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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空城 第二十四章 斩首(终)

    菩萨指间柔弱的青莲抵在易天行的眉心,神通疾出,将他体内的菩提心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他左掌喷出的天火顿时弱了下来,菩萨宝身之上的火苗也顿时被无上的神通压灭,只留下一些焦灼残痕。

    易天行的惊恐便是这椿事情,他自己最厉害的天火,仍然需要用自己的菩提心催发,而自己的菩提心境界,终究还是比势至菩萨差上……那么一点点。

    势至菩萨幽蓝双眸里异光一现,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重重拍击在了易天行的胸口。

    又是一阵巨响之后,荒漠行星上那个深洞顿时被这一掌之力,扩成了宽约数十公里的大坑!

    易天行骨断筋折,却又在电光火石间肌肉重生,骨节重续,回复本身,只是浑身是血躺在坑里燃烧,看着无比狼狈。强大的六动之力正不停地在他身体内肆虐,绞杀着他的本命真元,还有那颗本来与身体融成一物,此时却又被势至菩萨生生逼了出来的菩提心。

    淡青色的菩萨心在六动之威中,不停颤荡,随时有可能破灭。

    而当菩提心破灭的时候,便是易天行被打散法身,空留无识佛性的那一刻。

    ……

    ……

    易天行却笑了,双手合于胸前,下六指交插而入,拇指轻纠,食指微微向天如剑立,结了个不动根本印。不动如山,不动如星,不动如这宇宙。

    他唇角流着火血,笑容无比狞然。紧接着一声厉啸,却没有举棍打过去,反而是双手各结了一个佛家真言手印,口中迸破二字:“哞,嘛!”

    二字一出,双手以大手印按下,驱邪宁意,往身旁的大地击了下去,如同插豆腐一般插入坚硬地岩石中。紧接着他整个人也躺了下去,将自己的后背贴在宽广的大地。

    大地开始震动,开始跃起。开始落下,远处的黄沙飞舞而升,于高空之上形成大旋,猛烈地转动着,不知是何处来地洪烈能量,将让这个巨大的行星都开始颤栗起来。

    相反,势至菩萨眼中精光一现。却发现掌下的易天行体内菩提心竟渐渐的稳了下来,不再是转眼即灭的危险模样,心生微疑,不由将目光投向易天行的脸上。

    易天行面部不停地抽搐,承受天地六动之力,不停骨折,不停愈合,虽不立死,却是始终徘徊在欲死能与痛不欲死这两种可怕境地的夹隙中。恐怖的滋味……带着一丝微微血腥味,冲击着他的心神,想让他放弃抵抗。

    但如此痛苦的境地。他依然不能放弃,因为有希望。

    因为他此时在做一座桥一座势至菩萨与行星之间地桥梁将势至菩萨由天地六动中获得的无上力量,全数赠还予这默然无语地大地。

    得之天地间,归之天地间。

    饶是如此,易天行依然很危险,就像是一座石桥上不停地通过载重数百吨的货车,随时有桥塌之险。眼前,就只有看是自己这座桥先塌,还是看这些货车全部开完,看势至菩萨取自天地的力量,是是有枯竭的那一时。

    而很妙的是,战斗进行到此时,情势也不容许势至菩萨这时候断然不敢放手,因为他的护身清光已经出现了裂缝,若再让易天行缓过劲来,再一通金棍猛砸,只怕菩萨也会变成肉泥。

    ……

    ……

    在战斗一开始的时候,易天行便已经算准了这个行星地方向,刻意引势至菩萨来此,然后用这个愚笨的法子,妄图耗干势至菩萨的神通。

    大境界之人之间的差距虽然只有一点,但便很难应对,所以他只有想些笨法子。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间,但那种恐怖的巨痛却让易天行感受过了一万年,但他依然双手插在地中,双眼毫无表情地盯着势至菩萨,金棍飘在身旁空中,等着菩萨力竭的那一刻。

    “你错了。”势至菩萨柔柔说道:“一心即天地,我手中六动之力,却是这天地赋予我,却是我心赋予我身。”

    手掌上加附的天地六动更加恐怖地冲入易天行的身体。整个行星上的土地沙砾都开始跳动,似乎得到了某种生命一般,欢喜雀跃,无比震奋。

    易天行地脸上却出现了一丝悲伤,眼神也有些焕散,似乎准备放弃。便是眼神的一丝焕散,似乎让大势至菩萨有些大意,以为易天行即将不支,咯喇一声,将自己的手掌生生压进了易天行地胸膛里,虽然易天行的身躯依然在不停修复着,却无法将这只手掌推出去。

    他却没有注意到易天行的双手正在身边的沙尘里不停掐着,如同清烟一般快速地运行,大拇指的指尖柔柔搓着无名指的午纹,如同小舟一般在势至菩萨六动威能中飘浮着的菩提心骤然一缩,本有些焕散的神识却是无来由地清亮起来,一道符文凭借纯净的神识念了起来。

    “上临朱雀!”

    这正是三台七星斗法中的召朱雀一法!

    ……

    ……

    天空中一阵凤鸣,这凤却是野凤戾凤,挟杂着无穷的杀意和怨毒。

    一对火云大翅从天而降,猛地盖在了势至菩萨那略显瘦弱的后背上!

    易朱这凶鹏是什么样的人物,大势至菩萨自然清楚。所以断没有单顾着追杀易天行,而将这鸟置之不理地道理,只是此处离开先前宇宙中的战场已有数十万公里,即便易朱一翅九万里。也总要花些时间才到赶来救易天行。而以大势至菩萨的神通境界,绝对有把握在这段时间内,做出最合适的应对。

    但他忘记一件事情:那便是易天行与易朱地父子身份,他们本来都是同源而生,同是劫初那蓬火中撷取的精灵,其魄为魂,其精为鸟……所以当易天行使出三台七星斗法中的召朱雀时,易朱化身为火凤,倏忽间便出现在这个荒芜的行星之上。

    比一刹那更短的时间,甚至可以说是已经超越了时间的概念!

    ……

    ……

    看着无穷的天火笼罩着大势至菩萨已经显出颓像的护体宝光。忍受了数时天地巨动之痛苦的易天行,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事情总是这样的无趣。笑意才在唇角绽开,却又变作了苦意。

    而大势至菩萨那幽蓝地双眸却清亮了起来,就像是两潭幽深不见底的碧潭。然后他头顶那个一直幽暗无光地宝瓶亮了。

    无穷的吸力从宝瓶口处探了出来,空气,沙石,一切的一切,都被那黑洞似的佛家至宝吸了进去。行星的大坑中。刚刚化作火凤的小易朱根本不及反应,嗤溜一声便被吸入宝瓶之中!

    易天行张大了嘴,显得无比惊愕,面上表情无比痛苦,眼神无比哀伤,似乎知道自己的崽儿再也无法从那个坚不可摧地宝瓶里跑出来,今世再见无望,所以大嘴一张,挑起唇角。欲哭无泪,空留一口白色牙齿表示心神无尽的空白。

    大势至菩萨刻意装作中计,随易天行来此行星。却一直隐忍不发,将自己最强悍的神通留在了最后,直待易朱化凤而至偷袭时,才反偷袭成功,一举将这凶鹏恶凤吸入宝瓶之中。

    如此心思缜密,瞬息之间料敌定计,果然不愧是西天净土帐前第一红牌打手,第一阴寒杀手。可惜大势至菩萨没有听过邹蕾蕾在威尼斯那个船儿上的夜语,不然他一定会发现一丝不妥。当时邹蕾蕾娇媚说道,自家这男人,但凡挑起唇角时,便是满心欢愉,露出满口白牙时,那便是拿定主意要做什么事情。当此危机关头,易天行还有心思欢愉,还要拿定主意做什么事情,那一定是对于大势至菩萨来说,相当不妙的事情。

    易天行大张着嘴,一个黑忽忽的物事,从嘴里喷了出去。

    此时的宝瓶口还在不停吸纳着四周散落的火元,所以将这物事也吸了进去。

    ……

    ……

    易天行遥遥用摇荡不安的神识缀住那个黑色物事,直待黑物缩小,将要进入瓶口之时,才双目猛睁,用神识渡入那物之中,在省城归元寺后圆茅舍里改造了十几天地核弹击发装置,终于响了。

    一声闷响。

    一道闪光。

    一颗氢弹在大势至菩萨的头顶瓶口爆炸。

    一根金刀在大势至菩萨的胸腹口划过。

    那个恐怖地爆炸声,却异常神妙地在宝瓶口化作了一声闷响,恐怖的冲击波将大势至菩萨的宝身炸的变成一枚子弹,深深地打进了地底,只是随着大势至菩萨的身体下堕,大地无由而开,空气无由而空,光线无由而折,声音无由而逝,他终于凭借着自身的神通,化解了这冲击波的力量,一动天地六动,天地六动己身不动,这枚氢弹能让他动的如此狼狈,已是很不寻常。

    但爆炸所带来的高温却是大势至菩萨无法化解的,层层护体清光在一瞬之间运至了头顶,与这枚人间利器的能量同归于尽。

    失了清光,易天行手中的金刀斩下,菩萨的鲜血猛地洒了出来,紧接着大坑底出现了一个深洞,没了大势至的身影。

    易天行想了不想,脚下云丝一缠,便往那洞里跳了下去。

    大坑上方。一朵狞恶的,略微有些变形地蘑菇云开始缓缓的升起。

    越往洞里去,易天行越是心惊,不是惊讶于这洞的深度。而是惊讶于,在那核弹爆炸的瞬间,大势至菩萨竟然能在这样细微地时间片段里,将核弹往下的冲击冲化作一道笔直的力量,往下冲去,反而躲过了自己筹谋已久的惊天一刀。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他与大势至菩萨虽没有几句言语,但各自凭着无上的神通与缜密的心思,互施诡谋。最先前,易天行佯作不敌。退至行星,想借行星天地之力。以自身金刚之身为桥,金棍为胁,妄图耗干大势至菩萨的神通。不料大势至菩萨早已瞧出,反而刻意留力,不谋一举狙杀,反而想将易朱引至此处,一同杀之。

    紧接着。易天行召朱雀临体偷袭,大势至菩萨早有准备,大开宝瓶之口,吸入易朱,到这个时候,似乎在算筹之上,还是大势至菩萨占了绝对的上风。

    但谁也想不到易天行还有后手,借宝瓶吸纳之力,爆出核弹偷袭。成功地近距离爆炸,抵销了大势至菩萨境界无比的护身清光……

    不知道这两位强者,还有什么阴谋没有。

    ……

    ……

    大势至菩萨脚底的洞……居然一直穿过了整个行星。到了另一边地宇宙之中!

    易天行满心寒意地冲出洞口,举棍朝着那个快要湮灭在空间里的菩萨宝像砸去。偏此时,大势至菩萨面色一白,似乎又遭到某种重击,极勉强地一扭身,躲过这一棍。

    被这一扰,本来正渐渐淡了的宝像,重新浮现在宇宙之中,只见他头顶的宝瓶此时瓶口已染焦黑之色,但令易天行肝胆欲裂的是,那瓶儿的形状却是完好无比,似乎没有一丝破裂。

    居然一枚核弹的冲击波都炸不裂。

    这……他娘的是什么瓶子?

    但宝瓶受损也极严重,而且很奇怪地是,核弹留下的高温将这瓶子烧成了通红的颜色后,此时却没有冷却下来,反而越来越红,然后转白,发出炽白的光芒,像是里面正有人在不停地高温煅烧着。

    大势至菩萨看着易天行道:“原来你是刻意让我收了鹏儿。”

    易天行冷冷看了他一眼,却根本不会废语,身子一拧,瞬息间棍影重重,从四面八方笼了过去,将大势至菩萨罩在棍影之中。

    大势至菩萨此时再无护体清光,断敢硬接这煞天的棍儿,只是仗着自己精妙的神通,诡绝的速度,在广阔的空间里飘飘摇摇,避着棍影,间或有避不开之时,便用手中无花青莲柔柔一拔,便将万钧棍头拔偏少许。

    易天行知道,双方的速度此时都起来了,这时候再用核弹去炸,就等于是用鞭炮炸蚊子,基本上没有可能。

    宝瓶越来越热,很明显,里面地易朱小朋友,正在很努力地玩火。大势至菩萨的面色却是越来越白,幽蓝的眼瞳显得越来越深,这宝瓶乃是他地本命宝物,与他体内菩提心遥遥相应,宝瓶伤,则己身伤,所以在天火的烧蚀之下,菩萨飘渺的身形也终于显得凝滞了起来。

    一直保持着风度厮杀的大势至,终于冷了下来,幽幽道:“莫非你以为这天火便能毁了我的宝瓶?”

    “不能。”易天行终于开口答话,微微笑着,隔着数千公里的距离看着大势至菩萨,手中握着棍儿,似乎不急于上前,“在人间山谷中,就知道高温很难炼化你这瓶子,这瓶子似乎是佛陀传给你的。”

    大势至菩萨知道他是在借言语凝神,马上便会有雷霆一击,不由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震荡,一阵空间扭曲,从他的体内幻出数个光影。

    每个光影都头顶宝瓶,身着广袖大袍,轻拈青莲,宛如大势至菩萨再生。

    易天行瞳中金光一闪,阴声道:“老子也有火眼金睛,你这虚像难道也想骗我?”

    “只是阻你,待我将鹏儿收服后。你我再来杀过无妨。”大势至菩萨微微一笑,与那些分身妙影迭加在了一处,隐隐不知方位。

    易天行反而不急了,冷声笑道:“你不奇怪吗?明知道我家的天火烧不垮你地瓶子。为什么我还让易朱钻进你的瓶子里去?”

    大势至菩萨忽然想到一椿事情,眸中蓝光一闪,同时,几个虚像的蓝眸也同时亮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一椿很要紧的事情。便在此时,高温无比,通红渐白地宝瓶忽然间冷了下来。

    不是缓缓的降温,而是急剧的降温,从数百万度的高温,瞬息间降的比这宇宙深处的温度还要低上许多。

    ……

    ……

    咯的一声脆响。

    宝瓶最细的瓶颈之上出现了一丝裂痕。里面隐隐有寒气渗出。

    又是一声脆响,紧接着。脆响之声不停,宝瓶颈部光滑的瓶面上,裂痕越来越多,开始还像是蛛网,后来便像是人间干涸已久的土地,最后更是变作了粗砺地布面一般。

    最后一声脆响起。

    一双盖天之翼由宝瓶中伸出,生生从瓶颈处伸了出来!

    无数片碎片飞溅。宝瓶由瓶颈处破开,露出里面已经被冻成冰块的内壁,看着无比狼籍。

    大势至菩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易朱一振双翅,化作流光,飞离菩萨身边,双翅再展,面色冷俊,似乎没受什么伤,只是从九四年起。一直长在他额头上地那丝银发,却不知为何无翼而飞,消失无踪。

    “热帐冷缩。”易天行看着重伤后的大势至菩萨。冷冷笑道:“你只是菩萨,不是佛祖,终究还是要被这空间里的规则管着,虽然是最低级的那种。”

    原来是归元寺天袈裟大阵上的冰雪衲起了作用,也就是易朱头上的那丝银发。

    如果只是高温,或是严寒,都不可能破损大势至菩萨的本命法器。但很凑巧地是,小易朱身具天火之热,又在归元寺后圆被老猴亲手种上天袈裟的冰雪衲一块。一是劫前之火,一是佛祖传下的寒器,极高温与极低温,都在易朱的身上。

    真是时也命也。想当初易朱被老猴种了根银毛,没有人知道其间隐含什么意味,什么缘法,未想到却是落在了今日,真是一饮一啄,皆是前缘注定。

    事情发展到现在,大势至菩萨清光尽失,先受万棒之击,复脱高温之厄,后感辐射之风情,又被易天行生生斩了一刀,最要命的,还是那个与他精血相连的宝瓶,终于在小易朱奋不顾身地自投瓶中后,破了开来……宝瓶的破损,却是给了大势至菩萨最致命的一击。

    如今的菩萨宝像依然庄严,但气息却有些混乱,面对着已经证得大菩萨果位地易天行,火凤般燎然凶恶的小易朱,很明显再不是对手。

    一声暴喝在空间里响起,震的天地一阵大动。

    易天行化作一道流光杀向前去,倏忽间来到大势至菩萨身前,狠狠一刀斩下,金刀锋利无比,隐含夺魂寒光,偏那刀锋之上还镀着一层鲜红地颜色,与寒光一杂,流彩叠色,十分美丽。

    这抹鲜红,大势至菩萨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是易天行本命真火里境界最高的那抹红,乃是劫前无双高温,自己已无清光护庇,再难抵抗。

    刀锋所过,数尊菩萨幻像被烧成虚无,露出最后大势至菩萨的真身来。

    看着那记向自己脖颈上狠狠斩来那记金刀,菩萨的双眸中不禁现出一丝惘然。

    五百年间,只有大势至菩萨杀神弑佛,今日,终于轮到自己受此果报,受此斩首一刀。

    ……

    ……

    刀光如同风云一般卷了过来,唰的一声,大势至菩萨的头颅微微一抖,便从他的宝像身躯上落了下来,就像秋日里沉甸甸的熟透果实,毫不留恋地落下枝头,还那负重已久的弯枝一丝轻松。

    易朱戾啸一声,双翅一展,无数道天火拢成一团,变成了一个凶猛的禽爪,向着那个仍然睁着眼的头颅扑去。

    大势至菩萨那俊美无俦的面庞上,双眼似闭未闭,淡蓝色的眸子里却似乎隐含着什么意思,不是解脱,而是微笑,一种大道将成的恶趣……

    易天行心头剧震,体内菩提如丝丝青带般贯穿全身,神识迅即铺了开去,终于在极上方的空间内感觉到了一个波动的极其剧烈的能量源,似乎正准备着蓄势已久的一击。

    表情虽然很平静,但他的心里无比冰凉,因为他知道那处能量是谁散发出来的,那里的气息,竟让他隐隐也有些畏惧。不知道像这样恐怖的能量源准备了这么久的一击,这天上地下,有谁能扛得住,他自己的神通境界是断然扛不住的。

    所以他再次落刀,一刀劈在了易朱的身前,拦住了小家伙前行的道路!

    这记凝结着他全身修为的刀力,生生斩在了空处!

    第一刀,斩去了大势至菩萨的头颅,第二刀,他生生斩开这个空间。

    随着刀锋过处,一道幽幽缝隙从空间里破了出来,后面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正是亿万年不曾有生灵进入过的未知空间。易天行脚后跟诡魅踢出,将在身后抬首望天,面带骇然的小易朱狠狠踢入空间裂缝之中!

    小易朱身体如遭雷击,双眼中出现一丝悲伤,决绝与生气的神情,紧接着,双翅一乱,便进入了空间的乱流之中,不知被吹到何处去也。

    易天行想也不想,将自己的金刚之身挡在缓缓合拢的空间裂缝之前,金棍倏地一声化作戒指回到手上,他张嘴一吐,从小书包里吐出一个和尚来。那和尚见风即长,手握锡杖,双目紧闭,不知是在睡还是在做什么。他一手握着这和尚的右脚,一手抓着和尚的脖子,举和尚向着上方某处迎去。

    那处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易天行必须让易朱走,而就在出脚的那一瞬,身为人父的他,自然作好了嗝屁的准备。

    ……

    ……

    无数的光,骤然照亮了这整片宇宙,无数的星辰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无数的光又同时消失,然后汇聚到易天行头顶那个能量波动处,化作一道宏传庄严的光柱,猛地向易天行的头顶轰了下来,光柱之中,佛息缭绕,梵音大作,香飘万里。

    一道无声的光圈从易天行所处的位置猛地向着四面八方扩展开去,却没有向上或是向下,反而凝成了一道极广阔的平面,绵延足有数十万公里,光面之上一片纯净,宛如静玉,连一丝杂质都没有。

    这样安静的一个光面,却显得十分的恐怖,因为光面之中,再没有任何生的气息。

    无量寿,无量光,南无阿弥陀佛。猫腻的朱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