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早六点，我会去找你
当年在做《源代码》的解说视频时，其中有一句台词，令罗兰印象深刻。 ‘让你害怕的不是未知的未来，而是不断重复着过去的错误。’ 为什么很多人都曾幻想着自己的人生，能够重来一遍？ 不就是当年的抉择，让现在的自己，感到了愚蠢吗？ 而时间循环，则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 当你有着充足的准备后，绝大多数会给你带来困扰的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罗兰本以为，进入时间循环的自己，即将走上人生巅峰。 可当他分析出离开时间循环的条件后，顿时就陷入了自闭。 他要是有办法拿下《小鬼当家》这个项目，那还学个屁的其他知识啊！ 一炮而红，片约接踵而至，原始资本的积累过程瞬间抹除，接下来，他想干啥就干啥。 但可惜 即便你成为了十里坡剑神，在新手村练到了满级，出去之后 依旧杠不过资本。 这特码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时间循环能够帮助罗兰学会那些未曾拥有的技能，让他掌握今后会用到的知识，但它也不是万能的，想要在短暂的时间内，让约翰-休斯放弃麦考利-卡尔金？ 你是把约翰-休斯当成了能够感知时间的多玛姆？ 还是把那个尚未周岁的伊丽莎白当成了旺达？ “这就有些坑爹了啊！时间循环能够帮助我学习和提高，可破除时间循环的关键，却是和资本绑架的老本行有关？让我去搞定约翰-休斯？这可比直接说服大卫，让他相信我是个穿越者，并且给我投资，更加困难啊！” 实际上，当罗兰一开始得知，自己又‘重生’时，他的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的外挂到账了。 但现在，当他搞清楚自身处境后，他便，有些无语。 他觉得，以自己现在这个年岁入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抱歉，时间循环告诉了他，什么才是真正的明式霸道总裁。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我觉得你能搞定约翰-休斯，所以 加油吧骚年！ 联想起教主的邪魅笑脸，罗兰便打了个寒颤。 他本还想琢磨，该如何忽悠大卫，让其给处于时间循环中的自己，购买各种专业书籍。 但现在嘛 一切都是白搭。 如果不能解决离开这个问题，那他重复着过同一天，又有什么意思？ 这不是变相的给他判了无妻徒刑吗？ 认真思索了一番，并未在自己的分析中寻找到硬伤bug后，罗兰气馁的叹了口气，钻进浴室洗了个澡，而后便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吹起了风。 一月的洛杉矶，还是挺凉的。 海风吹来，拂过树叶，沙沙声响，宛若他此刻那混乱的心情。 找不到头绪的他就这样呆坐在那，直到手表上的指针悄然走向七点时，嘭咚声响，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扭头一瞧，住在隔壁屋的小胖墩正以肉弹战车的方式冲出了家门。 当这个带着绿帽的家伙翻过院落，一路急行，想要冲上台阶，敲击大门时，‘突然’出现的孤零身影，好似鬼魅，直接就把毫无心理准备的他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罗兰眼疾手快，拉了对方一把。 詹姆斯这回，或许真的会摔出三米远。 “罗兰，你怎么躲在这儿？” “你是想要吓唬我吗？” 略带愤怒的惊慌询问，令罗兰翻了个白眼。 他可是坐在自家门口。 况且，除了围栏以外，周围没有任何掩体。 在这种情况下，詹姆斯都能被他吓到，那只能说他是自己没有看路。 虽然罗兰能够说清问题，但他并没有享口舌之爽。 损一损詹姆斯，将被吓的责任推到对方身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又不能改变他离开时间循环的条件。 耸了耸肩，主动将黑锅扣在了自己背上，向对方道歉后，两人便一同离开。 和之前两次一样，进屋之时，罗兰又见到了那个开车如唐老大一般凶猛的邮递员。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这回的他可是亲眼目睹了，这家伙是如何漂移停车的。 接过报纸，钻进屋子，安安静静的吃完早餐，接受大卫的提议，前去试镜。 这一回，罗兰并没有和‘老友’莱斯利打招呼，而是安静的接受了试镜失败的事实。 或许是因为罗兰表现的太过淡定，又或许是试镜的效果并未达到大卫的预期，所以在离开福克斯片场之后，这个心系好友儿子的大卫，直接就找了一家全年无休的麦当劳。 “想吃什么，自己点。” “但是，回去之后，可别告诉詹姆斯他们。” 大卫双手插兜，满是笑意的冲着罗兰挤了挤眼，如此情形，也令罗兰苦笑不已。 在大卫看来，罗兰就是一名孩子，就算他表现的无比克制，但仍旧有被垃圾食品诱惑的可能。 如果是非时间循环的状态，罗兰或许会摇头否决，但现在嘛 他自暴自弃的点了一堆。 看着那手捧芝士汉堡猛啃不休的罗兰，单手托腮的大卫，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可乐。 他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想要和罗兰好好的沟通一次。 当吸食一空的滋啦声响配合着回音钻进他的耳中时，对面的罗兰，也打了个饱隔。 “还要吗？” 罗兰摇了摇头。 “那我们聊聊？” 心有准备的罗兰没有出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瞧此情形，大卫放下了可乐杯，双手环抱，身躯前倾，手肘自然地杵在了桌子上。 “早上出门时，我听詹姆斯说，他今早去喊你的时候，看见你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你有心事？” “能和我说说嘛？” 充满求知欲的窥探眼神，让靠在座椅上的罗兰抿起了双唇。 虽然他不知道，詹姆斯是何时将这一切，抖给大卫的，但从眼前境况来看，那个小胖墩应该在他不注意时，向自己的老爹，说道了不少。 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些重要吗？ 不重要。 反正今晚睡一觉，明天又会忘记掉。 见罗兰并没有回应的意思，大卫也不气馁，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诚恳的直视罗兰，自言自语地说道了起来。 “罗兰，我其实早就想和你聊一聊了。” “就是像现在这样，单独的这种。”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和加耐蒂的，但是我得承认，你父母的离世，的确和我们有关系，如果不是代替我们过去剪彩，他们也不可能就这样离开。” “我和加耐蒂一直对此事抱有愧疚，所以，事发之后，我们在第一时间内和你取得了联系，找人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希望能够把你留在身边。” “我知道，在你父母刚过世的时候就让你做出是否跟随的抉择，的确非常残忍，但这些事情，必须得做，因为他们遗留下来的所有问题，需要人去解决。” “你能理解吗？” 听大卫提起了‘自己的’父母，与之相对的罗兰，点了点头。 这是他穿越以来，想要极力避免的话题。 对他而言，脑子里的记忆宛若走马观花，并没有真情实感。 这种明明属于他，但却从未亲身经历过的一切，是他不愿提及的‘往事’。 毕竟，说多错多。 可大卫明显不这么认为。 第一次试镜失败时，罗兰只是表现出了沮丧，大卫便主动安慰了他，并且趁他不注意，将试镜结果告知了家庭成员，晚饭之时，无一人询问此事。 第二次试镜失败时，由于罗兰表现出了不在意，所以大卫并未提前打招呼，而是授意妻子在饭桌上询问此事，想要让罗兰自己，坦然的将一切说出来。 大卫的表现，其实是根据罗兰试镜之后的心情而来的。 这个身价不菲的男人，是真的在乎罗兰的感受。 凝望着眼前那个充满耐心，面带微笑，并且愿意倾听的家伙，罗兰叹了口气。 虽然他明白，只要自己一直保持沉默，大卫并不会为难自己。 今夜一过，所有的一切，便会直接回档。 光是沉默，那也不是个事啊！ 更何况，就算他在时间循环里颓废几百次，天天喝啤酒，那也成为不了索尔啊！ 就算翘掉麦考利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那他也得先试一试对吧？ 而在面对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时，他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 能够理解时间循环，并且相信自己的帮手。 想到这儿，罗兰便没有了顾忌。 “好吧大卫，再说事情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虽然罗兰省去了叔叔这个称呼，但大卫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非常高兴。 只要罗兰愿意沟通，辈分这些东西，又算什么？ “你说，罗兰。”大卫点了点头。 “我能信任你吗？”罗兰认真发问。 “当然。”大卫干净利索的回答道。 “怎样证明？”罗兰身子前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因为我和加耐蒂，已经为了你，违法了。” 逼迫式的追问，并未给大卫带来任何压力，面露轻松地耸了耸肩，他笑着回答道：“根据法律规定，十二岁以下的孩童，不能单独留在家里。” “但我们却让你，住在自己家。” “虽然是同一个院落，我们两家共享一个出入大门，但这也是违法行为。” “如果儿童保护协会的人上门查看，我会面临非常大的麻烦。” “但为了照顾你的感受，我们知法犯法。” “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满意吗？ 罗兰当然满意。 如果这是一个电子游戏，那大卫的诚意条，显然已经拉满了。 既然如此，那 “我明白了，大卫叔叔。” “明天早上六点，我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