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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这个婚我不离了[年代] 第170节

    安娜肯定?是?要落泪的,她被养父母宠着长大,私人事情上,情绪表达很直接。

    但盛长沣,方橙一方面觉得他不会有太多表情,另一方面,又有些希望是?自己想差了?,很想看盛老板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但总归不会跟安娜一样,忽然就抱头痛哭的。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服务员开始把汤端上来了?,盛长沣也被服务员引着带过?来了?。

    第1章 99

    盛长沣进来后, 服务员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他抬步走进来,当然看到包厢里还有别人。

    方橙没有提前告诉他,盛长沣还以为今晚就是小?家的聚会。

    现在这么一看, 是还跟她的朋友一起吃饭。

    盛长沣朝安娜颔首致意,“你好, 我是盛长沣,方橙的丈夫。”

    很?公式化的问候, 不过却?没等?来安娜的回应。

    安娜从椅子上站起来,就眼睛直直看着盛长沣, 看着看着, 眼圈都有些红。

    盛长沣当然看出?了她的失态, 装作?没看出?来, 他不是很?擅长应酬女人,便转头去看自己的老婆,问她, “人到齐了吗?”

    盛长沣以为是和方橙的朋友聚会,自然还会有别人。

    谁知道方橙居然说“齐了”,还跟他介绍说这位是欧阳珊的朋友, 叫“安娜”, 在外资企业当高管。

    这下盛长沣有些纳了闷了。

    也不是没跟她的朋友聚会过, 但这样?直接见一个他不认识的,还带着两个小?孩, 还是头一回。要给他引荐人脉,也不是这么引荐的。

    特别是安娜还泪眼婆娑望着他,盛长沣看了眼安娜, 又看向方橙。

    不知道他这个老婆又在搞什么鬼。

    方橙自己其实也懵,她想过姐弟俩见面的场景会不平静, 但安娜这个反应,她也是着实没料到。

    不过安娜这个洋妞性子,她并不惊讶。

    方橙怕两个孩子捣乱,一人舀了一碗汤先对付着她们的胃,让她们少说话。

    盛意不懂,美滋滋自己拿着勺子吃,吃得满嘴油花,还一直砸吧着小?嘴,晃着腿,下馆子什么的,可太开心了!

    盛夏心思细腻一些,年纪也长一点,似乎是看出?了安娜的异样?,包厢里的气氛也怪怪的,三?个大人都不坐着,连妈妈也站着,不知道在等?什么,便一直盯着安娜阿姨看。

    安娜盯着盛长沣,眼里含着泪花,吸气,叹气,又吸气。

    有的人你以为这辈子很?难见到,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完美到她从来不敢想象的方式见面。

    安娜一步步朝盛长沣迈过去,声?音有些哽咽和颤抖,不太敢相信盛长沣就在眼前:“oh!i  hardly believe it!”

    然后便张开双手过去,拥抱住了像个柱子一样?还没反应过来的盛长沣。

    盛长沣一张脸哭笑不得,心想这位外国友人怎么这么热情。

    盛夏“哐当”一声?,勺子掉在陶瓷碗里了,看向妈妈,“妈妈,安娜阿姨怎么抱爸爸了?”

    盛长沣两只手无处安放,朝方橙比了个摊手的手势,因为这个礼节有些长了。

    方橙是不准备管的,隔着半张桌子站在旁边,把空间和时间都让给他们。

    盛长沣就这么愣愣地?站着,任由这位外国友人向他表示友好的礼节,只期望快点结束,这么多人看着。

    下一刻,安娜是放开了盛长沣,但却?是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然后泪眼婆娑抬头看着他。

    安娜盯着盛长沣的脸,然后也没有如?盛长沣所愿放下来,而是像老母亲一样?,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盛夏下巴要掉下来了,又看着妈妈说,“安娜阿姨摸爸爸了,爸爸怎么像被绑架了一样?。”

    盛意坐在一旁,看着前面的场景,一边喝着汤,一边自己傻乐,看到安娜阿姨和爸爸这样?,乐得直笑。

    盛夏扫了她一眼,傻妹妹!

    方橙和盛夏低声?说,“看清楚点,这辈子只有这一次。”

    盛夏又不解又好奇,但妈妈都这么说了,只能睁着眼睛看。

    盛长沣皱着眉,有些无能为力。

    看方橙不管不顾的在孩子身边,眼神却?似乎也有些动容,不像在看戏,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娜就那么捧着盛长沣的脸,像是要看出?花来,她从来不敢想象这辈子会有这一刻,她已经做过无数次最坏的打算。

    当初养父母从瑞城把她带回米国,如?今年老,已经记不清具体是在哪个地?方带走她,许多地?方名字相近,记着记着,就记混了。

    许多人都劝她,既然到了米国,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注重当下,但或许这就是血脉,她就是放不下来。

    盛长沣眼神复杂无奈,轻轻皱着眉,还保持着礼仪,抬起两只大掌,想要去把安娜的手拿下来。

    “安娜小?姐,可以……”盛长沣是想和她说圣诞快乐,可以入席吃饭了。

    方橙心中感慨,搂着盛夏的肩膀,渐渐又抓起她的手握住。

    盛夏不知道妈妈怎么了,好像有些紧张,握着她的手有些用劲,但她没有从妈妈手里抽出?来。

    不过盛长沣刚说了一半,安娜就开口了,“那时候你刚出?生,还没一岁,你一定不记得我。”

    “没关系,我知道妈妈没办法,我们一家人都不容易,但是我们都过得不错,不是吗?”

    盛长沣原本想要去抓她的手,听到这话时,愣住,僵硬着停留在半空。

    过了片刻,方橙才看到他把手放下来,他应该是猜到了安娜所言何意。

    安娜眼泪已经流下来,“妈妈呢,她好吗,我还有个二妹,我听方橙说她过的不错是不是?最难的应该是你和妈妈吧?但是能再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盛长沣动动喉咙,语气有些浑浊,带着哽咽,“你是?”

    不过他还保持着理智,“你真?的是?”

    安娜一时间实在有太多话要说,“我是盛华苗啊,你是盛长沣,那你就是我的弟弟!”

    “但不要紧,你出?生后就跟着妈妈,和我们分开,记不得我很?正常,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当过姐姐。但是我记得妈妈的脸,你和她长得太像了,太像了。”

    “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一定是上帝指引我找到你。”

    安娜说话,有些美式喜欢的絮絮叨叨,“不过不要紧,回头咱们可以去做个dna鉴定,这个技术在国外很?成?熟了,香江要是做不成?,咱们可以去米国做,我的弟弟,我终于见到了你,见到你,我又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我妈妈。”

    “这些年,我几?乎快要把她忘记了,但我总能在梦里见到她。即使我几?乎快忘记小?时候的事情,但我也能记住她的笑脸,一定是她,她也不想我忘记是不是?”

    听着安娜说的话,盛长沣眼睛也跟着红了。

    从安娜能说出?他和安士君长得一模一样?这一点,盛长沣就已经能相信她说的所有话。

    当年大姐被抱走的时候,已经能记事,能记住母亲的样?子很?正常。

    他刚刚出?生,父亲就去世?了,安士君那时候正年轻,因为生得在十里八乡太好,林保根那个恶霸就缠上了她。

    再加上老家那群无良的叔伯公婆,想挤走安士君这个寡妇,占了他父亲的房子田地?,便和林保根里应外合,让安士君不得不点头答应改嫁。

    后来在林家,安士君有了点年纪,人人都说安士君和这个儿子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更?别提她年轻的时候,在大姐记忆里的样?子。

    “大姐?”绕是盛长沣这个沉着冷静的人,在这种?时候声?音也难免颤抖。

    安娜听到他喊自己“大姐”,又流着热泪把他抱住。

    这次盛长沣没有像刚才被抱住时,那样?的局促无奈和不解。

    虽然方橙看得出?他还有些僵硬,但他抬起手,把手轻轻搭在了盛华苗的后背上。

    盛夏左看右看,看向妈妈,“妈妈,安娜阿姨在说什么?她是爸爸的大姐?”那不就是她的姑姑了吗?

    盛夏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大姑姑很?疑惑和好奇,看到妈妈居然也在擦眼泪,还问,“妈妈,你是太高兴了吗?”

    夏夏三?年级,已经知道什么叫喜极而泣了。

    方橙点点头,说,“对,以后你得改口喊她姑姑,别喊阿姨了。”

    夏夏一边琢磨着自己怎么忽然多了一个姑姑,一边想着回去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甜甜姐姐,她多了个姑姑,那甜甜姐姐不就多了个大姨?

    一边计划着,还不忘给妈妈递纸巾,给妈妈送完,又抽了一张,滑下凳子,拿过去给安娜。

    盛夏很?淡定地?接受这个事实,旁边的盛意看到前面有人在哭,旁边的妈妈也在哭,抬头望着妈妈,皱着小?眉头,有些不解。

    看着看着,小?嘴也跟着瘪下来。

    妈妈在哭,她也要跟着哭,小?脸蛋立刻憋得红红的,整个小?脸,瞬间成?了”苦瓜。“

    盛夏看无语了,摸摸妹妹的小?脑袋,然后把她抱住,“你刚才不还笑得最灿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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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吃得哭笑交加,当然哭的主要还是安娜。

    方橙时不时也要哽咽上心头,特别是听到盛长沣无奈地?在和盛华苗说着安士君的事情时。

    在林保根家里受的苦,盛长沣只说了个大概,没有具体描述出?来。

    只说了林保根看上安士君生得好,那时候又还年轻,便把她娶过去当续弦。

    可那时候,人人都瞒着安士君,安士君只知道他是恶霸之?流,家里已经有了几?个孩子,这种?复杂的家庭,女儿跟过去不会有好日子,所以才把两个女儿送走。

    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有小?老婆,去了林家,才知道还养着朱梅心这个女人,是朱梅心家里在她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卖给他的。

    安士君带着盛长沣嫁进去没几?年,朱梅心就接连生了林猛飞和林永飞。

    林保根也要安士君生,可安士君在林家活了十几?年,一个都没给他生下来。

    带着盛长沣这个拖油瓶,安士君又是性子有些清冷的人,没有朱梅心那样?伏低做小?讨人欢心,日子没有几?天好过。

    起初林保根贪恋安士君的美色,是捧着她几?天,但日子久了,便开始和对待盛长沣一样?又打又骂,说她是破烂货,下不出?蛋的老母鸡。

    安士君不在乎这些,但为了盛长沣能好过点,没少忍受林保根的苛待。

    安娜听着听着,已经泣不成?声?,捂着脸嚎啕大哭,“这是什么日子?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安娜的养父母是家庭条件很?不错的老华侨,在加州海岸有自己的别墅,还带着游泳池那种?。

    成?长于优越条件的她,完全无法想象这种?人间疾苦。

    方橙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也吸了吸鼻子,其实盛长沣已经是收敛着在说,但方橙觉得有些事情,还得让她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