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七百九十六章顾虑

    圣诞老人不是老人，而是个坏女人，她隐瞒身份，训练弟子，并不是要把弟子变成一个独当一面的杀手，而是要把他变为一个有心的傀儡，就好像有一个饕餮食客想要吃最好吃的猪肉，所以自己养猪，悉心照顾，甚至比照顾儿子还努力，最后却一刀把猪杀了吃肉一样残酷。

    不能说没有注入感情，但这一切都只是施舍，并没有尊重。

    电次之所以会突然倒下，就是因为圣诞老人的弟子使用了诅咒，他只需要在暗中给电次订上五根诅咒之钉，最后再施法就能杀死目标。电次当然没死，但也陷入了昏迷。

    弟子很高兴，因为他终于迈出了最后一步，完成了老师所有的要求，从杀死小动物，到处理内脏，到现在杀人，一步步走来，回想过去自己是克服了大量恐惧，最后的最后自己终于成功了。

    “很好。”圣诞老人表示是时候了，她等这天也等了很久。

    弟子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控制，整个人都不好了，从四肢开始变得麻木，变得失去知觉。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看向师父，只见她莫名其妙地笑着，那笑容充满了满足，就好像孩子得到了心仪的玩具。

    “师父？”

    圣诞老人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弟子倒下。

    弟子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这是自己能为师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么？成为她的所有物。

    “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人不爽啊。”葛城美里有些不乐意了，因为从圣诞老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美里以前也要求过碇真嗣去做一些高难度的事情，不过碇真嗣是反抗的，这个弟子是一点也没反抗。

    看到圣诞老人这么不尊重自己的弟子，葛城美里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讨厌了，她的所作所为都让自己排斥。利用别人去完成目标是一回事，但不尊重别人是另一回事。

    葛城美里还是尊重碇真嗣的，但在圣诞老人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尊重，那是一种凌驾生命至上的无情。那根本就不是人。

    圣诞老人也确实不屑于和人类为伍，因为不屑，所以无情。她的目标是更高的高度，是能够触及到恶魔领域的高度。这次工作一方面是给自己制造一个傀儡，另外的一个目标是为了能够和更强的恶魔签约。

    电锯恶魔就是献祭的祭品。

    不把自己当人的反派总是会对人产生一种不屑和蔑视，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从人类开始升级，脱离了人类也不可能剥夺自己的过去。可是他们不管，反派就是看不起人类，这也算是一种皈依者狂热了，要是不和人类划清界限，那他们为什么要脱离人类，超越人类？总不会是为了自己更高更强更远吧，说到底还是想要把自己置身于全人类之上，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所以必须鄙视人类，通过鄙视人类划清界限。不仅仅是人类中的超越派会这么做，很多神灵和恶魔也是这么做的，全部依靠鄙视人类来获得优越感。

    对于反派这种行为，身为人类肯定是气不过的，杜兰身后就有一群人跃跃欲试。

    “也好，我们也确实应该出手了，应该也有人喜欢这样的灵魂，能卖个好价钱。”又到了深渊漫步者漫步深渊的时候了。

    “需要出售她的灵魂么？但她毕竟是人类。”加持对恶魔下手从不手软，因为这些恶魔都是敌人，可圣诞老人就算再坏也是人类，他们真的要跨越狩猎人类的这条界限么？

    “恶魔和人类又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因为我们就是人类啊，现在我们狩猎人类，以后说不定也会有人来狩猎我们。至于恶魔的话，反正不管我们狩猎不狩猎他们，他们都会来狩猎我们。再说了，狩猎恶魔是站在全人类的角度。狩猎人类却只能站在部分人的角度，部分人的角度不代表就是正确的。”加持对狩猎人类还有心理顾忌。

    这就是蝙蝠侠不杀人的原因啊，就是因为杀人，哪怕只是杀坏人，那这个坏人哪怕是站在大众角度来判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

    当年周武王打败了殷商，对怎么处理殷商人很是烦恼，于是召集姜太公，邵公，周公旦进行讨论。姜太公很直接说杀掉，邵公说杀掉有罪的，周公旦说直接放回家种田。

    直接杀光肯定不行，毕竟人太多了，很容易激发殷商人的反抗。

    杀掉有罪的也不行，从周人角度看或许这些人真的有罪，可是从殷商人角度来看这些人或许就是英雄，此之英雄彼之仇寇。只杀有罪的，在殷商人看来只是周人找了一个杀人的借口罢了。

    所以周公说的全部放掉，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另外两个办法都会激发殷商的逆反心理。

    蝙蝠侠不杀人也是这个道理，或许他可以完全按照法律审判罪犯，但在不同的州都有不同的法律，他的处刑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一旦杀人，哪怕是杀小丑这样的恶人，他行为的正当性也会被人质疑，蝙蝠侠会不会是借着行侠仗义的口号去铲除异己，发泄戾气？

    加持认为不能猎杀人类也是这个道理，圣诞老人的所作所为在他们看来确实是很坏，也不能容忍，但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狩猎她？

    倒是考虑得很全面，简单来说就是有罪还是没罪不是杜兰他们说了算的，虽然杀了圣诞老人是大快人心，但肯定会有部分人不能接受有罪就应该被狩猎的情况，因为深渊漫步者的标准并不能成为所有人的标准。

    所以杀死圣诞老人简单，让天下都接受这个结果难。

    “就算她该死，也不能把她的灵魂当做商品吧。”加持继续说道。

    杜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说的，你们去做就行了，到时候黑锅我来背。你们不用担心受到批判，天塌下来我顶着。”

    “这不是谁负责的事情，而是该不该做的事情。”加持说道：“总之我是否认狩猎人类的，玩弄人类灵魂早晚会被反噬的，我们不能只看眼前，还要看未来啊。就算你不怕这些，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永远留在我们身边，你离开之后，我们如何控制局面？”

    “你们是担心我离开么，担心我离开之后标准崩溃？想得倒是很远，到时候自然会有安排，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铲奸除恶，狩猎这个圣诞老人。”如果要走，杜兰自然会有安排，不会什么都不做就一走了之，这点加持根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