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完蛋了
周日是一个好天气，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只有一颗咸蛋黄一般的烈日悬在半空中，兢兢业业地炙烤着大地。 许栀比以往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 她穿着蓝白色渐变短袖校服和直筒版型的长校裤，背着她那个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浅蓝色帆布包就出门了。 左脚刚踏出门，一股裹挟着热风的热浪就扑面而来。 s市是一座南方城市，即使到了深秋季节，下午四点的太阳仍旧猛烈，耀眼的光线刺得人眼睛生疼。 许栀眯起眼睛，从包里掏出太阳伞撑开。 她所住的这个小区虽然不是学区房，但还是有挺多她们学校的学生的。许栀都还没走到小区大门，就已经连续碰见几个和她穿着同款校服的校友了。 昨天晚上被大雨淋湿的地面一早就被蒸干了水汽，许栀慢腾腾地走在干爽的地面上，脑子里开小差。 她想着季长安受伤的胳膊，琢磨待会儿她要去校外那个小百货超市里买一箱高钙奶。 现在的她有充足且正当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牛奶给季长安，终于不用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早起半个小时，还做贼心虚了。 许栀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她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步履越发轻快了起来。 “嘀、嘀” 高昂的喇叭声，把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的许栀吓了一跳。 她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回头去看。 一张气质出众的俊脸赫然闯入她的眼帘。 少年就像行走的服装模特，他身姿挺立，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脚白润如玉，附着在紧致肌肤下的肌肉纹理修长且力量感。 就连一直被嘉禾学生们诟病丑得逆天的校服套在他身上立马就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张晨乐戴着一顶帽檐很大的黑色棒球帽，单肩背着包，坐在一辆白色的电瓶车上，身体微微往前倾。 “许栀，要不要一起?”他那双没有任何波澜的丹凤眼看着许栀缓缓开口。 就连语气也是冷冰冰的，听起来不像是询问而是命令。 “啊?”许栀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今天有高温预警，最高气温直逼35°c。 烈日下，即使戴了帽子，张晨乐冷若冰霜的脸上也被高温熏出两团红晕。 那两团红晕和他周身冷冽的气质很割裂。 “顺路送你去学校。”张晨乐估计许栀没听清自己说什么，他清了清喉咙杨声道。 许栀撑着伞大脑还在宕机的状态，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她仔细去看，那双幽邃的黑眸目光如炬，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像即将扑倒猎物的猛兽。 许栀捏着伞柄后退了半步。 她看着前方的空地表情宕机，像丈二长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袋上蹦出了巨大的问号，心里诧异：“自己也没有和张晨乐之间的关系似乎没熟到这种可以一起上下学的这种地步吧。” 许栀犹豫了两秒，抬起手背磨蹭了一把没有汗的额头，软软地婉拒道：“不用了，谢谢你。” “那算了。”张晨乐也很干脆。“走了。” 他听到她的拒绝也没和她再客套，拧着车把手，白色电瓶车像一尾灵巧的小鱼平稳地驶过她的身侧，眨眼的一刹那消失在她眼前。 许栀站在原地看着张晨乐远去的背影摇摇头，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估计是想报答她前天在车站的时候主动把一半的伞分给他。 但是当天晚上他就已经给自己送了姜汤了。这份人情也算是两清了。 许栀眉头轻挑，突然觉得张晨乐好像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酷无情，拒人千里之外了。 现在这种情况换作是之前，只要张晨乐和自己说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对视，许栀的心早就溃不成军了。 也许上次张晨乐拒绝了她的芬达只是一个契机。 许栀也乘此契机让自己真正了解自己对他的心意 自己对张晨乐过分的好感只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过度分泌下，催生的对情爱的好奇与向往。 初二的许栀正是对爱情最懵懂的时候。 她分不清倾慕与仰慕，她天真地认为心跳加速了就是喜欢。 张晨乐正是那时候闯进她视线里的。 他学习成绩一骑绝尘，矜贵的气质还有那张超凡脱俗的脸更是加分项。 盲目的从众心理让许栀忍不住跟着班上的同学把视线聚焦在张晨乐的身上。 他是那样地与众不同，那么耀眼，全校一大半的女生都在偷偷暗恋他，经年累月的心理暗示让她把欣赏错当成了喜欢。 许栀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她其实不太喜欢张晨乐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帅哥。 他更适合站在云端，作为供人崇拜的“神”。 只能远观，靠近了反而显得不真实。 “张晨乐的身边应该站的是更优秀的女孩。”许栀想。 …… 许栀不承想，人算不如天算。 她把特意从学校旁边小超市里买了高钙奶揣进包里，早早地就到了教室，可是左等右等，等到天色擦黑，教室里响起琅琅书声，也没等到那个人的身影。 下了晚读，第一节自习课上课的时候陈红会照常来教室里收手机。 许栀嘴巴一开一合心不在焉地跟着别人背书，一只手将厚厚的语文课本打开立在桌子上，挡住老师的视线，猫着脑袋，鬼鬼祟祟地从柜筒深处掏出手机。 发消息前许栀谨慎地探着脑袋瞄了一眼讲台上的语文老师，看着她在低头改卷子，许栀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 许栀刚刚点进她和季长安的聊天界面，还没打字就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许栀脑子里警铃大作，全身血液都在倒流，身上寒毛通通竖了起来，她视死如归地把手机推柜子里关上。 她僵硬地侧过脑袋，看到搭在她肩膀上骨节分明的手，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指甲盖。 随着视线往上移是陈红那张要笑不笑的脸。 她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眼神犀利，像是一瞬间要把她看透。 45人的教室里琅琅书声顷刻间消失了，周围变得死寂。 心跳声震耳欲聋。 “许栀，带着你的手机跟我出来一下。”陈红不徐不疾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