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煤气炉

    第二天一早，炉子的火早就不旺了，寒风从窗户和门缝中灌进来，让这个不小的屋子变得冷飕飕的。

    沈剑醒了之后没马上起床，而是在被窝里盘算今天的计划。

    沈剑最先考虑的就是做饭烧火的问题，作为穿越回的现代人，他实在是懒得也不愿意用煤炭或者柴炉子做饭。所以准备赶紧落实已经申请通过了的煤气炉子和液化气罐。

    煤气炉子这东西，建国前在魔都就有不少了，据统计，45年有1.6%的家庭在用煤气做饭。而帝都第一个灌瓶站60年代才建成，一共有4800多户在使用煤气。

    但液化气受到资源和政策的限制，供应量也有限，一开始只是少数人的福利，尽管它远没有管道煤气方便。科级干部、中级技术职称以上的知识分子才允许使用液化气。当时，一个人能搞到一个液化气钢瓶，象征着他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可以说是有钱也买不到。

    沈剑回国时被评定为有六级工程师的技术，就赶紧申请了煤气炉子和液化气罐。毕竟苏联是天然气大国，早就普及了煤气灶。

    沈剑今天就要去煤气站找工人安装煤气炉和煤气罐。

    沈剑在空间翻出在单位开好的票据，拿着这票据就可以去煤气厂购买一套煤气炉和一个煤气罐，送货上门包安装，不过这也是要自己交钱的。

    这煤气罐要是没气了，还得自己去西郊灌瓶站换，因为用户太少，也没有之后骑着三轮换煤气的个体户这种时代的回忆。

    但是比起煤炉的不方便和清理煤灰的脏，这点不方便可以忽略不计了。

    出了门，四合院里大部分人要上班的都去上班上学了，不用上班的老人多是在收拾屋子。一天要干的活还多着呢。

    沈剑没跟谁打招呼，径直走去公交车站。煤气厂在西郊，走着去可绝对不行。

    路过一个早点铺子，这年代早点铺子都是公私合营的，主要是经手粮食多，没有哪个个人能办起来。

    沈剑看着桌子上摆着一笼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摸了摸肚子，向正在卖油条的老板询问包子多钱。

    “素的一个两分，肉的五分，都是一两票。同志你要几个？”

    老板胖乎乎的，一边给别的顾客结账，一边回答道。

    “那给我来10个肉包子，再来碗豆浆带走啊。”

    “得嘞，五毛两分钱，一斤肉票，一斤细粮票。”

    沈剑从兜里掏出钱票递给老板。真是不便宜啊。

    这年代各种电器国内很难生产，国家也没有多少外汇，所以很贵，但是食物真的卖的不贵。

    粗粮才一毛钱一斤，就这一顿早餐吃掉的钱票，换成粗粮能吃好几天。

    但是这个年代蔬菜肉类可都是纯天然的，没有污染。包子也很舍得用料。沉甸甸的宣软包子，掰开一个，里面是饱满又多汁的猪肉大葱。可没有加什么粉条。

    沈剑穿越前吃过很多肉包子，没放多少好猪肉，而且加了很多大葱和粉条。

    沈剑连吃了好几个，调味很好，肉也很新鲜。又喝了一大口纸杯装的豆浆，两分钱，感觉整个清晨都活过来了。

    花了6分钱做公交，在公交上沈剑把早餐吃完。还剩了几个包子悄悄放进空间里。

    没多久，西郊煤气厂就到了。这个年代的郊区还是土道农村的感觉。能看到不少牲畜和车马。

    找到了煤气厂，沈剑拿出票据出示给门卫。

    两个保卫科的门卫长得五大三粗的，本来很不耐烦，但是看了票据之后有些诧异的端详着沈剑，口气也客气起来了。

    其中一个明显是队长的门卫连忙客气的请沈剑去办公室那边等着，很快就会有职员来交接。

    把沈剑领到办公室之后，另一个门卫好奇的问：“队长，这谁啊，你为啥这么客气？”、

    队长没好气的说：“你别管是谁，人家这么年轻能批条子来拿一套煤气，家里都是有点本事的。要是不靠家里那更是有本事。这种人客气一点怎么了？京城就这么大。”

    沈剑没等一会，就有一个地中海办公员来收走了票据，盖了章，客气的说：“您好沈工，我读了您的介绍信，您叫我老连就好，我是这里的外销部主任。“

    沈剑赶忙握手问好：“你好，同志，这个煤气炉怎么一个章程啊。”

    连主任笑着说：“煤气炉我们正好有一批新的，最近也没什么人来装煤气，一会我叫人用卡车送炉子和气罐去您那里的，不过...“

    连主任偷偷观察一下沈剑，小声的对他说：“您也知道，这个煤气炉制造需要不少工序，价格不低，炉子要240元，煤气罐的押金要50，安装和运输要10块，正好300块钱。”

    沈剑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

    不过想想也是，一辆自行车都要180块，这煤气炉怎么不比造自行车贵一些？

    还是工业基础太薄弱了啊。不过这也正是他作为工程师要发挥的余地不是。

    想到这里，沈剑将手伸进从包里，但其实是在空间里，取出了准备好的钱。

    三沓用皮筋捆好的崭新票子，都是十块的大团结。

    “正好300块，您点点。”

    连主任忙不矢的接过：

    “好嘞，我给您开个收条。您等一会，跟着工人一起坐卡车回去吧。”

    沈剑本来也是这样准备的，连忙道谢。

    连主任给沈剑开具了收条，让办公员给沈剑上茶，就去通知工人准备货物了。

    沈剑从包中取出准备在看的工程资料，一边喝着茶叶沫子一边等待货物备好。

    大概半小时之后，连主任来通知，人已经将货物装车在厂门口等着了。

    沈剑连忙告辞，坐上卡车，给工人师傅递了支烟，3毛6的大前门。工人师傅看了看，没舍得吸，收了起来。告诉工人师傅四合院的地址，很快就开回家了。

    这时候正是中午，四合院里人来人往，很多人都单位离家近的，家里有人做饭的都会回来吃饭。

    这年代卡车可是非常稀罕的，四合院里顿时围了一圈人看看卡车来干什么。

    见到沈剑从车上下来，为首的二大妈三大妈顿时围了上来。

    三大妈急嚯嚯的大嗓门问道：“呦，小剑啊，你这是一鸣惊人啊，这大卡车是干什么来的啊？”

    二大妈跟腔道：“是啊，我多少年都没看过卡车停咱们院门前了，你这是买大家具了还是要盖房啊？”

    沈剑嘿嘿一笑：“几位，您这可就想不到了吧，这次卡车来，是要装煤气炉子，得嘞，我还要去给工人师傅搭把手，回聊啊。”

    说完，沈剑就去帮工人师傅抬煤气炉子去了，本来工人师傅是准备一个人扛着炉子的，沈剑哪能让人家干这事啊，一人一边抬着轻快多了。

    炉子不沉，把炉子抬到自家的偏院里，沈剑家用靠院里的那两间厢房当厨房和储藏室，院里还有个地窖。

    别看储存空间不少，但是里面空空荡荡，啥都没有。别说腌菜缸咸菜缸了，连这年代必须存的冬菜都见不到一颗。

    工人师傅看着空空荡荡的厨房叹了一口气，手脚麻利的拆开煤气炉的密封零件，十分钟不到就装好了。

    然后又自己去卡车上把装满煤气的煤气罐搬了过来接上。

    工人师傅拍拍崭新锃亮散发了金属光泽的煤气灶，用手一拧开关，滋啦一声，火嗡的一下就腾起来了。

    工人师傅一边检查有没有漏气情况，一边跟沈剑介绍说:这炉子有两个灶，您两边一起开火也不会小，这一罐煤气您就算一天开三顿火，也能用俩月。您用的多，一个月也绝对够。您用的差不多了，煤气罐轻了，您就得去厂里换气罐啦，也不贵，两块七。“

    工人师傅关上火，继续说：“您装得起煤气灶，估计您也能有自行车，您去自行车铺子里装一个钩子，用来挂液化气钢瓶，方便得很。”

    沈剑谢过了工人师傅，把剩下的一整包大前门都递了过去。工人师傅连连推辞，沈剑一把把烟塞了过去：“我也不抽烟，您拿着，我这烟就是送人的。今天麻烦您啦。”

    工人师傅见推辞不过，就感激连连的收下，热情的说炉子出任何问题就去厂里找他，他保证第一个来解决。

    刚送工人师傅出门，就看到院外面围了一圈人。三大爷阎埠贵今天正好回家吃饭，推着那辆老旧飞鸽牌自行车就过来了。

    “小剑啊，我听大家说，你装了个煤气灶，这不便宜吧，就我说，煤炉子就用的好好地，干什么装煤气灶啊？“

    沈剑一笑：“三大爷，这不是我倒腾不来煤炉子嘛，装个煤气灶，我也能自己开开伙，少在外面吃，这一来二去，钱不就省出来了嘛。“

    阎埠贵显然对于省钱这个话题很有心得：“哎呦，我可听说过这煤气灶可不便宜，煤气也比煤炉子贵好多呦？”

    “那肯定不成，这煤炉子跟您自行车差不多吧，煤气能用几个钱，您甭操心这个啦。”

    三大爷显然吓了一跳：“跟自行车差不多？那不得快200块钱了，也太浪费了吧！”

    眼珠子一转，阎埠贵图穷匕见了：“我说小剑啊，这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谁买自行车这样的大件，都请院里的大家吃一顿。既然你这炉子也是个大件，这不得用这炉子给大家，做一顿？”

    阎埠贵可是知道这沈剑一个月赚120多块钱的，这在厂里都传开了，各种票据等福利也是一等一的。

    能让这小子请客，那不得全家人好好吃顿肉？赚这么多钱，三大爷可不信沈剑有脸上什么萝卜白菜二合面窝头。要是他三大爷能让沈剑请一顿好的，这人情得有不少归他三大爷领导有功嘛。

    沈剑对阎埠贵的心理门清儿，他决定使用拖字诀：“三大爷，请客没问题。”

    一指空空荡荡的厨房：“但是我那可什么都没有，您等着，啥时候我置办齐了，这顿饭肯定请您吃。”

    “我这还没吃中饭呢，您先忙着，我找点食儿去。啊”

    说完，沈剑把门锁上，一溜烟走了。

    周围一群大妈可兴奋起来了，平时无聊啊，纷纷评价：“

    不愧是工程师啊，刚回来，几百块的炉子说装就装，这煤气炉子多方便啊”

    “可不是说吗，就是那煤气，一个月听说也要不少钱啊，我就说小年轻不会过日子”

    不过也有人不同意：“人家那一个月一百多块钱，这几个钱怎么花不起，以后人家娶了媳妇，能省媳妇多少事儿啊，我正好有个外甥女”

    留下三大爷三大妈傻站在那里，不过三大爷可不慌：

    “这小子，想拖，你拖吧，你只要住在这里，几年我都给你记得这顿饭！”

    沈剑可不管三大爷想什么，时机合适，请人一顿饭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让大家都有个人情也不是坏事，但不可能是因为三大爷说的什么买大件约定俗成。

    ps：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