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 - 玄幻小说 - 好友在线阅读 - 第477章

第477章

    唯有他的姨母,是最合适的人。她有能力将权力紧紧握在手中,她有能力控制住南北扬州。

    她不愿意将北扬州的兵马借给荀靖之、她可以不要自己的亲儿子、她隐瞒了自己的手里有国玺——荀靖之知道,在他说出一些话前,其实他的姨母早已做过那样的准备了。

    他如何能不恨她,她已经做过了准备、她防备他。但他又如何能够真正的恨她——

    她是最合适的人。

    作者有话说:

    *《薄伽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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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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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谶言一“二子存一”:

    谶言vs谶言,魔法打败魔法。荀靖之选择拿北地的早期谶言来交换自己的命谶。

    荀靖之杀兄,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实现了,死在他手上的是永隆,荀靖之一直害怕这是自己杀亲兄长(或者被杀)命运的预演,因此,永隆之死是他的一个心病。二子存一,确实是真的,确实只活下来了一个。

    天命并非人意可以直接窥测,靖之和彰之的命运预言的实现,并非如荀靖之或荀彰之所想,会是非常直接地爆发冲突,而是以一把谁都没在太意的弓的形式出现了。

    “命运”这个词,可能更适合出现在古希腊悲剧里,是一种无可抗拒、无可更改的力量。抛开古希腊,按道家所讲,命已定,运可改,其实人在自己的命运前面,是有主动性的,人可以主动追求或规避一些东西。彰之或许是他和弟弟的命运预言里,没有帝王格的那一个,所以他没能成为帝王;彰之虽然没能成为帝王,但是他的命运带有很强的个人选择色彩,他和自己的亲弟弟之间的感情,没有步入人性的残酷面、没有走向一场暴力悲剧,始终含有温情。

    “二子存一”这个预言很恶毒,但彰之没做过找人杀了亲弟弟的事情(同时内心甩锅“是命让我这样做的”)。选择皆是“我为之”,而非“天为之”,主语是“我”。从这一层面而言,彰之的一生,是他自己所选择的一生,而非被“命”提着线左右的一生,他始终保有自己作为人的尊严。

    第223章 天命3

    国运将变【作话附年表】

    荀靖之带了一颗头颅来建业,头颅的主人原先是建业宫城北边卫司中的禁军,姓留,卫司中的众人记得他是明夷初年就南下的北人,自称是乾佑年间庆州某留姓长史的儿子,在家族中排行第二十一,因此,众人都叫他“留二十一”。

    庆州西接陇州,是许朝北边的五边州之一,在乾佑末年的大乱开始不久后就失陷了。留二十一不爱讲自己的父母兄弟的事情,众人每每问及他家事,他便说家族因元央之乱而罹难,自己对外族有咬牙切齿之恨,众人看他伤心,也就渐渐不再提起了。

    留二十一南下时带了留姓长史的告身文书,又的确熟悉庆州风物,常常给众人讲庆州、陇州的事情,因此,众人虽然不曾听他讲起与父母家人相关的往事,倒也从不怀疑他的身份。

    留二十一是北人,他又是拿着留姓长史的告身文书南下的。然而,如今想来,其实建业没人能证实,他的确是留姓长史的儿子。荀靖之想起来房安世案,不由得怀疑,没准留姓长史和家人就是死在了“留二十一”的手中,因此他才拿到了告身文书。

    乾佑之前,天下已有冒名顶替之事,末年的动乱后,顶替之人更是不可胜数,由于动乱,身份往往更加难以分辨。譬如,第五岐曾自称是柏中水,他确实是高门子弟,装起另一个高门子弟来,竟将崔琬也骗了过去。

    荀靖之让卫司的官吏查阅记录:二月初十,身份成谜的留二十一向长官告假。后来,他出现在了荀靖之身边,想要射杀荀靖之。

    荀靖之要卫司长官清查,到底有多少禁军在二月初十之后,告假离开了卫司。荀靖之抓住了留二十一,可留二十一可不是独自行动的,荀靖之只是没能抓住其他和他一起行动的人。

    荀靖之猜测,留二十一大概不姓留,可能也根本不是汉人,而是外族人,是伪朝的奸细。许朝不会只有留二十一一个外族奸细。许朝北伐后,江表门阀屡屡在建业看见狂尸的踪迹,或许就和这群人有关,他们在离间江表门阀的宗室的关系。

    伪秦多年来按兵不动……荀靖之在细想这件事后,感到了背后发凉。伪秦按兵不动,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许朝人大多将伪秦的图伦人视为蛮人,以为他们南下占领关西,是一次无可奈何的意外。然而,元央之乱爆发,本就与图伦人有关——正是他们鼓动了荀元央的野心,推波助澜,促成了他的背叛。

    图伦人利用荀元央进入许朝的关西地区,随后就违背盟约杀死了荀元央。荀元央以为那群外族人要的是陇州,然而,他们的野心远比荀元央本人的野心大得多。

    那群图伦人,不仅有武力,也有阴谋。他们早已利用许朝的偏见为许朝设下了暗局。

    伪秦多年来按兵不动,既是因为自身能力有限——他们没有信心消除尸疫、也没办法立刻吞并许朝;也是因为……他们在韬光养晦,等待机会。

    伏线早已埋下,在等待之后,许朝北伐,为格局的变动带来了契机。

    许朝朝中,门阀与宗室互不信任,由来已久。陛下一直厌恶自己的优柔寡断,然而,他的温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处在宗室与江表门阀之间,左右包容,延缓了冲突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