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破碎的友谊

    昏暗的医疗室外，长廊的灯永远是那么地有气无力。

    药剂师莱奥从医疗室里出来，沉默地扔给坐在长椅上的哈迪斯一袋压缩营养液，哈迪斯熟练地接过来，然后开喝。

    莱奥走过去，用医疗枪给哈迪斯来了一枪测量，哈迪斯对此则司空见惯，继续叼着已经空了的营养袋发呆。

    莱奥皱眉，营养不良，这是他在哈迪斯体检报告上看见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

    药剂师莱奥忍着不快，又把自己目前随身携带的营养液全都扔给了哈迪斯，莱奥给了哈迪斯一个眼神，便又离开了。

    一般来讲，莱奥是会跟哈迪斯唠几句的，但现在由于哈迪斯开着黑域，所以药剂师忍着没立刻走开，就已经是最大的情面了。

    一墙之隔，是卡拉斯提丰的病房，哈迪斯比较抗拒进去跟卡拉斯叙旧，在他看来，最后没对着卡拉斯脑子来一枪，纯粹是莫塔里安拦着的缘故。

    知晓最后剧情的哈迪斯，即使卡拉斯曾经跟他有过一段不错的时光但他宁可错杀，不肯放过.

    更别提当初卡拉斯提丰在军团里整出来的事情。

    当时他该试着假装枪走火来着，哈迪斯有气无力地想到。

    即使卡拉斯目前虚弱地跟一具尸体一样，哈迪斯也没有放松他的警戒，哈迪斯看似坐在屋外嘬营养液，他的黑域实则已经探进了屋内，稀释过的黑域，隐隐地威胁着房间里的两人。

    哈迪斯并没有触碰卡拉斯的灵魂，他把黑域扩展到刚刚好可以马上触到卡拉斯的大小，冥王手持一把即将下落的镰刀，光洁的镰刃抵在有罪者的脖颈。

    在经过了106的那次爆发，以及巴巴鲁斯上的黑塔爆发后，哈迪斯明显意识到了自己的黑域变得更加纯粹了，也可以扩大地更远了，现在如果哈迪斯愿意，他的黑域应该可以把半个坚忍号覆盖。

    不过他的黑域还是以他为中心的球形，无法调整方向和形状。

    哈迪斯叼着营养液的袋子，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抑或只是累了。

    房间内，沉默的两人，隐隐的黑域像是墙角的阴影，沉闷而压抑。

    在赶来的路上，原体想了很多，从故事的最初，到如今的境地，莫塔里安思忖着，沉默着。

    开头的三人组已散，哈迪斯仍不愿与卡拉斯交流，虽然最初的恶意是由卡拉斯发出的。

    但鉴于两者的体质，莫塔里安决定忽略这一点，一开始，哈迪斯确实被很多人所排斥。

    卡拉斯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若不是药剂师莱奥再三向莫塔里安保证了卡拉斯的脑活动正常，莫塔里安绝对不会相信这是活人可以拥有的眼神。

    尤其是卡拉斯，在莫塔里安的记忆里，卡拉斯经常以他的一双狡黠的双目而闻名于死亡守卫。

    莫塔里安盯着卡拉斯提丰，在思维的某个角落里，他仍愿意选择相信着卡拉斯，仍然逃避着卡拉斯背弃的事实，这是否是他们曾经友谊的一种惯性？而他只是下意识习惯了走上这条道路

    比起果断的哈迪斯，莫塔里安则面对着人生中的第一次背叛。

    时间又走了很久，当莫塔里安从脚边的黑域里感受到不耐烦时，不知如何面对背叛旧友的莫塔里安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

    这是莫塔里安的第一句话，为什么背叛，为什么堕落，为什么.

    卡拉斯转过头，看着莫塔里安，沙哑地开口，

    “因为弱小。”

    卡拉斯在很早之前就知晓了一个道理，假如你不够合群，那就让自己变得强大。

    不够合群的异类会被种群所猎杀，因为他们是异类，他们是怪胎。

    但等他们足够强大之时，他们一切的不合群，就会变成出类拔萃，出挑于人群的存在。

    一直以来，残酷的事实也是这么印证地。

    一如最初，一个骷髅一样的巨人，一个让人看见就生厌的小孩，一个异形和人类混血的灵能者。

    他们都足够地不合群，这也是最初他们能够聚在一起的原因，卡拉斯想到，怪胎俱乐部。

    但最后，他被抛弃了，又或者被遗忘了。

    比起一帆风顺的莫塔里安，比起对一切可以做到熟视无睹的哈迪斯，弱小的卡拉斯提丰在旁人难以忍受的目光中走向了疯狂。

    他本该死在那天，死在攀登的路上，而不是活下来。

    是莫塔里安该死的犹豫救了他，卡拉斯知道，比起旁人眼中冷漠无情的死神，莫塔里安远比其他人想象地更加宽容。

    当然，前提是莫塔里安所在意的事物，是没有被标为“敌对”的事物。

    卡拉斯盯着莫塔里安，是时候要让莫塔里安认清一些事情了，他们已经不在身处巴巴鲁斯，而是身处于比巴巴鲁斯残酷冰冷数百倍的宇宙中。

    卡拉斯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感受到自己曾经拥有的“力量”了，不光如此，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同身躯错位，他变得比以往更加虚弱了。

    没有必要活着了，卡拉斯想到，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即使再怎么挣扎，最后也还是这样。

    卡拉斯喃喃道，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

    “我背叛了你，杀了我。”

    原体激动地站起来了，同时走到了卡拉斯这边，但却并不知道说什么，

    “这不能你不能.”

    卡拉斯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因为一墙之隔的那边，一阵声音响起，手枪充能的声音响起，卡拉斯可以想象到，哈迪斯拿着枪瞄准的姿势。

    真是善良啊，哈迪斯，明明你可以用你的黑域直接杀了我，而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呢？

    “起开，莫塔里安。”

    哈迪斯的声音响起，莫塔里安刚刚直接走到了卡拉斯的床边，正好挡住了子弹，他不确定从塔拉辛那边顺的枪能不能把莫塔里安判定为护盾。

    莫塔里安不动，

    “我想杀了他，他想死，你又在希望着什么？”

    这真的只是旧有情谊的惯性吗？他真的只是不愿意改变吗？明明哈迪斯跟卡拉斯的分歧已经裂出了沟壑，而莫塔里安却又在做什么呢？他眼睁睁地目睹了一切？

    “不不。”

    莫塔里安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毒气的空气让他感觉略有不适，

    “哈迪斯，进来，我们需要谈一谈。”

    “这是命令，放下你的枪。”

    有那么一瞬间，莫塔里安感觉黑域完全爆炸于整个房间里，但他眨眨眼，意识到这只是他脑中的一个不安想法。

    还有一更，等我码。

    最近死线比较多，红豆泥斯密马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