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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24节

    沈晗霜同江既白提起这桩往事时,江既白说母亲那日是想来为她自己寻一处墓地。

    江既白并未将生身母亲葬在江家祖坟所在的地方,而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葬在了这座山上。

    沈晗霜受过高氏的恩,于情于理都该与江既白一起去给亡者上香。

    站在那个无字墓碑前时,想起一辈子温柔耐心,隐忍坚韧的人却死于非命,沈晗霜忍不住红了眼眶。

    江既白微微俯身,与她平视,温柔劝解道:“这是她自己选的,不必伤怀,也不要哭。”

    “我身为人子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便只当你是替我红的眼眶。”

    “多谢了。”

    闻言,沈晗霜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抬手擦去眼泪,故作轻松地控诉道:“怎会有你这样劝人不哭的?”

    越劝越让人难过。

    远处茂密的古树后,祝隐洲不由得下意识上前了半步,又停在原地。

    从此处看过去,江既白似乎是……吻了她。

    祝隐洲明知道没有,只是错位罢了。

    可这种错觉却仍让他心里烦闷不已。

    夫妻三载,他都从未吻过她。

    祝隐洲知道沈晗霜在洛阳时,每月逢五的日子都会来看岳父岳母。

    他今日抽空过来,是想了结他们之间的私事。可他还没来得及现身问沈晗霜为何忽然想分开,就听见她轻描淡写地同岳父岳母说起了和离一事。

    祝隐洲并非有意偷听,可听她说完那一句“我已与祝隐洲和离”便没再提起他时,祝隐洲不自觉停下了正往外走的脚步。

    沈晗霜后来同岳父岳母说了明姝雪的心结和江家的惨案,甚至在说完那狸奴又长胖了后,还不忘提起明溪院中的石榴树长得很好,开的花也很漂亮。

    唯独没再提过与他有关的一个字。

    以前陪着沈晗霜来祭拜岳父岳母时,他从不会开口说什么,都是沈晗霜事无巨细地同岳父岳母说着他们近来的生活。

    如今,沈晗霜怀念的人已不再是他的岳父岳母了。

    她也不再是他的妻子。

    有什么难以言状的情绪堵在祝隐洲心口。

    他无法理清,却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这种有些苦涩的,似是永远无法消解的感觉。

    祭拜完亡者,江既白将沈晗霜送到了明府门前。

    沈晗霜温声同他道过别后便跨进府门往里走去。

    却见祝隐洲竟正站在不远处的院子里。

    沈晗霜不知他今日来明家的用意,便停在原地,没有上前。

    祝隐洲一直望着沈晗霜,见她没有要走近的意思,他才迈步朝她走来。

    似是有话要同她说。

    沈晗霜正疑惑着不知祝隐洲还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时,他已在一臂之外停下,竟是用一贯清冷如泉的声音问道:

    “方才在山上,他亲你了吗?”

    第22章 知她爱意

    祝隐洲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他分明?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 可看见?江既白送沈晗霜回家,而沈晗霜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笑着朝他走来时,祝隐洲竟还是不经思考地问出了这句。

    沈晗霜闻言蹙了蹙眉, 双手别在腰际朝祝隐洲福身?行了一礼,有礼有节道:“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她已不是他的妻子, 身?份有别,该有的礼数便自然只能多不能少。

    见?状, 祝隐洲却莫名有些不习惯。

    他还记得, 沈晗霜以往同自己说话时总是温柔体贴的, 从不会像此时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越周到的礼数,越让人挑不出?错的态度,便越能代表着,她已能自如地看待两人间的身?份变化。

    可祝隐洲此时与沈晗霜面对面见?着了, 才惊觉,自己其实做不到如她这般。

    似是只?有他不习惯两人间已悄然发生的不同。

    “你还没回答我,”他莫名想听?沈晗霜亲口否认此事,“方才在山上, 他亲你了吗?”

    “殿下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冒犯吗?”沈晗霜语气冷淡。

    察觉她竟像是已经不愿与自己多言,祝隐洲静了一息,鬼使神差地问道:

    “那他贸然从你发间取下落叶,在偏僻的山野间与你独处, 说话时又靠得那样近, 便不算冒犯?”

    沈晗霜心底的不解更?甚。

    在她的印象里,祝隐洲似乎从未同自己说过这么长?的句子, 话里说的还都是些莫须有的事情。

    “殿下以前从不会问这些。”她仍不打算接祝隐洲的话。

    他们已经和离, 祝隐洲却以这种近乎质问的态度问起她与旁人的相处细节。即便他贵为太子,沈晗霜也不会一味顺从。

    听?出?沈晗霜话里的态度, 祝隐洲沉默了须臾。

    以前他的确不会问这些。

    因?为以前她身?边也没有其他男子,只?有他这个夫君。

    但祝隐洲没有说出?这句话。

    因?他清楚,无论是明?述柏还是林远晖,都比自己先与沈晗霜相识。

    即便是与沈晗霜鲜少有来往的江既白,也早于祝隐洲同她有了无需多言的默契。

    见?祝隐洲不说话,也没有要离开明?府的意思,沈晗霜只?得问道:“不知殿下今日来明?府,所为何事?”

    “查案。”祝隐洲淡声道。

    见?他又恢复了以往沈晗霜所熟悉的话少模样,她便也公事公办地继续道:“在此事上,明?家能为殿下做些什么?”

    祝隐洲忽而反问:“江既白今日在山上祭拜的那人,是他父亲的妾室?”

    他眉目低垂,定定地看着沈晗霜,似是要看清她神情间的所有变化。

    “民女不知。”沈晗霜面色不变道。

    他自去查他的案子,但她不会随意朝人说起江既白的私事。能查到这里,祝隐洲应原本也不需要她来答这话。

    祝隐洲随即又道:“除了江既白,江家还曾有过一个孩子,但出?生那日便夭折了,你可曾听?说过此事?”

    “此为江家的私隐,民女不知。”

    “你是在袒护江既白,替他遮掩?”

    沈晗霜抬眸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问道:“江首辅是谋杀江家三十余人的真凶吗?”

    “还无实证。”

    “既然如此,又何来的袒护一说?”

    沈晗霜知道江既白身?上有很多不示于人前的秘密,但并不觉得他会是毒杀江府所有人的凶手。

    即便相识以来,她与他见?面的次数一双手便能数过来。

    “若殿下没有旁的事,民女便先退下了。”沈晗霜朝祝隐洲福了一礼。

    见?祝隐洲沉默着没有开口,沈晗霜便也不再?等他说什么,径直离开,准备去云松斋看外祖母。

    待她错身?而过,祝隐洲心里一紧,不自觉回身?看向沈晗霜的背影。

    她又一次毫不犹豫地走远了,再?不似以往那样留恋待在他身?旁的机会。

    一如当日她背对着他离开长?安时。

    以往并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如今有了对比,竟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脑海中变得愈发清晰了起来。

    *

    沈晗霜到云松斋的时候,老夫人正在修剪花枝,准备插花。

    见?沈晗霜过来,老夫人招呼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又递给她一把?剪子,温声道:“我一猜便知道你会过来。”

    “外祖母怎会知道?”

    平日里沈晗霜不会在这个时辰过来。

    “因?为在你来之前,他也来看过我。”

    太子忽然来了明?家,其他人都不在,下人便只?好禀报到了老夫人这里。

    “太子只?说是来看望我,还带来了这只?天?蓝釉花觚。”

    沈晗霜看了那只?放在桌上的花觚一眼。

    和离之前,祝隐洲每次和沈晗霜一起回明?家时,都会带一些名贵的物件。

    知道外祖母平日里喜欢插花,送给她的便大多是各式质地上乘的名贵古瓶、花觚。

    老夫人这一生见?过不少珍奇古玩,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在盒子里束之高?阁,而是会将它们用起来,该插花的插花,该作装饰的便作装饰。

    祝隐洲既然带着这只?天?蓝釉花觚,倒不像是临时起意来的明?府。

    “我也不知他为何会忽然来家里。”沈晗霜同外祖母说道。

    祝隐洲说是查案,她却不信。

    明?述柏和江既白有些来往,她和明?姝雪也算同江既白相识,但方才家中只?有与江既白从无任何关?系的外祖母在。

    且祝隐洲办公务时都会带着断云在身?边,今日断云不在,明?显是私事。

    老夫人仍修剪着花枝,瞧了她一眼,问道:“若他后悔了,想与你重修旧好,你会如何?”

    “他不会后悔的,”沈晗霜顿了顿,补充道,“我与他也没有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