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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坠 第60节

    “抽屉里有,前几天买的。”岑致森丝毫不心虚,也不想掩饰自己的禽兽本质。

    宁知远:“啧,那随你吧。”

    “想不想?”岑致森一定要他回答。

    宁知远笑着点头:“想。”

    岑致森也笑了笑,去锁了办公室的门。

    宁知远的目光落向桌边的展示柜,看到那个八音盒,顺手拿过来,打开,拨动发条。

    岑致森走回来,看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喜欢这个?”

    宁知远:“我买的,当然喜欢。”

    他们在那如梦似幻的悠扬乐声里拥抱。

    衬衣被岑致森完全撩起,他的一双手自后背游走进自己的裤腰,毫无阻隔揉捏上双臀,宁知远身体往后仰去,仰起头艰难喘气。

    岑致森拉起他两条腿缠于自己腰上,俯身压了上去。

    办公桌几乎承受不住他们身体的重量,文件散落一地。

    相贴的肉体上全是热汗,黏腻不堪,宁知远捉住在自己身上不断游走的那只手,勾住了他的手指,指腹一再轻擦着他小指上的那枚戒指。

    岑致森感知到了,灼热呼吸贴近他耳边。

    “知远,我爱你。”

    宁知远尝到了身体里汹涌澎湃的热意,不断聚集于心口。

    耳边的乐声正重复循环到最空灵婉转的那一段高潮,那个瞬间如同他的灵魂也被拨动,浮浮荡荡的,落不到实处。

    他只能勉强仰起头,寻着岑致森的唇,分外热切而渴求地亲吻他。

    窗外的暮色逐渐融于夜沉,办公室里情热持续蒸氲沸腾。

    不时有人来敲门、有电话进来,谁也没有理。

    他们在这一方世界里共坠。

    窗外的灯彻底亮起来时,岑致森去了休息室里冲澡,宁知远随意套上衬衣,倚着他的办公桌看窗外。

    岑致森总是提醒他少抽点烟,他也还是点了一根夹在指间。

    八音盒重新上了发条后仍然在继续,他在那一遍遍重复的乐声里不断想起刚才岑致森的那句“我爱你”,仿佛今天才真正有了实感。

    岑致森爱他,这个认知后知后觉地搅动起他心底的波澜,或许终将掀开滔天巨浪,将他一起卷入其中。

    温热身躯自后覆上来,岑致森顺走他手里的烟:“你又不听话了,别在这抽烟了,去冲个澡吧。”

    宁知远回头,对上他的眼,停了几秒,心头那点未散的热意比先前更汹涌。

    “哥。”

    “嗯?”

    宁知远笑了,贴上去再次跟身后人交换热吻。

    爱情的滋味,他也许终于尝到了一点前调。

    第57章 庆祝所有

    摄影大赛的结果是在一周后公布的,除了公众投票,岑安还请了专业摄影师评委,最后拿到特等奖的是个刚进公司一年不到的小员工。

    而岑致森的那幅作品,是一等奖。

    “专业评委认为我这张照片在创意上比别人差了点,我自己倒觉得挺好。”岑致森发来消息,告知宁知远原因。

    宁知远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正在浏览网页,看他以前从来不看的八卦论坛。

    这个比赛原本只是岑安的一次员工福利活动,结果公布后因为拿到一等奖的是岑致森,那张照片在公司内部出了名,看的人多了自然有人认出了照片中的人宁知远,之后这事讨论的人便也愈多。

    非但岑安内部惊诧于两位岑总关系的转变,后来这个活动的获奖作品放上岑安官网,那张照片竟然还在网络上掀起了些水花。

    【他的世界,好浪漫的一张照片,完全能感受到执镜人的爱意,他好爱他!】

    宁知远的目光停留在这一行评论上,片刻,手指抵唇笑了笑,回复岑致森:“我也觉得挺好。”

    他搁下手机,向后靠进了座椅里,那枚尾戒捏在指间慢慢把玩着,不时向上抛起又落回掌心,唇边笑意始终盎然。

    两个月后,岑安ceo办公室。

    岑致森握着笔,利落地在协议书上签下名。

    宁知远看着他,视线游走过岑致森手里他送的那支笔,再滑向这人按着文件的另只手小指上的尾戒,多停了片刻,嘴角牵出了一点不易叫人察觉的弧度。

    一旁随宁知远同来的ic科技的创始人搓了搓手,有些兴奋。

    然后是宁知远签字,岑致森很自然地将笔递过来给他,他顺手接了,目光和岑致森碰了一秒,再次笑了笑,潇洒签下自己的名字。

    轮到ic科技那位创始人时,伸手想够笔,宁知远却没给,岑致森顺手将手边另一只黑色签字笔推了过去。

    对方不觉有异,拿起笔也快速签了名。

    两方律师确认过后,都表示没什么问题,之后待盖上公章,协议便会正式生效。

    岑安和ic科技的专利纠纷案折腾了几个月,最终以协商和解结束,被迫让步的却是岑安这边,最后协商的结果是由岑安以高价入股ic科技,并且提供一系列的资源和技术支持,而ic科技不但保住了自己的产品和公司,更因这事声名大噪。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几个月双方向国家专利局提交的各种证据就达上百份,最终能让岑安的专利被宣告无效,得益于ic科技这边找到的一份几年前的国外小语种专利文献,否定了岑安这一专利的独创性,进而改变了专利复审的结果。

    这份文献是宁知远找出来的,过程很不容易,因为术语表达和翻译的不同,用关键词检索不能奏效,宁知远让人将国内外但凡有相似之处的产品全部仔细研究了一遍,列下几十个相关技术特征的不同语种表达方式,很有耐性地在各国专利文献库里一遍一遍搜索,才最终查询到这份文献。

    但其实他找到的东西和岑安的专利也只是相似而已,为了否定岑安专利的独创性,他又研究了近几年国家专利局复审的全部类似案件,根据他们的审核思路针对性地整合证据,最终在这一局上赢过了岑安。

    如岑致森所说,这些事情原本确实不需要他来做,但对手是岑安,他才格外有干劲。

    签完协议,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今天的这个见面便到此结束了。

    宁知远一行几人起身,和岑致森握手告别。

    被岑致森捏住手掌时,宁知远脸上笑容不变,察觉到相贴的掌心间的温度,他嘴角的弧度又往上走了些,岑致森最后用力一握他的手,放开。

    岑致森的助理将他们送到电梯口,宁知远没让对方再跟着:“行了,你回去干你的活吧,不用送来送去了,这里我比你熟。”

    助理连忙赔笑说:“还是让我送你们……”

    宁知远:“不用,别说废话了。”

    他坚持不肯,对方只好道:“那小岑总你慢走。”

    宁知远“嗯”了声,按下关门键,回想着这小子的态度,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犹豫了一下,他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为什么我觉得陈向东这小子,现在对我的态度比以前更殷勤了?”

    等了片刻,岑致森没有回复。

    宁知远一撇嘴,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到了地下停车场,其他人各自上车离开,宁知远却没走,坐进自己车中手指点了点方向盘,拿出手机再给岑致森发了条消息:“走不走?”

    岑致森终于回过来:“你还没走?”

    “等干哥哥你呢。”

    “十分钟。”

    宁知远不时看时间,十分钟一到,岑致森的身影出现在电梯间的出口处,跟下来的助理看到宁知远的车,很识趣地止步,岑致森跟人交代了几句什么,大步走了过来。

    就他一个人。

    宁知远靠在座椅里看着他走近,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岑致森拉开车门坐进来,宁知远发动车子。

    “我刚给你发的消息你为什么不回?”他一边倒着车,问身边人,“不觉得你助理最近越来越奇怪了吗?”

    “没想好怎么回,”岑致森诚实说,“你不是最会揣摩别人心思的?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宁知远纳闷道,“他现在是你助理,岑总。”

    “他现在是我助理,至于为什么对你态度比以前更殷勤,”岑致森的声音一顿,笑了声,继续,“对待老板本人和老板对象,可能确实有点差别吧。”

    宁知远瞬间乐了:“行吧,下次我见到他跟他讲讲道理,你让他别跑那么快。”

    岑致森:“他明明是自觉,免得打扰我们。”

    宁知远哂了哂。

    车开出岑安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岑致森侧头打量了他一眼,换了个话题:“今天是不是很高兴?”

    “还行吧,”说着还行,他的声音却格外轻快,“能让岑安低头,挺有成就感的。”

    岑致森:“是让岑安低头有成就感,还是让我低头有成就感?”

    宁知远笑笑,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只手撑着窗沿,傍晚的风从半落下的车窗外吹进来,让他不自觉地眯起眼:“不同的快感,都挺爽的。”

    “是么?”岑致森的声音略低,也是笑着的。

    宁知远回头睨向他,岑致森指了指前方,提醒他专心开车。

    车开回了岑致森家,宁知远喜欢他家里的那面玻璃墙,这段时间他们只要约会,基本都在这里。

    下车时宁知远去后备箱拿了样东西,岑致森跟过来看,是酒,——那次在秦先生的山庄里,宁知远赢回来的那瓶勒桦慕西尼。

    “真这么高兴?还打算开这酒?”岑致森问,大约没想到他连这酒都特地带来了。

    宁知远笑容满面:“当然,赢了岑安,不值得庆祝吗?”

    “好吧,理由充分,令人信服。”岑致森捧场道。

    宁知远何止是赢了,还步步紧逼,在岑安的专利宣告无效被法院驳回侵权起诉后,立刻反过来告了岑安,理由是岑安恶意维权,利用舆论肆意诋毁不正当竞争,逼得岑安不得不低头,坐下来跟他们协商让步。

    当然了,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岑安把ic科技收入囊中也有益处,所以这事最后的结果即便不如预期,也不算太坏。

    除了最终决定和解,前期岑致森其实没怎么过问过这事,助理告知他岑安被起诉的那天,他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闻讯笔尖停在文件纸上,半晌,才笑出了声音,十分畅快的笑,是他身边人从未见过的。

    那时助理提醒他,岑安在这事上很被动,颜面尽失。

    岑致森笑过却说:“没什么,吃一堑长一智,让大家反省自身,少些傲慢也好,小岑总那样性格的人,你们早该知道他不会轻易认输,都好好反思反思吧。”

    宁知远问他:“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