着,屋子里光线很暗,看不清架子上具体摆了些什么商品。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目光流连过没什么用处的烟酒、调料、乒乓球拍、铅笔、钢笔和文具盒,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用的工具,有些泄气。

    “妮子,找什么呢?”身后的老太太忽然醒过来,拿起老花镜戴在眼睛上,拄着拐杖哆哆嗦嗦站起来,“这个月忙着祭祀,村长没空出去采买哩。你想要什么,如果这儿没有,我记在本上,过几天一起报给村长。”

    听她话语里露出来的意思,那位村长还真是能者多劳,不仅肩负着祭祀神明、祈福占卜的重任,还要负责采买整个村子所需的物资。

    掌控思想,把握经济,两手齐抓,怪不得深受村民爱戴。

    “阿婆,我家的柜子坏了,想买把锤子修修。”祝真暗自庆幸老太太老眼昏花,应该认不出她的身份。

    老太太摇摇头,道:“妮子,锤子算是大件儿,我这里可没有,村南头林铁匠家应该还有卖的,你去他那里问问吧。”

    末了,她不忘提醒:“对了,买那个需要村长签字批准,你可别忘了。”

    真是管理有方。

    祝真心下沉了一沉,看老太太和气,便装作闲聊的样子,做出副向往状:“阿婆,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村长每次都能带回来那么多新鲜玩意儿,还有那个手机,你见过没有?可以跟很远很远地方的人直接聊天呢。我真想出去看看……”

    她在试探逃离村庄的可能性,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套出村长出去的路线。

    她这话却说到了村子的忌讳,老太太面色大变,慌慌张张冲她摆手,好像听到这些话都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一样:“妮子,你糊涂了!怎么能说这话!你忘了李裁缝家的二伢子是怎么死的吗?年轻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吃了熊心豹子胆,偷偷跟在村长后面往山那边跑,结果触怒了神明,摔断了腿不说,还得了那种吓人的疫病,要不是他爸妈狠心把他扔到乱葬岗,差点儿把咱全村的人都给害了……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祝真连忙安抚她的情绪:“我就是随口说说,阿婆您别紧张。”心里却不免思忖,如果一切都是村长的阴谋,那个二伢子染上的疾病又不知该作何解释。

    她拿起把水果刀,比划了两下,觉得勉强能够用来防身,正打算问问老太太能不能赊账,却听阴暗的角落里响起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尾巴,你是不是饿啦?乖哦,奶奶这就给你冲奶。”老太太抖抖索索地拿出一罐没有标注生产商的三无奶粉,又打开桌上的热水壶,往塑料奶瓶里倒水,冷不防看岔了倒在手上,烫得哀叫出声。

    “阿婆,我帮您吧。”祝真于心不忍,再加上据李承所说,那场瘟疫发生在五十年前,也只有在年纪大些的老人这里才能打听出一些细节,便主动接过奶瓶,扶她坐下。

    调好水温,她打开奶粉盖,闻到一股浓烈的香精味道,皱了眉问:“阿婆,这奶粉也是村长采买回来的吗?”

    “对,对,说是进口的,不便宜哩!”老太太和气地露出个笑脸,脸上的皱纹比喜婆婆还多几层,给人的感觉却亲切许多,“尾巴,别急啊,马上就好。”

    她又拍了拍祝真的手,恳求道:“婴儿床旁边的篮子里有尿布,妮子你顺便帮我看看尾巴是不是尿了拉了,给他换换吧,我老了,实在是不中用了……”

    祝真自然答应,照着奶粉罐上的冲泡比例冲调好,在门内的墙壁上摸索了好一会儿,回头问道:“阿婆,光线太暗了,我看不太清,电灯开关在哪儿?”

    “不能开灯,不能开灯。”老太太立刻阻拦,手指着斜对角的方向,“你顺着货架走到最里面,一眼就能看见尾巴的小床。”

    祝真有些奇怪,却顺着她的意思,循哭声找到那架小小的婴儿床。

    床是实木打造的,线条简单拙朴,顶上罩着一层米色的纱帐,想来是用来防蚊虫的。

    婴儿显然饿得狠了,有气无力地哭着,哭几声嘬一会儿手指,发出“啧啧”声。

    孩童和老人总是更容易激起人的同情,祝真的心软了软,轻声哄道:“尾巴不哭啦,姐姐喂你。”

    她一边哄着,一边掀开纱帐一角,弯腰低头去抱那个孩子,借着昏暗的光线往孩子的脸上看了一眼,奶瓶“砰”的一声跌落在地。

    她看见一个通体雪白雪白的婴儿。

    婴儿也就四五个月大小,每一寸皮肤都呈现出极为病态的苍白,就连稀疏的头发和眉毛也都是白色的,眼睛颜色很淡,眼球不正常地颤动着,歪着头、斜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心心念念的奶瓶,一道口水顺着惨白的小脸流下,他“吭哧吭哧”地哭得更凶。

    “妮子,怎么了?”老太太不放心,出声询问。

    “没……没事。”祝真按了按疯狂跳动的心口,捡起奶瓶,擦干净奶嘴,喂到孩子嘴里。

    抱是不敢抱的,她到现在冷汗都没消退。

    “妮子,吓着你了吧?”听见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