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2

    一个月后。

    汽车彩绘比赛现场，比赛办在市中心的展厅大楼里最高楼层的位置。

    因比赛是与眾多汽车厂商以及政府合作的，现在有非常多的记者、媒体，正在一楼大门外用闪光灯拍着每位进场比赛的设计团队。

    但因人数过于繁多，因此大门的位置会由主要接受採访的人员进入，其馀的人则是从后门进入，现场也有非常多保安在指挥着。

    赵若汐和方思煦站在採访台旁边，等着前一组的团队採访完后便是他们。

    因为现场是全程直播的关係，方思煦紧张的神情却被拍进的摄影机里头，赵若汐连忙握着她的手臂，试图缓解他的紧张。

    「没事的，就是个採访而已。」赵若汐说道。

    但赵若汐的话并没有任何作用，方思煦身子依然在发抖，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规模如此盛大的场合，稍早走红毯时，他紧贴着赵若汐，脸压根是蹦着的。

    「现在让我们有请赵若汐设计师与她的伙伴一同上台接受採访，欢迎！」主持人站在台上，抓着麦克风说道。

    闻言，赵若汐拉着方思煦上了台，工作人员给了他俩各一隻麦克风。

    方思煦抓着麦克风的手依然在抖着，他不敢直视前方正对着他的相机，一直回避着。

    「赵设计师，看来您的员工很紧张的，想问问您现在的心情是如何的呢？」主持人接着开始採访着。

    赵若汐瞥了眼方思煦后，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的镜头说道，「我非常高兴能够参加如此盛大的比赛，我们团队也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完成这项作品，大家可以期待一下，谢谢。」语落，赵若汐抚着自己的胸，微微弯腰致意。

    方思煦也赶紧跟着弯腰，身子却如同木头般僵硬。

    「赵设计师这么一说，相信正在看直播的观眾朋友一定非常的期待呢，这边想问的是，面对前阵子带来的风波，您有受到什么影响吗？」

    主持人犀利的问题，让方思煦更加紧张了，站在一旁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敢有。

    但赵若汐并没有一丝的迟疑，她平心静气的说道，「我以为大家都忘了呢，但我的话依然不会变，那就是不管事情有还是没有、对或是错，我依然会坚持自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谢谢。」再次鞠躬感谢。

    「好的，非常谢谢赵设计师的回答，也希望你们能在比赛中获得亮眼的成绩，请进入会场入座吧！」语落，主持人为他们指引比赛会场的动线，工作人员随后也收回了麦克风。

    赵若汐向主持人点点头后，带着方思煦离开採访现场，往进会场的专属电梯走去。

    按下电梯按钮的那刻，方思煦从松了一口气，他靠在墙边，脸颊两侧是排汗水，「可怕死了，看着那闪光灯一直照、一直照，我眼睛都快瞎了......」

    「都不知道你刚刚在台上像棵树一样，我还以为你被下符咒了呢，现在才说话呀胆小鬼。」

    方思煦虽然想反驳赵若汐的话，但回想起没几分鐘前的自己，着实不堪入耳也不堪入眼。

    「您别说了，等等等上去具承衍又得亏我了，他刚刚一定看着直播笑我。」方思煦噘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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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是谁在骂我阿？」具承衍正和同事们坐在桌上摆有赵若汐工作室的圆桌前，看着前方的大屏幕直播。

    「肯定是你刚才一直笑人家思煦，被他猜到了。」陈晓晓抽了张纸巾递给了他说道。

    「是这样吗？」他问道。

    「就是！」具承衍才刚问完，身后马上有人敲了他的头，回头一看正是方思煦用着兇狠的眼神盯着他的说道。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笑你，你也知道，瞎猜的吧胆小鬼！」具承衍不忘调侃方思煦。

    「我要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的命早就不保了，因为我会像蛀虫一样把你的器官蛀光！」

    「没差阿，这样我下地狱你也会陪我，主人没活着，你这隻害虫还想活命呀，真以为自己在玩贪吃蛇吗？神经病。」

    「你们两个好了没呀！」

    在一旁看着的赵若汐和陈晓晓实在看不下去，异口同声的说着一样的话，让他们停止斗嘴的行为。

    「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如果不想上新闻就安份点。」赵若汐拉着方思煦坐了下来，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方思煦在嘴前做了个拉上拉鍊的动作后，死盯着具承衍看。

    「不是都叫你别闹了吗，方思煦。」他的小动作全被赵若汐看见，赵若汐的语气已有些不耐烦了。

    见状，方思煦低下头不再出声。

    「别紧张，想想等下上台的感言吧！」赵若汐伸手抚着方思煦温热的双手，露出淡淡地微笑说道。

    「老闆你就这么有自信的吗，说得奖就能得奖的呀？」方思煦没有抽开手，反而握住了赵若汐的手，那一刻好像紧张都散去了。

    赵若汐连忙推开他的手，脸颊有些涨红说道：「当然有自信啦，我们是奔冠军去的，其他奖都是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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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非常感谢各位来参加本次的汽车彩绘比赛，比赛流程我们会分成三个阶段，会请评审筛选入选的作品，而最终阶段则会选出五组作品进行最后的冠军赛段，会请每组团队上台分享理念，大致上是这样，有任何变动以及流程会再和各位通知，再次谢谢大家蒞临，比赛稍后准备开始。」一位男主持人站在台上解说着比赛的规定和流程后，便走下台，等待正式开始。

    「怎么还需要分成三个阶段呀，而且评审现在只能透过我们提供的影片和设计稿去评，能准吗？」方思煦戳了戳身旁具承衍的腿问道。

    「这次参加比赛的有上百组的作品，总不能把所有车都牵来吧，当然是要到最终阶段时那五组的作品才会出现在现场啊，不然以为是什么车展吗？」具承衍对于方思煦的问题感到无语，但还是和他解释着说道。

    闻言，方思煦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喔——好酷喔！」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陈晓晓、具承衍和赵若汐三人相视而笑，没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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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这样的大型比赛，评选的过程是最枯燥乏味的，看着几位评审不停翻阅着设计稿还有看着萤幕上的影片，来来回回非常耗时，现场等候的团队除了坐在位置上，更多的是到处寒暄。

    「若汐呀——」一道女人说话的声音，打响了已在打瞌睡的赵若汐，她回头，发现是陈若凡站在她身后对她招着手。

    「有什么事情吗陈设计师？」赵若汐拉高了点裙摆，起身面对着陈若凡，语气平淡，硬是扯出了笑容。

    「能在这么大场合遇到老朋友真的挺开心的，看来之前的事情没影响到你们呢，真是万幸。」陈若凡侧头尝了口酒说道。

    这话让赵若汐很是无语，陈若凡就是那个爆料的人，事情会发生也全是她造成的，还能若无其事的说话，也只有她做得到了。

    「若凡，我发现你变了。」

    「变了，怎么个说法，我觉得我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呀？」她歪头，笑得很假。

    赵若汐眉头一皱，「我也说不上来，从前你是个很正义的人，其实现在也挺正义的啦，但......似乎作法不太人道，你说是吧？」对陈若凡笑了笑说。

    这话让陈若凡面红耳赤，气得她直把酒杯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玻璃杯碎成一地，红酒滩成一地，现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俩。

    陈若凡不顾所有人的目光，直抓着赵若汐的手，逼着赵若汐一直退后，「赵若汐你给我说清楚，你现在意思是我是爆料的人吗？就算我是，难道我说的没错吗，你就是害死温言的兇手，凭什么好事都是你的、凭什么温言只喜欢你、凭什么......」逼到赵若汐已经快靠到墙边无路走时，用力甩开她的手，赵若汐跌坐在地上。

    但陈若凡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变本加厉的说着，「我就是看不惯你总是可以过好日子，怎么，老公死了，就能交新男朋友啦？还真是替温言感到难过呢，爱上你这种人，她死也不会瞑目吧哈哈哈......」

    赵若汐撑着地板，站起身。

    啪——

    一计响亮的耳光扫在陈若凡的脸颊，原本吵杂的会场，瞬间鸦雀无声，迎来的是一阵寧静诡譎的氛围。

    方思煦想上前拉住赵若汐，却被具承衍制止了，他直摇着头让方思煦不要衝动。

    「赵若汐！」陈若凡摸着如同沸水般滚烫的脸颊，狠狠瞪着赵若汐吼着。

    「我本来想私下和你和解的，但看来你并不想，我也没办法，陈若凡，你知道为什么温言到头来还是没曾喜欢过你吗，因为你那自私、无理、下流的行为全被他看在眼里，我们明明是很要好的朋友，你在私下骂我也就算了，把我关进厕所，为了不让我发现，也把自己锁在里头，想营造我们是一起被关的，偷换我的考卷，然后栽赃给别人，让那些人讨厌我，还有......」赵若汐想起了过往的往事，心中隐隐作痛着。

    「我真心的把你当作我的好朋友、好闺蜜好几年，结果从头到尾你只把我当备胎，你当我都不知道吗，还想自以为是圣人多久？」她继续说。

    字字句句全都像扒开伤口般，刺入赵若汐的心扉，她是真心把陈若凡当朋友，却一再再的失望，心早已冷了。

    陈若凡突然不敢再吭声，因为赵若汐说的每一字一句，都是千真万确的，从一开始她就没把赵若汐当作朋友，她只觉得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获得什么，似乎就能让自己开心一些。

    但事实是，这只是让她的行为更加扭曲，心态更佳糟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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