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第一次体会到有朋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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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鱼腥草可以治愈凝儿的几率很渺茫，再加上她的抵抗力极差，病情又严重到了一定的程度，这无疑又拉低了治愈的几率。 奇迹是否会出现，晓央不知道，但她现在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哪怕是再微弱，再纤细的希望，晓央都会死死捏住！ 树林间，空气开始变得沉闷，泛起一股潮湿的感觉，风也更大了些，使树木“沙沙簌簌”的摇晃…… 担心会下雨，晓央和沐沐赶紧小跑着回到帐篷。 回到帐篷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查看江凝。 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大小姐，晓央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平时凝儿可是最活泼的那个…… 无声叹息，她转头问婷婷和伊昀：“她怎么样了？” “老样子，还是不退烧……”，伊昀担忧地摇摇头。 婷婷却握了握拳：“但……但是！凝姐再也没有吐过血了。” 什么话，一直吐血凝儿不就死定了…… “对了，你们找到退烧药了吗？”，伊昀突然问。 “……”，沐沐闻言，低下头不说话。 “没有，药都被水泡了……我们先吃饭——就算没药，凝儿也还有救！” 不管伊昀和婷婷面面相觑的表情，晓央提着大鱼，翻出之前找到的锅和案板，又拿了几把刀，准备把鱼切成段后熬汤。 来到帐篷外，晓央将鱼放在案板上，她蹲在大鱼前，先用尖刀把鱼鳞刮了，再划开鱼肚，将内脏掏空——以前吃鱼时，都是鱼老板帮忙宰杀，掏内脏，现在轮到自己时，内脏的恶心手感真是一言难尽，甚至连个手套都没有！弄得满手腥。 不过没办法，凝儿想喝鱼汤，自己非得满足她不可。 说来好笑，凝儿昨天想喝时，自己不想给她做，现在她病得快死了，自己这才上赶着去抓鱼——什么时间紧张，什么没工具不好抓，感觉统统都是借口。 唉……人呐，非得等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 深深叹息，晓央举起菜刀，将这条没了脑袋的大鱼狠狠切成几段。 处理完鱼，天上好像开始掉雨点了，云彩也更浓更黑了。 心里着急，晓央赶紧招呼沐沐和伊昀，叁人一起在周围捡树枝，石头。 将石头摆成圆形，又把树枝松散地堆进去，伊昀问晓央：“晓央，听沐沐说，你想用鱼腥草治疗凝儿？” 从办公桌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晓央点点头：“嗯……我喝点汤，补充补充体力就去找鱼腥草，凝儿就拜托昀姐你们照顾了。” “这……别怪姐姐泼冷水——像凝儿这么严重的病症，几株草药绝对不可能将其治愈！现在都中午了，眼看着又要下雨，你出去找草药会很危险，到时候你草药没找到，再把自己给搭进去……”，伊昀脸上满是无奈。 “……” 将一小堆枯叶引燃，一缕青烟飘散在空气中，树枝很快“哔哔啵啵”地烧起来，晓央将锅架在石头上，摇了摇头：“那又能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凝儿去死吗？我怕我余生里天天做噩梦啊……” “最起码……你让沐沐和你去啊，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伊昀皱着眉，还是不放心道。 将油倒入锅底，晓央眺望远处的山峦：“我想去山的那边看看——鱼腥草一般都长在河边，或者阴暗潮湿的地方，山那边背阴，很有可能有鱼腥草，我们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可能有野兽，可能环境恶劣，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真有什么致命危险的话，我不能让两个人同时身处险境！” “那我自己去好了，你留下来。”，沐沐自告奋勇。 晓央对她眨眨眼：“沐沐认识鱼腥草的样子吗？” “我……你告诉我不就好了嘛……” “光说是说不清楚的，鱼腥草和普通草基本上很难分辨，还是我亲自去找比较好。” 说话间，油已经热了起来，晓央赶紧把鱼块放进去，用铲子将其两面都稍微煎了一下，又从帐篷里拿了葱和姜，切成片后投入了锅里。 火烧得更大了一分，晓央往里面添了点树枝，然后倒入了整整叁瓶矿泉水。 之前去厨房的时候，盐和一些平时常用的调味料沐沐也拿回来了一些，所以晓央又往里面撒了不少盐，由于鱼本身就足够鲜美，味精晓央就没有放。 慢慢的，水开了，鱼的鲜味和汤的香气化作一团团热气飘了起来，清澈的矿泉水也逐渐变成了诱人的奶白色。 如果放在平时，这么鲜的鱼汤晓央一定会豪迈地喝掉叁大碗，但现在，她望着锅里的汤，却一点胃口也没有——要不是为了保证身体有足够能量，晓央真的半口也喝不下。 拿了块板子充当锅盖，将锅子盖好，晓央几人不断捡拾着树枝从石头缝里塞进去，以保证火不会熄灭。 慢炖了约半个小时，鱼汤的香气已经开始四下飘散，晓央掀开盖子，一大团白气立刻飘了出来——汤已经彻底成了浓稠的奶白色，一块块鲜嫩的鱼肉在锅里翻滚着，看上去实在令人垂涎…… 这么纯正的野生鱼，凝儿一定会喜欢的！ 赶紧从大白桶里拿出碗筷，晓央给大家每人盛了一大碗，又给江凝单独盛了一碗，道：“你们也快吃点吧，我去喂大小姐。” 其他女孩怎么可能安心吃得下？都跟着晓央进了帐篷。 “啊，晓央姐，鱼汤做好啦？”，正在照看江凝的婷婷，见晓央端着碗进来，不由问道。 快步走到江凝身边，晓央点了点头：“做好了，婷婷先去吃点吧，凝儿怎么样？” 还来不及回答，大家的脚步声似乎吵醒了昏昏沉沉的江凝。 过了一上午，江凝的脸蛋更红了，她相当费力地睁开眼，缓缓扫过众人：“我……还没死吗？” “瞎说什么，你怎么会死呢？”，晓央赶紧白了她一眼。 江凝闻言露出一抹虚弱但开心的微笑：“可是……我好难受啊晓央……死掉了，是不是就不会难受了？” “别胡说！来，你想喝的鱼汤，很香吧？我喂你。”，晓央坐到床边， 点点头，江凝费力地想要坐起来——不过很可惜，她现在已经虚弱到无法自己坐起来了，挣扎了几次，都没能坐起身。 伊昀和婷婷看的心疼，赶紧将她慢慢搀扶起来，并把枕头靠在她身后，让她尽量舒服一点。 习惯了平躺，突然间坐起来让江凝有些恶心，她用力撑起仿佛快要烧起来的眼皮，努力抑制大脑的眩晕感。 目光缓缓扫过大家——沐沐坐在床尾，心疼又怜惜地抚摸着自己的脚丫；昀姐和婷婷站在自己身边，小心照看自己；晓央则一手托碗，一手拿着盛有浓白鱼汤的小汤匙，缓缓将其伸到自己嘴边，轻声道：“啊——” 自从知道自己生病后，江凝一直表现得很坚强，但现在她却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凝儿？凝儿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是不是摸你脚太用力了？！” “……” 抽泣着摇摇头，江凝看着略显慌乱的大家，显得悲伤又开心：“不，没有……我……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有朋友的感觉，大家都在照顾我，迁就我，会叫我大小姐，会给我做汤喝……我……我真的好感动……” 她泪眼婆娑地望向伊昀：“昀姐……你说过，你很羡慕我，说我含着金汤匙出生，很多朋友围着我打转——但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朋友，昀姐，一个都没有，大家都不和我玩，她们怕弄哭我，怕弄坏我的衣服，玩具，怕得罪我的爸爸妈妈，要她们的父母赔钱……” 江凝悲哀地摇着头，眼里满是不舍：“我真的好喜欢大家……我还想和大家一起玩，我……我……” 见她有些激动，晓央赶紧安慰她：“我们理解，凝儿，你不要急，来，先喝口汤吧，你半天没吃东西了。” 委屈地点点头，江凝轻轻把小汤匙里的鱼汤喝了下去。 温暖，嫩滑，鲜香的浓白汤汁和入口即化的鱼肉混合在一起，给了江凝莫大的慰藉，她不由破涕为笑：“晓央……真好喝……” “呵呵……对吧？我熬了半天呢，来！我再喂你。”，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晓央也很开心：病人想吃东西是好事！本来以为凝儿病成这样，鱼汤会喝不下去的。 …… 由于江凝很虚弱，所以她喝得很慢，过了近20分钟，才把一小碗鱼汤慢慢喝完。 “晓央……和大家一起玩……真的很开心……” 喝完汤的江凝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相当疲乏地看向晓央，呼吸有些急促：“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晓央，我想我爸爸妈妈了……你……你一定要答应我，等你们获救时，会把我带回家，求求你了……好吗？” 其实晓央她们不知道，江凝喝汤都快喝吐了——她本就生病觉得恶心，鱼虽然很鲜，但有一股独特的腥味，要不是怕晓央她们担心，江凝真的不想再喝第二口。 唉，自己真是太任性了，明明是自己非要喝鱼汤的，但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开始排斥鱼汤了…… “……” 眼里含着泪花，晓央将空碗放在一边，她拉起江凝的手，声音颤抖：“好……我答应你！但你一定要坚持活下去！凝儿，我穆晓央发誓！只要你活下来！不论如何，我都会带你回家！我说到做到！就算没有救援队，我们也会造一艘很大很大的大船！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答应我江凝！不可以死！一定要撑下去！” “……”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江凝阖上眼，虚弱地点点头：“谢谢你……晓央……谢谢……谢谢大家……我，我会努力撑着的……” 拼命点头，晓央哭着笑出来：“对！这才对！听我说凝儿，你先休息，我呢，已经找到了治疗你病情的方法！我现在就出去采药，等你醒来时，把药喝了，你的病就会好起来！到时候，我们一起造大船！好不好？” 她要给江凝信心，能让她撑下去的信心！ “真……真的吗？”，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江凝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茫然：“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没有危险，你会吐血，只是因为细菌感染引起的肺部发炎！只要我找到鱼腥草！就可以帮你消除炎症，恢复健康！凝儿，但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想要活下去！” “……” 呆呆地望着众女孩，江凝瞬间红了眼圈，她委屈地看着大家，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我当然不想死晓央——我想和大家永远在一起！想回家看爸爸妈妈！如果可以的话……” “我很想活下去！” “没问题！” 用力碰了碰拳头，看着不断抽泣的江凝，晓央瞬间信心百倍：“你好好休息凝儿，一定要撑住！我准备一下，去去就回！” 她想活下去——这不仅给了凝儿信心，也给了晓央莫大的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