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好啊，只是，您今年多大了。”

    “‘姜黄’是一个名字而已，我叫姜黄，我的老师也叫姜黄，‘姜黄’的故事是她告诉我的，也是她，叮嘱我一定一定要替她完成当年的约定。很可惜，老师好几年以前就去世了，没有等到这一天。”

    几人互相看一眼，然后说：“您介意换个地方谈吗？”

    “应该的，我正好有事也要找你们帮忙呢。”阿芙蒂尔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一只行李箱，露出里面放的书籍资料，和两只黑木箱。她把所有笔记重新放回去，然后打量几人，把箱子交到一名穿着便衣体格精壮的青年男子手里，“有些重，麻烦你帮我拿行李吧。”

    那人正是便衣警卫，他看了自己领导一眼，见对方点头，便接过对他而言并不算重的行李。

    一行人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楼里，随行人员想哄爱尔纳跟他们出去玩，阿芙蒂尔却摇摇头道：“不必了，有些事他该知道。魔女的孩子，远比你们想象的成熟。”

    爱尔纳震惊地看着妈妈，她最大的秘密，就这么说出来了？！

    随行人员脸上不见一丝异色，把他们迎进了一个秘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姜黄同志，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她的墓在哪里？”房间里是一张远比记忆里苍老的面容，当年她通过他，暗中给祖国运了大批物资，还把急需的仪器伪装成普通货物分批通过他和其他人运回来，甚至很多华人科学家，都是她帮忙回国的。当年，她承诺，会让每个中国人用上廉价的救命药，是中国拥有自主产权的救命药。

    只是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老师她，她在那之后又过了十来年，无病无灾，就是寿元耗尽去了。按我们魔女的习俗，我将老师的遗体分解为魔力元素，消散于天地，只是留下老师的遗物用于供奉。”

    老人看着面前女子和记忆里那人相似的面容，又问：“我们当年见过吧？”

    “没有，那时候我处于成长期，老师为了保护我不让我见人，我是力量成熟后才露面的，您没见过我。”

    她说的和当年姜黄告诉他的一模一样。她的身份可信度很高。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需要证据，阿芙蒂尔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盒子，打开，丝绒衬里静静躺着一只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白玉镯。

    “这是老师在黎明前夕来中国——某种意义上也是她最后一次来。那次，她本意是赠送物资，你们知道那些物资材料价比黄金，不肯接受那么多，最后还是一位女同志提了一个折中建议，她知道老师喜欢玉，她有一对家传玉镯，价值连城，便以此作为资金抵押，老师只收了一只作为信物，约好了一定会完璧归赵。你们还给她写了欠条，约定不论多久，只要有人拿出来，就一定兑换。”

    说着，阿芙蒂尔从盒子底部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用铅笔工整地写着当年约定的金额和抵押，签名手印俱全。但是在底部，有人用钢笔加了一行字，“此欠条作废”，落款是姜黄，还有手印。

    老人老泪纵横，再也说不出试探的话，这些，全都是他亲身参与过的啊！这只镯子的主人，那位大姐已经于几年前过世，但她的妹妹和女儿还在，她们也是知情人，也继承了她的工作，想核实很简单。

    他本以为能见见老朋友，却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她不是寿命悠久吗？为什么不能多坚持几年呢。

    阿芙蒂尔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不做声。这些当然是真的，“姜黄”就是她当年的伪装身份，包括在美国那边，她现在的身份年纪只有三十岁，而之前活动的那个身份已经在公众视野里过世了。伪装当然要全套，她现在的身份是“姜黄”藏起来的学生，继承“姜黄”全部遗产。

    况且她说的除了伪装身份外，几乎都是真的。她和这些人说过，她几乎没有遇到过能成为魔女的孩子了，她们魔女或许就要绝后了。她还说，这里人口这么多，地域这么辽阔，或许她还会秘密来几次，谁也不告诉，遇到后代最好，遇不到她也认了。

    “我和老师不同，老师是母亲生的母亲教的，我则是极为罕见的天生地养的那类魔女，老师在遇到我之前几乎已经绝望了。我幼年时，老师把我保护得很好，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也就没有任何人能伤害我，而我成年后，我已经不怕外界了。”

    “我和老师一样，同样拥有漫长的生命，老师没能完成的承诺，我来替她完成；老师的遗志，我来继承。”

    想了想，阿芙蒂尔补充道：“您应该知道我的老师和您是有共同信仰的，说实话，老师把她所有的本事都教给我了，甚至老师说过，我天赋远在老师之上，但老师说，有些东西是教不了的，只能我自己领悟。其实我对很多事都无所谓，但唯独仇恨放不下，后代的事放不下。这里，是魔女最后的希望，你们过的越好，我们越高兴，所以，我这么多年了，继续老师的研究，也不仅仅是为了老师的承诺，也是为了我们整个种族。”

    “谢谢你把这些东西送来，孩子，姜黄同志的研究，当年救了我们多少缺医少药的同胞啊，这个恩情，我们一直都记得，说这些就见外了。”

    老人叫人进来，戴上手套把阿芙蒂尔带来的文件整理归纳，带去另一处由学者们研究，老人看着行李箱里两个木箱问，“这里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