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 - 其他小说 - 有女名熹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四湿了眼眶,咬牙道:“你爹娘就是我阿四的爹娘,你放心!我阿四会一辈子伺候他们二老!”

    贺武头也不回的冲到前方,只知道挥刀厮杀,一个一个的人在他眼前倒下,一波一波的热血溅到他的身上脸上,他不知道坚持了多久,直到数柄箭头一道刺入他的胸膛。

    痛吗?他早就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了,只有一种解脱的怅然。

    他短暂的一生,自十岁被挑入公子麾下,那日爹娘欢喜得哭出声来,甚至割了一两猪头肉,作为庆祝。

    他尝过猪头肉的滋味,好吃的教他着迷。

    他为了能得到公子的另眼,日夜苦练,别人操练的时候他在操练,别人休息的时候,他还在操练。

    上天看到了他的努力,公子竟主动跟他说话,不久,他便被调到公子身边做亲兵。

    他更加努力,就是不当值的日子都不回家,以致此刻,他都有些回忆不起来爹娘的容貌。

    他忽略爹娘太久太久了。

    赵蕴苏醒

    赵蕴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他实在太累太累了,自两年前原镇守西北的萧将军战死之后,

    他没日没夜的排兵布阵,冲锋陷阵,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梦到临行前曾信誓旦旦的对娘亲许诺,定会荣归故里。

    他梦到自己大言不惭的对阿四,贺武的爹娘许诺,定能让阿四和贺武也挣个军功,做个武官。

    他梦到大哥追了他叁里路,不停长篇大论的教育他要戒骄戒躁。

    他梦到给萧将军收尸,堂堂七尺男儿,为国守卫西北足二十年,一朝却死无完尸,连头颅都被劈开了一半,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鲜血一道迸出来。

    他最后梦到了贺武,在刀光剑影中用一对赤红着的忠心耿耿的眸子对他道:“公子,您先走!”

    “贺武!!!”赵蕴暴喝出声,猛的睁开双眼,心口疼的无法呼吸。

    “将军醒了?”

    “将军…”

    简陋的木床边上一下子围了叁个高大的男人。

    赵蕴平复着气息,迷茫的视线扫过阿四,唐散之,冯轲的脸,然后投向这间陌生房子,土墙斑驳,屋里只有一张四方桌子。

    阿四很激动:“将军您终于醒了!您已经睡了快要七天了!”

    冯轲跟着道:“是啊是啊!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赵蕴神智渐渐清明:“贺武呢?”一开口嗓子干哑的不像话。

    阿四连忙端来一碗冷水,关于贺武的问题,却是没答。

    唐散之恹恹的沉默着。

    冯轲则摸摸鼻子作望天状,屋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此起彼伏的:“是将军醒了吗?”

    冯轲大喝一声:“噤声!莫要扰到将军!”

    顷刻安静了下来。

    赵蕴坐起身,将盖在身上的破旧被褥推到一旁,迅速接过碗,一口饮尽,冷水滋润了干涸的发疼的喉咙,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喝完了水,赵蕴腹中响起了咕咕叫声。

    冯轲立刻张罗起来:“俞大娘,俞大娘!快去厨房把粥一热!”

    农户人家口粮珍贵,白粥里放几块红薯,已经算是招呼客人最珍贵的东西了。

    赵蕴连喝了叁碗。

    他问的时候没人回答,他不问了,这些人却开始争先恐后的说了起来。

    原来当日,贺武带人留下在大禹山做了第一堵墙,阿四唐散之兄弟带着昏迷的他刚转上小道,就又被戎鬼追了上来。唐散之的弟弟,唐游之带人留下做了第二堵墙。

    听到这里,赵蕴的第四碗粥喝不下去了。

    胃里翻滚的厉害。

    唐散之也住了口,手捂在眼睛上。过了一会,压抑的哽咽声终于泄了出来。

    赵蕴蓦地起身走了出去。

    阿四急了,追在他身后:“将军,您再吃一点。”

    赵蕴摇了摇头。

    他们暂住这户农家姓俞,叁间土砌的堂屋,门前半亩地,放眼望去,田地里正一片绿,正是生机勃勃之姿。

    冯轲正领着几个亲兵蹲在门口帮忙剁猪草,劈柴火。

    见着他,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围了上来:“将军您现在怎么样?”“将军您好不容易醒来,可不能再操劳,回去再歇一会吧。”“是啊是啊,您要不坐着说话。”

    这几个围上来,宿在另外两间屋子里歇息的兵也都出来了。

    冯轲大吼一声,又把他们赶走了。

    赵蕴心沉到谷底,都有些问不出口:“冯轲,还剩……”

    冯轲耷拉着脑袋:“……是,只剩不足百人,俞大娘家住不下,还有近五十个伤兵安排在隔壁婶子家。”

    赵蕴沉痛的阖了阖眼,阳光撒在他惨白的脸上,薄唇周围已经冒出了青茬。

    俞大娘朴实善良,从厨房提着热水出来,道:“水已经烧好了,贵人洗个澡,换件干净衣服吧。”

    冯轲叁步并两步接过俞大娘手里的热水:“大娘歇一会吧,这些我来。”

    俞大娘爽朗一笑:“没事!再歇就发霉了,这两日家里的活计都被你们抢着干完了!”说着绕过赵蕴,走进屋把木床上的脏被褥一卷带了出去。

    冯轲兑好了热水,一回头,将军还立在原处,背影微微伛偻,好似肩头背上了千斤重担,再难承受。

    他按压下心口的悲痛,絮叨的道:“将军,先洗澡换一身衣服,属下也好重新给您上一遍药,咱们中间,就属您还没洗过一次澡了!你看看您这衣服,哪里还能穿了…”

    赵蕴沉默的洗了澡和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劲装,袖箭已经空了,可他还是习惯性的将它绑到了手腕上。

    阿四取来纱布和伤药,将先前唐散之没说完的,描补了出来。

    当夜阿四与唐散之一路带着昏迷的他乱逃,连跑了一天一夜,才稍事歇了一会,后寻了几辆马车,安置伤兵和赵蕴,又缓行了叁日,才确定了安全,开始找大夫,可方圆百里仍是荒野,于是阿四唐散之等人再次踏上路程。又走了一天一夜才到着俞家村。

    “…将军,咱们眼下该怎么办?即刻回历州城救援吗?”阿四问的迟疑,毕竟隔壁还躺着一半的伤兵。他与唐散之真有心援助历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