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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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注意到了青井秋河的视线，扭过头看向他，微微一笑。 萩原研二举起手，无声地说道：加油。 场景变换，灯光切为黯淡的光影，窸窸窣窣的蝉鸣从音响中传播出来。 罗密○在聚会结束后来到朱l叶家中，他躲在绿植中，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看向楼上的朱l叶，偷听到他坦诚爱恋的话语。 青井秋河缓步走到阳台，双手轻放在栏杆上，他眉峰微折，对着月亮诉说自己的心事。 “你所指的是谁？” 倾听到一切的罗密○情不自禁地问出声。 “罗密○。” 朱l叶自然地接过话头，他看清男人的脸，羞涩地捂住嘴。 两人就此袒露心意，他们坐在阳台观看了一夜明月，许下诺言。 天光乍破时，罗密○对着朱l叶许下承诺：“凭着这一轮皎洁的月亮，它的银光涂染着这些果树的稍端，我发誓——”* 萩原研二转过身，他微笑着对少年说道：“我将永远爱你。” 中场休息，青井秋河跑下场慌乱地换下戏服，准备下一场戏。 他的脸很红，手心也烫得不像话，大脑晕乎乎的不知该想些什么。 他们现在演的版本是话剧社的大家修改过后的3.0版本。 恢复排练的第一天，萩原研二划出罗密○偷听到朱l叶命不久矣的部分，状似无意地说道：“这里换一下也许会比较好。” “罗密○与朱l叶没有共同的美好回忆，见过一面后便是生离死别，观众也许接受不了。” 萩原研二说道，他挂着淡淡的笑，“不如就改成罗密○每晚都会来到朱l叶家楼下与他相会。” 青井秋河当时正咬着面包充当晚饭，萩原研二的话让他下意识地张开嘴，面包自上而下掉落滚了一地面包屑。 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他们每晚相见、互道晚安的日子。 “罗密○指着月亮起誓，对朱l叶许下诺言。” 萩原研二手指敲着地板，敲击声像是雨水，一滴滴落在青井秋河心口。 “我将永远爱你。” 心跳加速、呼吸变慢，汗从手心沁出。 青井秋河低垂眼眸，他捡起面包，机械地保持吞咽的动作；莫名的心虚让他不敢去看周遭，只想快点回家躲进被子里。 排练结束后，青井秋河飞也似地跑到书店，买了本《罗密欧与朱丽叶》，他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认真研读，逐字逐句地寻找线索。 他对原著印象不深，只记得大概剧情走向；青井秋河拿不准萩原研二提出修改剧情的意思，他是觉得单纯觉得月下相会好，还是意有所指？ 扰乱心绪的同人画和萩原研二的声音交替回荡，青井秋河急需一个证据： 他要证明萩原研二的提议出自偶然，而不是刻意为之； 他要证明自己的心跳加速是因为……因为……他想不明白的原因，而不是更为隐晦的东西。 他用上升学考的精神，研读完整本书，然后青井秋河发现月下相见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名场面。 罗密欧对月亮起誓，朱丽叶拒绝，她认为“月亮变化无常，若是对它起誓，爱情也会像月亮一样变换。” 所以只是巧合……？ 萩原研二熟读过原著，他以原著为基础，小幅度修改剧本让它更合理。其他的……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青井秋河望着窗户发呆，他找到了答案却并不开心。 他抬头想找月亮，看它是否像书中所说变化无常，却好巧不巧的下起暴雨，被附上独特意义的月亮被雨水遮蔽，浓墨般的夜空中青井秋河找不到一颗发光的星体。 他坐在凳子上，觉得自己也像月亮一样，被黑夜裹缠住了。 这种无措感持续到了今天，在萩原研二抬眸轻声说起台词时，青井秋河还是抑制不住心跳，他甚至用了难以形容的力量才让它没从胸腔跳出来。 “我将永远爱你。” 风流的浪子低垂下眼眸，碎光流淌在他的眼中，他握住爱人的手放在唇边，克制地落下一个吻。 “只要你用你的爱情的忠诚誓盟与我交换。” 啊啊啊啊！ 青井秋河用力地用手掌拍打自己的脸，他反复深呼吸，鄙视自己不停回味萩原研二演技的行为。 不能再想了！ 他换好衣服，等待音乐响起，再次踏进营造的虚假梦境里。 剧情到了最后。 离世百年的朱l叶被求得真经的罗密○复活，罗密○用自己的神佛之血（？）为朱l叶重塑肉身，分别了数百年的恋人终于得以相见，他们在月下相拥，诉说情长。 扑在青井秋河的泥土被扒开，萩原研二割破手腕，水滴掉落的声音随之响起，他低垂下头，祈祷奇迹可以出现。 青井秋河在心里默数着时间，等到罗密○因漫长的等待而陷入痛苦之中时，他缓缓睁开眼。 视野渐亮，顶部灯光敬职敬责地闪烁着，青井秋河眼角被光线沁出几滴生理泪水，他没有去擦，缓慢地坐起身，念出台词。 泪珠因他的动作滑落，他的眼前朦胧，只有大片斑驳的模糊色块。 蓦地，有人冲上来拥抱住了他，青年炙热的气息落在耳边，青井秋河慢了几拍才回抱住他。 萩原研二。 青井秋河睁开眼，他吸了吸鼻子，把头埋进青年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