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九百九十章 先知解惑

    离开后厨，罗德没走多远，便看到了正在一旁等候的艾丽卡议长，看样子正有话要对自己说。

    “有什么新消息吗？”罗德停下脚步问道。

    艾丽卡点了点头，随即用简练明快的语气道：“罗德陛下，根据魔眼组织的成员汇报，三日前从明月城上空降下的大火如今终于平歇，据一众亡灵学者推测，那场焚城之火很可能是出自傲慢君王之手，目前尚不清楚是否有人幸存。”

    听完艾丽卡的汇报后，罗德思忖道：“只有英雄，才能在真正的末日审判下幸存，继续关注那边的情报。比起是否有人幸存，我更在意傲慢君王去明月城干什么？那里并不是什么战略要地，也不是末日之战首要的进攻目标，就算他将明月城焚毁，也没法取得更大的战果，反而会令埃拉西亚人更加警惕。”

    正如罗德所言，明月城只是埃拉西亚腹地的一座小城，就算将其摧毁，也无法打开末日之战的局势，而这正是令罗德不解的地方，为何傲慢君王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摧毁战略价值根本不大的明月城？还是说那并非傲慢君王，而是其他掌握了末日审判的施法者干的？

    艾丽卡这时将自己的猜测说出：“罗德陛下，傲慢君王的行踪根本无法以常理来揣测，也许他摧毁明月城，并不是出于战略考虑，而是出于另外的原因。”

    “比如说？”罗德又问。

    “也许是那座城里的人冒犯了他，也许是他恰好去到了那里，又看到了一些他所不能容忍的事情。根据那天傲慢君王所言，他痛恨所有懦弱的行尸，这恰好就能成为他摧毁明月城的动机。”

    艾丽卡推测道，那一天傲慢君王展现出来的气势，同样令她感到隐隐心惊，就连艾丽卡记忆中的法师之神，在气势上也远不如手执末日之刃的傲慢君王，路西法的实力，已经凌驾于万物众生之上，对于这样的存在，也根本没法用常理来衡量。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艾丽卡又补充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从幸存者的方向调查，能够从末日审判中幸存的人绝非一般人，兴许那些幸存者，知道明月城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能找到幸存者，我们便有了更多的线索。”

    罗德点了点头，不需要他多做指挥，艾丽卡在汇报之前，便对事情做出了充足的安排，他只需要耐心等候最后的结果即可。

    “还有一件事情，罗德陛下。”艾丽卡换了个话题道，“麦西珈先知不久前回到了魔法之城，听说您要找她后，她现在正在等您。”

    闻言，罗德面色一喜，自从傲慢君王来访后，他便一直想要找麦西珈先知一叙，看能否从她那，得到更多关于路西法的情报，只是令罗德失望的是，那时的麦西珈并未留在魔法之城，而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按理来说，有着永恒魔眼，外加火焰遁形的罗德，能够自如寻找到世上的任何一人，不论麦西珈跑到了天涯海角，罗德都能在瞬息间跨越空间，出现在她的身旁，然而这一次罗德却失望了，就算是能够看穿大地的永恒魔眼，也没能找到麦西珈的所在，罗德也只能暂时搁置了让先知解惑的想法。

    如今听说麦西珈终于返回，罗德也是时候去见她一面。对于麦西珈究竟是如何屏蔽永恒魔眼的探查，罗德心底仍旧带有疑问，看来那位先知的身上，仍有罗德所不知道的神秘之处。

    在艾丽卡的指引下，罗德也在国会中的一间静室中，见到了归来的麦西珈先知。

    “亡灵之主。”

    静室中，麦西珈披着紫纱织成的尖帽，锐利的眼神在望见罗德的那一刻变得格外柔和，就仿佛看到了什么令她顿感亲切的事物。

    “听说就在我去往埃里，拜访一位老朋友的时日里，傲慢君王来到了这里。”

    见罗德抵达，麦西珈将头上的尖帽放下，乍一看俨然一副慵懒的女巫打扮的她，似乎对傲慢君王的来临显得十分好奇。

    “你去了埃里？”从麦西珈的话语中，罗德仿佛听出了什么，不由得皱了皱眉，“永恒魔眼并没有在埃里发现你的踪迹，如果你真的去了埃里，应该不可能瞒过永痕魔眼的探查才对。我原以为你去了地下世界，又或是回到了地狱，只有这样，才能越过永恒魔眼的探查，告诉我，你去埃里做什么？”

    面对罗德的质疑，麦西珈只是发出一声轻笑，直到罗德愈发不解之际，这才开口道：“亡灵之主，你是否忘记了，制造永恒魔眼的核心素材，究竟来源于谁的身上？”

    罗德回忆片刻，这才说道：“我记得永恒魔眼的核心素材，是属于成神者的眼球，也只有曾经属于成神者的眼球，才能承受永恒魔眼蕴藏的可怕力量。”

    正如罗德所言，在他的记忆中，永恒魔眼能够顺利制成，还要多亏了他在地下世界的妖术王陵中，找到了曾经属于成神者的眼睛。

    那对眼睛，有着成神者本身的力量，能够复制一切眼部能力，无论是美杜莎的石化之眼、邪眼的眼中激光，甚至是转化吸血鬼的猩红之眼，成神者之眼都能彻底复制，也只有这样的眼睛，才能撑过制造过程中的一切困难，最终成为监视大地的永恒魔眼。

    完成制造的永恒魔眼，同样保留了属于成神者的复制能力，只不过玛格丽特在制造的过程中，为了压制永恒魔眼过于强大的力量，以免其产生自我意识，从而彻底脱离掌控，不惜抹除了属于永恒魔眼的生物特性，以至于制造完成后的永恒魔眼，比起活生生的妖术造物，更像是一件供人使用的物品。

    就连系统对永恒魔眼的判定也是如此，永恒魔眼并不具有确切的阶位，而被判定为一件特殊物品。正如没办法用评价活物实力的阶位来定义一件宝物，又或是其他特殊物品，尽管永恒魔眼功效强悍，能够复制一切眼部力量，但仍有某些与阶位相关的力量无法顺利施展。

    永恒魔眼复制了罗德的猩红之眼，但并不具有阶位的它，无法发挥出猩红之眼的真正力量，也就没法将视野内所看到的所有人全部化为吸血鬼，这也让罗德不禁暗道可惜，若是永恒魔眼能够搭配猩红之眼的话，只怕整个大陆的所有生物，除了极少数顶尖强者外，其余人全都会在永恒魔眼的注视下，成为罗德手下的一员。

    如今听麦西珈提起永恒魔眼，罗德无疑想到了什么，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在埃里见到了成神者？”

    在罗德的注视下，麦西珈淡淡点头，承认了罗德的这一说法：“永恒魔眼的核心能力，也只是源于成神者力量当中的一部分，自然没办法观测到他的存在。”

    “他在埃里做什么？还在寻找他缺少的身体部位吗？”罗德忍不住问道，末日降临之际，他又一次听说了成神者的消息，只是不知道他又会在末日之战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不管成神者选择站在末日之战的哪一方，对于罗德而言，只怕都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一想到成神者所具有的那份复制能力，罗德便感到一阵棘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份能力甚至比末日之刃还要难以对付。

    麦西珈并没有直接回答罗德的问题，而是旁敲侧击道：“我十分好奇，傲慢君王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要审判世上的一切行尸，只准许英雄继续活下去。”罗德倒也没有隐瞒，将路西法那天留下的话语说了出来。

    麦西珈点了点头，对于罗德的这番回答显得并不意外，作为地狱中的贪婪君王，她对于路西法的了解还要在罗德之上，对于那番审判行尸的理念自然早有耳闻。

    “有人想要审判世上的行尸，让世界彻底终结，也有人打算要拯救这个世界，让生命得以延续。”麦西珈缓缓开口道，“成神者厄里希，他在埃拉西亚以北，埃里以南的地界，聚集了大量追随者，号称末日的救主，一视同仁地帮助所有逃难的生物。”

    麦西珈顿了顿，又道：“我有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一个？”

    “坏消息。”罗德当即说到，他想看看事情最坏能够坏到什么地步。

    “坏消息是，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死亡领域，外加黑暗圣言的力量，所以如果他想要争夺亡灵之主的称号的话，你将面对那些最为熟悉的力量。除了死亡领域外，我还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另外了四种领域的力量。”

    听闻麦西珈的讲述，罗德也不免陷入到沉默当中，想起厄里希身上所具有的那份力量，就连他也感到一阵棘手。那份近乎无解的复制能力，就连罗德也找不到对付的办法，哪怕是眼下的罗德出现在成神者的面前，除了供他复制更多的领域外，也没法彻底将其击败。

    想要身上的力量不被成神者复制过去，便只能不出现在他的面前，眼睁睁看着成神者的力量不断壮大，而这又与罗德打算对付他的想法互相违背，这无疑让罗德处在了一种十分棘手的境地当中，似乎无论怎么选择，都不会有一份合适的结果。

    罗德最初之所以打算对付摩莉尔，便是因为她身上的时光领域足以逆转一切，那根本就是不应存在于世的力量，任何人都不会准许那份改变时光的力量存在，就连命运也是如此，那份扭转过去的力量，能够从根本上战胜对手，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能在时光中永远不败，而这正是时光领域的强悍之处。

    如今摩莉尔身上的时光领域，已经对罗德再无威胁，转而成为了罗德的助力，但成神者的威胁却迫在眉睫，就连属于圣痕者的命运领域，成神者都能复制过去，复制时光领域自然也不在话下，那无疑是罗德绝不希望见到的结果，放任不管的话，很可能会留下无穷后患。

    “那好消息呢？”罗德叹了一声，又向麦西珈问道，成神者不愧是古埃拉西亚的最强者，光是想到那份力量，罗德便感到一阵头疼。

    “好消息是，根据我在那边察觉到的情况来看，至少有三股力量正在对付他，分别是来自云间的命运之力，傲慢君王派出的恶魔军队，还有他自己分裂出来的另一部分身体。面对破坏平衡的力量，那三股截然不同的力量选择了联手牵制，至少现在，他没法干涉末日之战。”

    罗德似乎听出了什么，有些疑惑道：“他不是要在末日中拯救这个世界，让生命得以延续吗？为什么命运还要对付他？”

    “我想是因为理念的不同。”麦西珈想了想道，“圣痕者要的是人们臣服于命运，遵从命中注定的生老病死，在苦难中体验生命的意义，而他则希望人们能无忧无虑的活在世上，不必受到命运的操纵，也不必非得成为英雄，更不必为了死亡、战争、饥饿而苦恼。如果说圣痕者的城在天上，那么他的城就在地上，如果他有机会的话，他会将力量分给世上每一个人，让所有人与他一同步入永恒。”

    “听起来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罗德摇了摇头道，“如果所有人都拥有了永恒的生命，那恰恰说明生命中的一切所为都并无意义。他的做法无疑是最残忍的行为，他让人们的征战与奋斗都变得毫无意义。我一路战斗至今，可不是为了让其他人和我一样，都享有同样的力量。如果说有人能步入永恒，那也只能是我，和我选定的那些人。”

    麦西珈捂嘴轻笑，罗德的说法深得她心：“这也是为什么，无论是云中城，还是地狱一方，全都将成神者视作眼中钉，没有人愿意看到他达成所愿，只要适当加以挑拨，不愁没有人愿意对付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