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 - 都市小说 - 旧诗重提在线阅读 - 第104章

第104章

    他却不语,先护送她上了车。

    车子行进平稳,何慕心中却不平稳,向繁洲这人除了一开始主动来揽她,上车时护着她,其外全是冷淡的,甚至此时都是端坐的,仿佛正在跟她保持距离。

    她便也自顾自地坐着,只是时而用余光瞧一眼向繁洲。

    一整天,向繁洲处理工作时,都总回想起早上的画面,他还是觉得自己脱口而出那句话是伤人的,既然一开始答应了何慕,就不该因此而滥用脾气,那极不尊重人。

    他晚间的会其实没开完,只是察觉出自己过分心神不宁。

    一整天何慕也没给他发一个消息,他却盯着手机看了一次又一次。

    两人明明见面次数很多,也不过是早上才分别,他却止不住想念,好想抱抱她。

    见了面,他仍觉意难表,这情绪太过复杂。

    包括他的思念,他的爱,他因此处处控制不好情绪的歉意。

    尤其是在见到何慕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兴冲冲走向他时,愈发觉得自己气量不足。

    向繁洲太明白一直以来自己都在扮演一种大度,昨晚那个失控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他们本该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啊,可命运就是这般,或者是他不该怪罪命运,当年是他做错了事。

    这些错过源自他,他却被妒意占据着,疯狂地从她的身上寻求解药。

    可何慕又做错了什么呢?

    这对她并不公平。

    第51章

    何慕这人向繁洲了解, 却又不能说全然了解,毕竟这世界上有相似的灵魂,却没有一模一样的人。

    向繁洲理解她全部的理智, 却仍想与那颗心贴得更近, 想知悉她所有的小心思。

    但这并不是一件易事。

    她从不轻易许诺, 也不轻易说喜欢与爱,亦很少会主动给他发微信,仿佛又怕麻烦他又怕影响他工作。

    甚至常常言不由衷。

    所以有些时候,向繁洲只能面向她,从她身上去捕捉所有的信号,从她眼中的光亮和细微的表情变化, 判断她那一刻对他的情愫。这般于他而言, 不算什么, 却觉得让她始终在惧怕和不安中, 是他做得不够好。

    这也在不停提醒他, 无论他愿不愿意接受, 总要做一个决断。

    何慕的保留和试探,本质上还是因为他们之间横亘着些, 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山。

    譬如说,她一直认为他们之间有第三个人的阻隔。那段过往, 他也并未想好该如何处置。若是她自己偶然恢复记忆,那他会果敢地陪她面对一切, 但如果没有, 他不愿意成为那个揭开伤疤的人。

    无论是周景禾还是何慕,他都能接受, 因为那是她生命的组成部分,而这件事于她而言却是复杂的。

    抛开诸多束缚, 假若她知道自己就是周景禾,那他们这段感情自然更容易更近一步,但一定要她记起或者重复那段痛苦的经历,才能重新找回年少记忆,他是不忍的。

    所以他迟迟做不出决断。

    向繁洲沉思着,下意识抚中指指根,发现那里空无一物,心空了一秒,才记起回京市后总要和家人见面,就取下了戒指,他根本没戴出来,不是落在某处。

    下一秒,何慕扣住了他的手,将头轻轻抵在他肩头,轻声说:“我确实没做好准备,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这回答是对他早上问题的补充,他明白何慕的意思,这话虽算平静,但以她的个性来说,已然算得上是安抚和道歉了。

    她对他的态度是在意的,这一点他是欣慰的,可确实是他无理取闹在先,她没必要解释的。

    向繁洲转头,想要看她一眼,但因为角度限制,只是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默然回扣了下她的手。

    下车时,起了风,向繁洲将大衣往她身上披,她推拒着,说马上要到了。他却仍将衣服给她披上了,然后深深抱她,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那般。

    何慕没预想到他突如其来的依赖,愣了一秒,才回抱他。但这怀抱太紧也太用力,她呼吸都不平稳了。

    他下颌抵着她的肩窝,与她的头抵在一起,享受一刻的宁静,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必去和纷扰世事纠缠。

    何慕想他大抵是这几日奔波劳累,所以闹人,轻轻抚他的背脊,又抚他脑后的短发。

    她身上淡淡的果香混木质调香味很迷人,向繁洲感觉自己在被春天回抱,顺势在她的肩窝蹭了蹭,心中柔软得不像话。

    迟遇看到这一幕,默默站远了些。

    “向繁洲,你再抱这么紧,我真的要喘不过来气了。”何慕终于有些坚持不住,温和地提醒。

    拥抱力度减轻了些,向繁洲却仍没有放开她。

    颈间有低笑声,鼻息扑在她的颈侧,痒痒的,心尖猛地跳起一波电流感,气血陡然上涌,耳根开始发烫。

    半晌,向繁洲才放开他,深深看她一眼,揽着她走。

    何慕跟着走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这不是回家的路,怔住,仰头瞧他一眼。

    “忘了跟你说,方觉廷本来要在今晚请我们吃饭,但是我给拒了,”向繁洲说,“现在又在漫府会组了局,说是有重要的事情,非要见我们一面。我看他挺坚持的,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