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门可罗雀

    一个能代替秦桧的人，这个人既要有能力，也必须要有心气。

    吏部尚书的位子，能力太弱，挑不起担子，心气不正，还不如没有。

    其实这个人，秦朝心中早有人选——千古第一相，张居正。

    他一生都在挽救大明王朝的危机，一生都在扶持明君。

    其实秦朝自从有心掌控大夏以后，就曾让徐阶明察暗访，联络过张居正。

    但彼时他只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学士，无论手段还是谋略，都不足以担当大任。

    并且严嵩独大，贸然联络扶持，只会适得其反，因此只让徐阶注意着，偶尔提供一下帮助，而张居正是十分愿意。

    转眼间半年已经过去了，张居正也许不会有太多进步，但没有办法，只有十天时间，只能先让他上位，再慢慢培养了。

    不过这样也好，与其等他强大后拉拢，不如趁弱时培养，感情要深厚许多。

    反正又不是开赌石，张居正是必然成材的，没有什么风险。

    明日，就让徐阶联络张居正，扶持他。

    只是贸然让他上位，先不说女帝答不答应，如果他拼死力荐，女帝说不定还会起疑心，毕竟秦朝与张居正，从未有过交集。

    还要找个由头才是，让张居正做些什么，赢得女帝的肯定……

    秦朝一个人坐在厢房里思索，一双深沉的眸子与黑暗融为一体，他久久不动，安静得仿佛一座雕塑。

    月亮静静悬浮在夜空中，夜风箜箜，黑绿色的梧桐叶不停地晃动。

    ……

    第二日。

    街上叫卖声一如既往地喧闹，热闹非凡，人间烟火的气息铺天盖地。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秦朝乔装打扮，穿上了普通人穿的麻衣。

    只不过相比往日小到磨剪子、卖糖葫芦，大到桌椅地卖，现在的街市中，清一色有一大半都是卖衣服和木炭的。

    不仅因为隆冬将至，大家纷纷买衣服保暖，也因今年贫民无法离开京都。

    手头稍微宽松些的，只好变卖了南迁路上用的盘缠，咬咬牙给孩子老人买冬衣。

    只是这不许离京的政策来得突然，许多商户小贩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存货不多，导致供不应求。

    价格也就攀升了许多，比如木碳，原先是十文钱一担，现在变成了五十文，又比如麻衣，已经翻了三倍。

    这就导致今年的贫民，更没有钱过冬了。

    而且今年秋天来得特别早，不难猜测，大夏马上就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寒冬。

    “麻衣嘞！五十文一件，道法保暖，口袋超多！……”

    秦朝闻言忍俊不禁，好家伙，这推销话术，即使再过几千年也不过时！

    秦朝一边走一边找，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了郑温卖毛衣的小摊。

    摊前门可罗雀。

    秦朝皱眉，不应该啊，这么便宜，怎么就没人买？

    “怎么回事？”

    原本蔫了吧唧，正大叹这把亏大了的郑温，远远的见秦朝走上前，一时没认出来他的打扮。

    等看清了秦朝的脸才猛然回神，赶忙苦笑行礼：“秦大人，这……哎，您看看就知道了。”zWWx.org

    随后他随即拉住了一个过路人：“小伙子，试试毛衣吧！”

    小伙子皱着眉头捏起那件软踏踏的毛衣，摩挲了一会儿。

    “这是啥做的？”

    郑温用回答了千百遍的平静声音，面无表情道：“羊毛。”

    他一开始带起货来也是激情满满，眉飞色舞，但大家一听是羊毛做的后，连试都不想试。

    “羊毛？这东西能穿在人身上？”

    “只要二十文，试穿一下。”

    “切，畜生身上的东西，你白送我也不要！”

    小伙子撂下话就嫌弃地离开了，仿佛郑温给了他极大的侮辱。

    秦朝看着小伙子的背影，明白了。

    原来观念问题。

    要解决这个也不难，只要出现第一个穿毛衣的人，那么剩下的也不必推销了。

    秦朝示意郑温忙自己的，随后拿了一件毛衣，慢慢走向附近的其他摊位。

    秦朝走后，郑温凑在身边小厮模样的年轻人耳朵边，悄悄道：

    “告诉制衣厂，现在立刻停工，让绣娘全部回到原来岗位，继续制作麻衣。”

    小厮迟疑片刻：“可是咱们已经做了这么多，毛衣，秦大人那边……”

    郑温终于爆发，一脚踹了下去：“别他娘做了！老子都快倾家荡产了！……”

    ……

    “小伙子，来一件呗？！”

    秦朝正打量着其他摊位，一只粗糙的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秦朝扭头一看，是一个眼距极窄，皮肤黢黑，看起来十分精明的妇女。

    她正笑吟吟地递过一件麻衣，热心地向秦朝推销。

    秦朝挑眉：“大姐，多钱一件？”

    妇人眼珠一转，凑近秦朝，神秘地挤眉弄眼一番：“卖别人，是六十文，你若是诚心要，我给你……这个数！”

    说罢她伸出四根手指。

    秦朝皱眉：“四十文？”

    “四十文还贵？”

    正在此时，秦朝身后一直站着的一个汉子，看中了这件衣服。

    “大姐，四十文我要了！”

    大姐喜笑颜开，用布兜给大汉装好：“成！”

    秦朝当着两人的面，故意口中嗤笑。

    大汉不乐意了：“你笑甚？”

    “呵呵，我笑你蠢，有物美价廉的你不要，偏偏要这个不保暖又死贵的拙物！”

    没等大汉急眼，妇人先不乐意了，摆出一副典型的市井泼妇模样，叉腰仰头：

    “我的衣服哪里不保暖了？哪里就贵了？你打听打听……”

    她嗓门嘹亮，这一吼之下，瞬间吸引了无数围观者！

    秦朝看着四周慢慢围上来的人群，勾唇一笑，此景正中他下怀。

    而秦朝又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小脸。

    秦思雨果然来了，只不过乔装打扮成了青年模样，娇美可人的小脸变得清秀了些。

    “你说啊！”

    妇人叉腰大吼，秦朝回过神来。

    “对啊，你凭什么说人家衣服不保暖？”

    “无凭无据的，血口喷人！”

    “你不会是别人的托吧……”

    “……”

    围观人群迅速辨清了局面，纷纷支持中年妇人，其中以刚刚买衣服的壮汉为最。

    一时间，秦朝被四周的声讨声包围。山水一色的大夏第一曹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