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攻击者篇 第十六章 宿命一般 2
「颯叶！」 看不下去的黑言，试图跳出来圆场。 「奶奶不都说了吗？我们直到刚才都在和神刑家交涉，就是在帮你想办法。」 「黑言，这里交给奶奶就行了。」 黑言还是于心不忍，然而由于黑真的态度坚决，以至于他只能让步。 「颯叶，你说得都对，如果你是那么想的，就是那样吧。」 「啊？」 「但是，奶奶现在只是想知道，昨晚你究竟去哪里。」 「……」 「颯叶。」 颯叶依然回避正面回应，继续从其它地方下手，不吐不快，她要把这些日子累积的压力全都吐出来： 「所以我才说事到如今说这个要做什么。」 由于这部分道彦算外人，而这又是家族内部的纠纷，他没什么好插嘴的，所以他也选择静观其变。 「你们知道被迫成为冴宫家的一员，是怎样的感受吗？」 然后，开始了。 「我可以先这么说，我也不是自愿的！」 所有的情感一时间止不住，全都化为悲痛的言语，席捲非当事人的他们。 「然而，还是和你们看到的一样，我因为arms创造计画被突然冒出来的神刑家改造，成为arms的同时被植入冴宫家的思想，那天计画诞生的不是第6位，而是冴宫颯叶！现在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冴宫颯叶！不管我当下使用的是哪种魔法，都会因为当年冴宫家与神刑家的约定，成为被神刑家摆布的冴宫颯叶！」 「……」 「所以要说今天这件事！真的是我自愿的吗？就算我不愿意，也没办法违背那个约定，最终都得乖乖听命神刑家，满足他们的所有需求！打倒御天座兄弟以及攻进这栋图书馆，将所有碍事的傢伙全都剷除！」 打倒。 剷除。 道彦听出来了。 简单来说，这傢伙也是arms，与红月他们都是arms的一员，那么这傢伙现在就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早在遇到真满与最满他们，就会陷入苦战，打成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果。 结果，颯叶还是平安地来到这里。 那就是冴宫家与神刑家的约定。 无论如何使命必达，即便要付出一切作为代价也要达成。 证据就是……与她对上的冥姬，撑到了黑羽家过来。 如果颯叶对上御天座兄弟，有如此高的胜算，现在只有一人的冥姬，应该不可能会是对手，何况冥姬的魔法对女性没有多少作用，种种前提来看，这场胜负不用想也知道谁能够笑到最后。 再仔细一看，现在的颯叶不是一般疲累。双眼没有对焦，明明很生气，却感觉不到多少无法靠近的氛围，看样子早在对抗御天座兄弟的时候，就已经用掉大半力气了。 这么说来，黑羽家刚刚是怎么解释曾经发生在明日叶身上的魔性化？难怪黑真会那么积极地去调查这件事，因为他们发现了颯叶身上也出现了同样的变化，而且操纵颯叶的是神刑家，直到今天神刑家与京仍是有往来，这个知识家族也有这方面的技术并不奇怪…… 儘管疲累，颯叶还是坚持要把该吐的全都吐出来，满足她祖母的期望似的，连本带利地全都吐出来： 「这样你还要问我昨晚的下落吗？」 根本就不重要，因为神刑家说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虽然颯叶没有继续说明，连道彦也听得出来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颯叶，你还是得回来。就算你已经被神刑家改造，你还是黑羽家的一员，你还是奶奶最疼爱的孙女。」 「…………」 「颯叶。」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对于黑真不再计较神刑家过往让人愤慨，只有慈母的言行，颯叶仍是不领情，说不定就算黑真替她报仇，除掉教人痛恨的神刑家，也挽回不了她们之间已经出现裂痕的关係吧。 然而，颯叶临走前的身影，就像还有别的话想说，却因为其它理由，让她只能先选择撤退。 总之，不久后这里已经没有冴宫颯叶，同样也没有黑羽颯叶的气息了。 在场的人又变得更少了。 趁着这段时间，红月与冥姬偷偷过来和他会合，不过这时的他，眼光放在黑羽家身上。 直到颯叶离开之后，眼光依然不想从门口移开，一副要把颯叶最后的身影刻在脑袋某一处，黑真的背影轻易地透露出这些讯息。 「黑言，我们走吧。」 无力地说出这句话后，黑真头也不回地在自己的孙女之后，和黑言一起离开图书馆了。 道彦知道为何她要把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说出来，就只是因为……要是不说出来，一直憋在心底很难受。既然唤不回孙女的心，至少让她一吐为快。 这个名门当家——虽然是名门当家，却也是有许多孙子孙女的奶奶，现在因为过去的失败，想要与孙女重修旧好，孙女非但没有买单，反而把以前的事情全都抖出来。 看来即使是名门当家，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不，不能这么说。 说到底，何谓魔法师、何谓名门。 要是不能解开这些问题，或许以后他遇到同样的问题，也会变得像这样不知所措。 然而，他已经拒绝阿克夏了。 现在的他只是鬼泽道彦，等级f的0魔力魔法师。 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和以前一样很有限。 「道彦，终于找到你了。」 当这个地方只剩下他们时，红月果然会带着私情向他这么问候。 「虽然我们才刚分开没多久，但我就是觉得你真的已经一段时间没回来了，现在能够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想要把这些日子都没说到的话全说出来，红月已经是这样的状态了，积极却也急切。 道彦当然有听到了，只不过做不了回应，脑袋全是刚刚与栗山、与京，以及黑真与颯叶的对话。 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现在的道彦，大概就是既明白了却也不明白吧。 因为战胜了明日叶，让他开啟了通往真相的那扇大门，却也在那之后，得到新的考验。 大门之后不是辽阔、毫无烦恼的世外桃源，而是更复杂、充满未知的世界。 如同小学毕业了，还有中学；中学毕业了，还有高中；高中毕业了，还有大学，这条探知真相的路，也是没有尽头，闯过一关就会有下一关，唯有死才能解脱。 那就是他鬼泽道彦的宿命。 而那也是所有人的宿命。 黑真最后离去的身影，根本是在向他说明这件事。 他才刚要无视红月的关心，全力正视更应该处理的事情，便瞄到独自一人漂浮在半空的栗山，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随后，他们一起迎接了新来的访客。 对方是道彦他们都认得的人。 一身的狼狈，就像刚从垃圾场出来。 如此颓废的傢伙，道彦觉得来得正好。他正好也有事要找对方。 「普路托。」 道彦理所当然地叫出对方的名字。因为道彦如此自然的叫唤，让对方获得勇气一般，迈开的步伐也比平时豪迈许多。 「道彦，看来你们和黑羽家的交易结果出来了，校长又再次落网了吧。」 「你来晚了。」 「是吗？」 「说是那么说，刚刚被逮捕的，只是分身的样子。本尊还在外头逍遥。」 「果然是这样啊。」 普路托预料到的同时，也露出一些紧张，毕竟这傢伙不久前才背叛京，而现在京又因为维纳斯回到居神了，要是他们俩遇到，只怕到时爆发的就不只是衝突而已。 反正……他会在那之前，把这傢伙能利用的地方全都利用殆尽。 普路托的死活与他无关。 那就是他和普路托的真正关係。 因为连普路托都已经知道他们就是这样的关係，现在要说的也不是这个，而是在这之后的状况。 「这样的话，神刑家与黑羽家的纠纷也都解决了吧。」 「是啊。」 「再来就是校长了吧。只要找到校长，这次事件就会结束了。」 「所以你要趁着神刑家还没和那傢伙会合前，先一步把人逮捕归案？」 事情还没有结束。 虽然神刑家因为内部问题，现在其当家成了眾人焦点，不过他们也只有看到颯叶的罪名被收回，以及黑羽家被允许能够进入居神市找人，至于最要紧的京的本尊还在别的地方，何况神刑家让步的范围，并没有明确包含让出京这一条，要是他们不想徒增日后的烦恼，就还得上场战斗。 「这是最理想的啦，因为你也知道的，就算你拒绝了校长的邀请，也还有一堆人覬覦阿克夏而找上门，而且那些傢伙未必只会问你的意愿，搞不好会搞偷袭或直接以暴力让你服从，所以现在就要先处理掉校长。」 「这跟那根本两码子事啊。不过，看来还是得先打倒那傢伙，多一个敌人不如少一个敌人，而且要是少的敌人是最难缠的敌人最好。」 虽然这样后续也不会比较轻松，然而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该把握的时候就得把握。 「那就说定啦。赶快出发吧。校长那傢伙的手上还有维纳斯这枚王牌，维纳斯会在这时出击，就说明校长的心意已决，要是不在那之前搞定，后续事情的严重性，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了。」 「啊？」 「等等，普路托，那是什么意思？」 红月露出怀疑的神情： 「如果你说的是阿波罗的维纳斯，她也和校长一起被黑羽家带走了。」 「……啊？」 普路托呆滞了一会。 然后，不妙的顏色逐渐从普路托的脸上扩散开来。 「……你说什么？维纳斯也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