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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30节

    沈云簌来到房内时,沈弘之瞪了陈农一眼,觉得他多事,此事,本不想告知沈云簌,没什么大不了的。

    把药递给父亲后,沈云簌转过身去,她忍不住的想掉眼泪。

    沈弘之一口气把药喝完,笑着说道:“为父不是跟你说过,这眼泪是珍珠,掉不得。”

    此话一处,沈云簌就更加忍不住了,转过身来一边哭一边道:“就是故意不爱惜自己。”

    “谁说的。”

    “娘亲在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您看看现在,整天就是忙,明知道有危险,为何还要上前去。”

    看来沈云簌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为父是瞧见里面有个孩子,才这么着急上前劝阻的。”

    沈云簌抹了眼泪问:“真的吗?”

    “什么时候骗过去你,为父很爱惜自己。”

    看着父亲受伤,沈云簌除了担心他的身体,还有些气他总是不顾自己的安危。

    自从母亲去世后,沈云簌就觉得父亲变了很多,他每日都要给自己找许多事情做,不是公务上的事,就是家里的事,好像一刻都不愿意停下来的似的。

    “阿簌以为爹爹想故意把自己累死,好去找娘亲,不要我和哥哥。”

    “说的什么话,你和你兄长都未成家立业,不把你们安排好了,我回去,怕是你娘亲也会不理我。”

    “爹爹,这今日让阿簌住在家里,不回去了,等您什么时候好了,再说。”

    “不行,房子还住不得人,至少半个月的修整,夜里太冷,你还是回去,别让为父担心。”

    “ 您伤成这样,我担心他们伺候的不够仔细,还是让我留下来。”

    沈弘之想了片刻道:“要不,你帮为父去做一件事吧。”

    “何事?”

    “李将军为了护我周全,受的伤比我严重,一时半会怕是无法去看望他,明日你带着礼物上门,询问一下伤势如何,这礼物一会让陈农去准备,今日,你且回镇北侯府去。”

    沈云簌不放心,沈弘之撩开身上的毯子,让沈云簌看了看包扎的小腿:“瞧把你吓的,没有多大事,你是不是以为被人抬回来很严重,主要是太累了,这一路就想睡觉。”

    好一番劝说,沈云簌才愿意回去。

    方才沈云簌和沈弘之交谈的时候,妙圆一直都在旁边伺候着。

    她想不明白,为何要沈云簌帮着去道谢呢,差家里的管事一样也可以。

    这位李将军她可是知道,年已弱冠,骁勇善战,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与世子有些交情,他曾来过镇北侯府,府里的丫鬟们都躲在远处看,此人虽然是将军,却是一副文雅做派。

    男未婚,女未嫁,又有救父之恩,不知为何,妙圆觉得自家世子有些危险了,再加上姑娘本就不愿意嫁给他,这事,怕是越来越悬了。

    回了落湘院,妙圆找机会接近沈云簌,伺候的事全都自己做。

    趁着只有两人的空挡,妙圆上前道:“姑娘,奴婢可否跟您商议一件事。”

    “何事?”

    “您明日就不要去李府道谢了,不如让奴婢带着礼物前去替您道谢。”

    沈云簌摆了摆手:“那多没诚意啊,还是我亲自去。”

    “不会的,奴婢会带着满满的诚意去道谢。”

    沈云簌狐疑的看了妙圆一眼,觉得她奇奇怪怪的:“为什么不想让我去?”

    “嗯……是因为,那李将军奴婢见过,长相真是一言难尽。”无奈,只能先撒个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还有呢?”

    “他面如夜叉,还喜欢看貌美的女子,此人万万不能招惹,道谢的礼物奴婢来送,这人还是别见了吧。”

    沈云簌转过身看着妙圆,觉得这丫鬟今日格外殷勤:“他长得什么样不重要,别替我拿主意。”

    妙圆点了点头,瞧着沈云簌双眼不停打量她,方觉得有些心虚,灰溜溜的走了。

    申时已过,魏临处理完公务,正准备散值回府。

    却注意到桌上有封书信,书信是昨日送过来的,从外观来看不是什么重要的信物,他一直都未打开看。

    临走前,他才把信封拆,信上说沈云簌爱慕昭澜书院里一位擅长射箭的学子,他薛齐光觉得自愧不如,会收了这份心思,也劝他不要肖想了,末了还写到,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很理解这份求而不得的心情。

    魏临眉头紧锁,把书信撕了个粉碎,看来那日还是吓唬的不够,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所谓空穴来风,若真无此事,这薛齐光不会这么大胆的写封书信给他,沈云簌故意避着自己,难道是心里有了人?

    这时,长易跑过来,把沈弘之在乌和镇的遭遇讲述了一遍。

    这么多天了,以为户部会长点记性,把剩下的田款补发给镇民,没想到依旧知错未改,魏临也没心思多想了,只吩咐魏临:“这个时辰,王太医应该已经从宫里回来了,你拿着我的牌子去一趟,把他请到琉璃巷。”

    长易接过玉牌正要走,又被魏临叫来回来。”

    “表妹可知道此事?”

    “表姑娘已经去琉璃巷了,这会应该已经回去了。”

    魏临上马直奔琉璃巷,见到沈弘之,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心中已然明了,户部只顾着补户部里的窟窿,却还是没有及时发放田款补助,导致镇民依旧激愤。

    “沈大人,回头我会上书一封,您这几日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我来管。”

    “那就有劳了。”

    “一会,太医院的王太医会过来给您看腿伤,他的医术超群,善于治疗外伤。”

    太医院的人没几个官员请的动,想来魏临动用了自己的关系,沈弘之想要起身弓手感谢,又被魏临按了回去:“小事一桩,无需放在心上。”

    一番交谈后,魏临又去了一趟官署,拟了一本折子,又吩咐人去户部查账,等他忙完,天已经黑了。

    回到镇北侯府,魏临很想去落湘院里问一问,所谓的昭澜学子的事是不是真的。

    可夜已经深了,他若过去,似乎不太合适,驻足了一会,正要走,被院里的春罗看到。

    “世子,您怎么在这里呀?”

    “路过,你家姑娘歇息了吗?”

    “还未歇息。”

    “沈大人的事我已经知晓了,要她不要太担心。”

    “是,奴婢会转告的。”

    沈云簌正在房里忙着备礼,除了沈弘之交给她的,她还想把魏老夫人前日里送的补药转送出去。

    这大补的东西自然要给需要的人,于是让妙圆把那两颗人参放进去。

    春罗把魏临在门口的事告诉了沈云簌,以为魏临寻她有事,沈云簌出了落湘院,却没看到人影。

    北院内,魏临端坐在书房里,直到长易回来,跟他说:“今日妙圆去了马厩,特意叮嘱车夫,说姑娘明日要看望一位将军,要他把马车备好。”

    “是李承霄吗?”

    “嗯,是沈大人要表姑娘去看望的,这次,李将军为了护沈大人,受了伤。”

    “大惊小怪,什么都打听。”魏临揉着眉心道。

    “世子,不是奴才多嘴,这李将军人中龙凤,沈大人让自家姑娘去道谢,是不是……”

    剩下的他就不说了,让魏临自己去品。

    沈云簌早已到了议亲的年岁,作为父亲,定然要为儿女筹谋,沈弘之若是想让李承霄做乘龙快婿,或许会借着这次机会让沈云簌看上一眼,依照他的性子,不会逼着沈云簌嫁给不喜欢的人,若是沈云簌看上了,那他呢?

    见长易还在门口,魏临把人唤进来:“你去告诉车夫,想办法让他等我下朝再去。”

    明日早朝后,他直接来镇北侯府,时间应该赶得上。

    魏临越发觉得,抱得美人归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此前他还胸有成竹,可现在,越发的没有把握了。

    翌日早朝,因沈弘之人等和李承霄被刁民打伤一事,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一半大臣认为,乌和镇就是一群刁民,以武力镇压才好。

    而另一部分则是觉得事出有因,户部处理不当导致。

    上次御史台给出的结果是,户部先紧着江州的灾民发放赈灾粮款,而乌和镇这边,正在清算处理中,唯有什么异样。

    若是要比起来,这群大臣唇枪舌战的功夫,比他后果的妃子吵架厉害多了,永徽帝也是听的头疼。

    魏临默默算着时辰,这个时间,该下朝了,可这个架势,还不知等上多久。

    等着众大臣争论的差多了,他出了列队:“启奏陛下,臣可否问郑大人两句话。”

    “你问吧。”永徽帝道。

    魏临转向郑成均:“郑大人,乌和镇的田款补助还未发放是吗?”

    “当然,去年江州水灾,更需要赈灾款,这乌和镇的事其实并没那么着急,你若不信,可以去查账,这账上写的是明明白白,一个铜板都不少。”

    “那就奇怪了,昨日从工部了解到一些情况,那些镇民说,这田款已经发了一部分,户部账上也未少银两,这发出的银子莫非是郑大人体恤百姓,自讨腰包。”

    郑成均的脸色顿时煞白,事情本压了下去,他把银子补上,让人做了一份账册,最多也是个办事不力的下场,可如此一来,他贪墨银子的事就被知道了,该死,竟然被魏临绕进去了。

    第32章 第32章

    ◎你疯了吗◎

    郑成均不敢抬头面对永徽帝, 早知如此,他就不粉饰太平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此, 还多了一个欺君的罪名。

    从两人的话语中, 永徽帝也察觉到一丝不对:“郑成均, 这到底怎么回事?”

    郑成均忙跪下来:“启禀陛下,此事……此事臣也不知, 都是底下那些个饭桶……”

    话一出, 官员们神色各异, 开始小声议论。

    唯有一人拔高嗓音:“郑大人任户部侍郎一年之久, 别的本事没见长, 这甩锅的本事倒是一绝。”

    郑成均盯着魏临,压低声音咬牙启齿的问:“魏临,你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吗?”

    魏临也小声回道:“郑大人,误会, 我想要的是早些下朝。”

    “……”

    郑成均就更郁闷了,早些下朝为何要拿他开刀。

    乌和镇田款一事永徽帝已经交给了御史台查办, 大理寺也没打算插手,只是今日早朝一直都在议论这件事,魏临也从众位大臣的言词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本就是户部办事不利,却让工部的侍郎大人因此受了伤,不为自己犯下的错感到自责, 竟然还在朝堂上狡辩, 真该参他个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