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８ 关于暗客与国王
现在的吸血鬼跟以前最大的不同，是在于现在的吸血鬼不仅变的有组织，规矩与限制也比较多，几百甚至几千年前的吸血鬼，只知道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慾，再残忍、再怎么不人道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因为在吸血鬼眼里，猎食人类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吸血鬼』这个名词，在当时还真是美化了他们，他们应该叫做『怪物』才对！ 因为只有『怪物』，心中才会除了杀戮再无其它。 但在某一天，一位神秘的吸血鬼出现了，他说既然我们拥有凡人所渴求的永生，那就应该让自己随着时间、时代的变化而进化，我们是高贵的、优雅的、不凡的，不应该像是活在阴沟里的老鼠般，低贱、骯脏，为了生存拋弃自尊，只会躲在暗处，过着永无天日的日子！ 他提出了吸血鬼应该与人类和平共处的提议，但这个提议却遭到许多老资歷的吸血鬼反对，并对他发出了格杀令，格杀令持续了大概有一百年之久，在这一百年里，他不躲也不藏，但就是没有一名吸血鬼能够成功杀死他。 最后，大家折服于他深不可测的实力，取消了格杀令，并推举他为吸血鬼界里的最强者，与最高权力领导者。 说到这，恩夫姆的眼神里闪着蓝光，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敬佩。 确认了白舒凡不会觉得无聊后，他才又继续说下去—— 韦亚思，是他的名字。 在他的带领下，试着与人类和平共处的吸血鬼所能触及的世界变的更广了，而在无尽的永生岁月里，所能拥有的不再只是杀戮与枯燥，他们尝试了许多事，他们工作也试着投资，他们享受生活，就这样，全新的吸血鬼时代来临。 由于在韦亚思的带领下，吸血鬼的生活的确变的更好，与人类的衝突也降到了最低，这也大大的有利了他们的生存，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也很信服他。 不过，有一天伟亚思却表示：『既然一切顺利，那我也不用再事事都站在台上了，我将会分派国王与皇后，以后你们就自己管自己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认真听着故事，但白舒凡嘴巴也没间着，小笼汤包一个接着一个塞，没办法，实在是太好吃了！ 这时，恩夫姆不知从哪变出一个茶杯，他放在桌上，示意她喝些水。 喔，他为什么总是这么贴心呢？ 见白舒凡乖乖喝了水后，恩夫姆摸了摸她的头一副讚扬的表情。 看着恩夫姆那彷彿慈父般的温柔，白舒凡不禁有种下一秒他就会丢球给她玩的错觉。 在每一个国家里都会有一位国王或皇后，而每任王或后，下面都还会有担任护卫或收集情报的骑士，在最初时，王或后都是由韦亚思指派的，但只有最初的第一任。 想当王或后的条件很简单，除了本身的实力和永生资歷外，本身的支持势力多寡与强弱也很重要。 如果你的实力够强，那你就可以向王或后发出挑战，挑战一但发出就无法收回，而受到挑战的一方则没有拒绝的权利。 而挑战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是挑战者与被挑战採取一对一的方式，只要能让对方主动认输或是死亡，就算胜利，但如果在过程中任何一方出现帮手的话，也算输，这种挑战称为『王斗』。 如果实力不够，但又想称王的话，这时候就有第二种挑战的方式『势力争斗』。 『势力争斗』与『王斗』不一样，只要本身的势力够强，那么一样可以发出挑战，是一种比谁人多比谁拳头硬的方式，所以，有时会出现王或后的实力或资歷比骑士低的情况，但这种例子并不多，因为通常这种的王或后都当不长。 「『权力』是腐蚀心灵的毒药。」恩夫姆语带朝讽的说。 「……你的意思是叛变吗？也是啦！主子的实力比自己弱，那干嘛不自己称王？」白舒凡先是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在又喝了一大口茶后，她接着听恩夫姆说故事。 每国的王或后，在自己所属的国家里，可以依自己的喜好来订定规则，当然，这只对吸血鬼有效，而各国的规则也都不太一样，比如说在a国家里『吸血鬼可以互相残杀，即使导致对方死亡，也不用受任何责罚。』在b国家里则是『在本国内禁止吸血鬼有任何不当的衝突行为，违反者，一律杀无赦！』。 前者是属于比较危险的吸血鬼，这类的吸血鬼通常不在意后果，是属于比较恣意妄为型，但太超过的结果，通常是落到让韦亚思亲自消灭的下场。 至于后者，则属于较温和派的，这类型的吸血鬼危险性比较低，而他们与人类的关係通常也处的最好。 虽然各国井水不犯河水，但有一条共通的规定就是，『拜访』。 当有陌生的吸血鬼踏入他人国家时，一定要向当地的王或后进行『拜访』，所谓的『拜访』有点像是人类的身份认证，就像是户籍登记一样，进行『拜访』之后，就可以拥有对方的基本资料，也能因此记住对方的气味，只要对方还在自己所属的国家里，就可以藉此来感应对方的一举一动，但『拜访』在相同的国家里，只需进行一次。 而『拜访』可以传承，它就像记忆一样，将藉由旧的王或后的血传承给新任的王或后，『拜访』的期限为隔日的落日前，只要超过时间就会被视为敌人，这种状况下就称为『暗客』。 『暗客』有着偷渡入境的意思，通常就算真的超过时间，但只要马上进行『拜访』的话，并不会遭到多大的为难，除非真的是另有所图的人才会不进行『拜访』，比如说想发出『挑战』，或跑来猎食人类却想栽赃嫁祸的人。 「那你是因为超过进行『拜访』的时间，才会被当做『暗客』带走囉？所以你是去跟国王进行『拜访』，而那个克鲁则是国王的骑士？」 「你真是个好学生。」恩夫姆打了个响指，眼睛里是满满的讚赏。 接受着表扬，白舒凡这时又有一种像是她成功把球捡回来给恩夫姆的错觉……不对啊！哪来那么多的错觉！！ 她不是狗啦！ 除了『拜访』这个共通的规定外，还有另一条韦亚思定下的规定，那就是『异族挑战』。 凡是主动挑衅或攻击吸血鬼的人类（或其他异族），将视为『异族挑战』。 在对方主动攻击的状况下，吸血鬼将可以对人类（或异族）发动反击，在『异族挑战』的条件下，伤害或致死都不列入审判，和平或许是大家所愿，但吸血鬼的尊严绝对不容侵犯！ 看来『我不犯人，人不犯我』是这个韦亚思的处事底限？这个叫韦亚思的似乎是个不错的傢伙。 白舒凡暗自在心里给他下了个「好人」的评价。 「但那也只限在被主动挑衅或攻击的情况下，不然平常要是随便袭击人类的话，可是会遭受责罚的。」 「想不到这么复杂啊…在我看来，这个叫韦亚思的就像是你们的总统，而那些国王与皇后的就是什么市长、议长、外交部长之类的，而剩下的就是他的子民了，这样讲不是简单多了吗？」白舒凡皱着眉说道。 一 一 恩夫姆明显一愣，接着爆笑出声。 「呵呵，你说的没错，是我太笨讲的太复杂了，你真是个聪明的小东西。」恩夫姆摸了摸她的头。 白舒凡真的强烈怀疑在恩夫姆的眼里她是不是已经彻底兽化了，不过，被他摸的感觉好舒服。 糟糕，好像有点睏了，果然是饱了肚皮，就松了眼皮。 就当白舒凡感到昏昏欲睡时，突然，感到身体一轻，下一刻，她已被恩夫姆轻放在床上。 「你睏了。」恩夫姆柔声说。 房间的灯自动的灭了，淡淡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月光将恩夫姆略显苍白的脸衬托的更加邪魅。 撑着沉重的眼皮，像是着魔般，白舒凡大胆的伸出手，轻轻抚触着恩夫姆俊美的脸庞。 「你也会像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在一旁看着我入睡，直到天明吗？」 从手指传来的温度，虽然是冷的，但是，那双正由黑转蓝的蓝眸，却是如此炙热。 「我会把握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看着你入睡也是件有趣的事，可以欣赏你的睡姿。」恩夫姆坐在床沿，看着她说。 「我的睡姿很丑啦！那个、就是啊……你可以抱着我吗？」 话说完白舒凡不禁害羞了起来，她想做这件事想很久了，因为那个画面看起来感觉好像很幸福，不过想要跟开口还真完全两码子事。 恩夫姆因她的话，而挑了挑眉，「要不是你一脸睡意，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 闻言，白舒凡忍不住慌张起来，说：「胡说！我、我才没有勾引你呢！」 恩夫姆嘀咕了句：「是吗？那还真可惜。」之类的话后，便爬上了床，白舒凡将头靠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手则抱着她的腰。 一种暖暖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白舒凡舒服的闭上眼睛，虽然没有有力的心跳声，也没有煨人的体温，但那冰冷对她来说却是温暖的，那是一种打从心底的温暖。 就在即将向睡神投降前，白舒凡喃喃的说：「恩夫姆，难道你真的一点吸血的慾望都没有吗？」 对于这点，她是真的很好奇，照理说他们靠的这么近，应该会很难受才对，但他却连一点挣扎的表情都没有，还是其实她都没看到？ 「这个嘛，要说完全没有是骗人的，毕竟那股诱人的味道，实在是很难抗拒，不过，我对于自己的自制力还满有自信的。」恩夫姆叹了口气道，「算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吧。」 「是吗……」甜蜜的折磨啊，她喜欢这个说法，终于，白舒凡带着满足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珍惜你，所以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即使那个人是我。」恩夫姆在她耳边说道，并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这边房里甜蜜依偎，客厅里却是杀红了眼。 「死小强到底在哪里！还不快点给我滚出来！」 可怜的白舒亚还在跟「不存在的敌人」奋战着。 一 一 凌晨三点，冷清的街道上，已看不见人车，在大马路中间有一隻白狗孤独的走着。 那抹白，在三更半夜的大街上，显的是那样的醒目与孤寂。 白狗似乎是很多天没有进食了，看起来非常的瘦弱，牠弯进了一条巷道，走了一段路后，像是再也没有力气般，就这样倒在一家店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