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 - 玄幻小说 - 难渡苍生在线阅读 - 第232章

第232章

    “你将叶痕带上界,可有好好照顾他?”

    话音落,聚魂灯凭空出现,立在桑昭脚边,叶痕身影清晰,神魂又强大了些。

    灯盏旁还有一盆盆栽,其上仙气缭绕不散,显然不是下界的寻常灵植。

    “带了一株未生灵智的甘华草下来,本想让黎深帮他重塑肉身……”

    “多谢,你将它们都收好吧。”

    桑昭抿唇,手中结印,医术法诀一道道打入小黑蛇体内,伤势果真与她料想的差不多。

    镜灵在耳边叨叨说话,【要是阮青络发现自己要被祭阵……会不会整出其他意外?】

    “你是说,她会有别的方法逃走?”

    镜灵一听她的话,立马自信满满地否决道,【不可能!】

    【那个封印承载有三界命数和天道气运,第一世的时候,连作为三界之源的神树本体都可以被它毁掉,阮青络一旦被献祭,不可能有机会活着逃出来。】

    桑昭听完这话并没有放松心情,她总觉得这一切都太简单了。

    “镜灵,那你可还记得阮青络对天立誓那一次?”

    桑昭分心替江厌疗伤,“那一次她瞒过了天道,她怎么可能瞒得过天道?她早已经与混沌勾结?混沌或许有办法帮她毁掉封印?”

    镜灵有些结结巴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小声嘀咕道,【但,但那个封印就是用来封印混沌的啊,封印不是天然克它吗?阮青络身上的天道气运也天然克它啊?】

    桑昭:“……”

    桑昭一时之间被镜灵这简单的脑回路和思考方式震惊,失语片刻,懒得再应,心中却思索不出个结果。

    日薄西山之时,小蛇身上的皮肉外伤堪堪被治好。

    桑昭收手起身,小黑蛇自动钻入袖中。

    咽下两粒丹药,桑昭放出灵识,又将这身后的符阵细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疏漏之处,才彻底放下心,随后手中结印,开始布置禁制。

    夜里,风吹得猛,桑昭浑然不觉。

    远处,那几个医修已经停止走动,五六人聚在一起,点燃了篝火,围成一圈,远远看着桑昭的身影在夜风中缥缈不定。

    一片茫茫戈壁中,渡劫期的修士,破空而动,气势凛然,吸纳周遭充裕的魔气却能转化做灵力使用,设下的禁制教人望而生寒,不敢靠近。

    “这仙灵界,恐怕要变天了。”一人盯着篝火喃喃,面庞在闪烁的火光中显得幽微缥缈。

    “是啊,有情有义的强者都死在这儿了,剩下一堆贪生怕死的强者,当上长老、掌门,但有什么办法呢?”另一人苦笑一声。

    “真是,天道不公啊。”

    “说什么丧气话呢!邪不压正,总有我们出头的一天的,千年万年,且看他们能得意多久。”

    “就是就是。”一人牵强笑了笑,随声附和。

    “虽然咱们在修炼上没什么天赋,但这不是还有桑昭道友吗。”另一人笑了一声,将目光落向远处。

    那极远处,高空中,罡风烈烈,桑昭身形单薄,仿佛随时会被风刮走,但正是这显得渺小的身影,结束了这一场灾难。

    在这些昏暗的日夜里,她们无数次仰望这道身影,在一片符阵所散发的光芒中,身后是万丈深渊,少女却心如止水,一笔一划,给整个仙灵界的生灵勾勒出一幅生的图景。

    如此风华绝代,教人不敢轻视。

    近处,是四处横呈的尸体。

    他们已经将能够辨认身份的尸身放在一起,只等过段时间后有同门的人赶来收敛尸骨,毕竟现在大部分的人还在玄清峰那边,想要赶到西境,还需要费些时间。

    若是无人认领,或是,有些辨认不出身份的尸身,则由他们代为火化,随后向东,葬入一片山清水秀之地。

    也算是,不辜负死者生前的一腔孤勇。

    当然,还有更多的失踪者,所谓失踪,其实是落到了裂隙另一边,一片混沌之中,再也找不回来。

    夜已深。

    五六个医修休整好后又开始给满地的尸骨分类,灵识扫出,一个个企图将那些残肢断臂拼凑起来。

    桑昭继续忙碌。

    万千魔气在体内流窜,手下的符文有条不紊,桑昭头脑清明,甚至还有心盘算起更长远的将来。

    第124章 离去

    布下禁制和传送阵,然后专心飞升之后,再去救出重伤被困的黎深……

    那时候,估计神魔战场附近的封印早已经启动,混沌本体被封印,事情尘埃落定,那她便会下界,作为新生的神树,去幻元界净化那里的混沌之气。

    也可以去天冥界看看。

    然后——

    下界重新焕发生机。

    哪怕是千年万年,她都不在乎,她可以慢慢生长,就像三界初开那样,在一片混沌之中,她会履行自己的使命,作为神树种子的使命。

    在天地之中,一时一地,自然生长。

    只要想到这些事,桑昭便觉得心情格外平静,就好像回到落无数年前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天地灵露,日月精华,都是她的养分,她只需要慢慢生长。

    这人间的爱与恨都太沉重了,她想,她大概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慢慢消化。

    停下手,已经是两天后的傍晚。

    浑身疲惫,几乎在脱力的边缘,身上的旧伤隐隐作痛。接连几日的连轴转,几乎让她在分崩离析的边缘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