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船员都是好酒量，除了万叶还年幼，只能喝些果汁以外，其他人，哪怕是看着文文弱弱的白浮阙，都能喝上不少。 喝着酒，吃着大餐，中间还有船员们带着乐器和才艺，也不需要舞台，只需要在表演的时候，礼貌得让中间的人腾个座位就好。 也没有怯场一说，弹着琵琶的小姑娘一手拎着琵琶出来，另一手则端着盛满酒的海碗，就搁在另一张凳子上。竖起琵琶，晒得蜜色的纤长手指在琵琶弦上拂过，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现在就开始吗？小姑娘还需要先说几句祝酒词，在大家的喝酒声里，自己也饮一口美酒，再趁着醉意没上来，开始畅快得弹奏。 悠扬轻快的璃月小调很快就在酒意里蔓延，最开始，大家还会规规矩矩得听着，自己慢慢喝。随着调子越来越快，大家也更兴奋，不论是碰杯的，敬酒的，划拳的，哼曲的，应有尽有。 小姑娘脸上的红晕渐深，手上的动作却不慢，甚至更快些，明显是到了兴头上。 除了弹琵琶的，也不知道是谁从背包里拿出了长笛，还有抽出铃鼓的，总之死兆星号这么大，航行的时间这么长，大家除了喝酒，总要有些业余爱好。 渐渐地，船上的氛围就变了，之前的生疏，都融进了一碗碗酒里，随着大家的碰杯挥洒出去，被灌进肚子里，等到再喝几杯，就是极好的兄弟了。 喝着喝着，大家开始起哄，让有经验的船员前辈们讲些自己航行时的故事，不拒是什么，无论是风土人情，还是海怪魔物，样样都好奇，件件都想听。 白浮阙混在人群里，跟着他们拍手大喊，“北斗大姐讲一个！” “北斗大姐讲一个！” “北斗大姐讲一个！” 北斗大姐也顺着他们，端着酒碗从栏杆上站起来，在大家的欢呼声里一饮而尽，然后把喝干的碗底给大家展示了一圈。 “北斗大姐好酒量！” “哈哈哈，今天旧友重逢，又有了这么好吃的菜，大家要吃好喝好，我们再大干一场！” “好耶！” 说完，北斗大姐朝一旁的重佐举碗，示意他再来一碗。重佐也端起酒坛，满满得倒了一碗，溢出来才停下，北斗大姐一举碗，“我们来干一碗！” “敬我们永不停歇的南十字船队！” “南十字万岁！” 船员们除了喝蒙的，都和身旁的人碰了碰碗沿，笑着把一整碗尽数饮下。就连万叶，都被白浮阙挽着肩膀碰了一杯，然后哭笑不得得把洒尽酒水的果汁喝下。 刚喝完，白浮阙就笑着看着从来没怎么喝过酒的少年，呆呆地坐在原地，白皙的脸上红晕满满浮起来，枫红色的眼睛眨呀眨的，就是没什么神色。看了一会儿，万叶整个人都红了起来，就连耳朵也红了，看着就像是一个枫红色的团子。 作为即将上船的新同伴，无论是相熟的船员，还是陌生的新面孔，都喜欢拉着白浮阙喝上一碗，好像除了讲故事，和白浮阙碰碗成了什么酒宴上的活动一样。 祝酒词说了一套又一套，白浮阙也喝了一碗又一碗。 刚开始的时候，白浮阙小口小口得慢慢喝酒，听到陌生的祝酒词，还想着要记下来。等到了后来，别说什么记下来，白浮阙几乎要把写小说一起忘掉了。 “来，走一个。”酒意上头，脸色红润的白浮阙站起来，一手拿着酒碗，一手捏着酒坛口，一边走一边敬酒，“别说什么第一次见面，喝了，咱们就是老朋友了！” “钱眼儿姐，来！”说着，白浮阙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和钱眼儿姐碰杯的时候差点撒出去半碗，一饮而尽，又眨眨朦胧的眼睛，打算找下一个朋友再来一碗。 晚上，甲板上的风很是畅快，甚至还有些凉。 但今晚的风根本吹不凉热闹的氛围，在一张张笑脸里，白浮阙觉得自在极了。身上的衣服在随着风缓慢飘动着，就和……神之眼还在的时候一样，温柔又贴心。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在浓浓的酒意里，白浮阙清醒了一瞬，看着眼前的船员们，快意和酒意似乎一起灌进胸膛里。 这场畅饮几乎从天亮喝到了月上中天。北斗大姐正和重佐、徐三石在一旁畅饮，三人里面，两个人身边堆满了酒坛子，三石哥不大会喝酒，早就喝醉了，懵懵的，动作一顿一顿得给两人倒酒，红着脸看他们一碗接一碗。 芙蓉早就喝醉了，正红着脸，在一堆酒坛子中间和别人掰手腕。往常避之不及的船员们正在起哄声里一个一个得排队过来比试，然后被红着脸，一手托腮的芙蓉轻松解决。每赢一场，芙蓉就会笑着嚷着让他喝酒！自己也会再喝一碗，身边的酒坛子估计也是这么来的。 钱眼儿姐也在喝酒，不过她一边喝酒，嘴里还要嘟囔。以白浮阙的眼力，只能勉强看清“摩拉”两个字，大概是在算这次喝酒的花费吧。 作为船上的航海士和船衣，绘星和连翘很少喝酒，但今天也喝得畅快，正一人一小碗，坐在一边一边说着什么，说道兴处，还要碰一杯。 好像是注意到了白浮阙的视线，她看到的人们，都和她对视一眼，然后抬手示意。 白浮阙也会笑着，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得畅快，白浮阙靠着甲板上的栏杆，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哪怕现在是在稻妻不知名的海岛上，但大家都在，又怎么能说不是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