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祸水东引

    刘大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压根就不知道钱府是哪个钱府，他只知道老爷不会害他就是了。

    听说昨天都有人去掏粪了，秦朝的任务现在跟盲盒一样，反正肯定比昨天那五个掏粪的好……

    两人一路上经过街市，叫卖声此起彼伏，刘大好奇地撩开帘子。

    “糖葫芦嘞——十文一串……”

    “瞧一瞧，看一看昂，皮薄馅大的包子！快来买……”

    “……”

    卖鞋底的、卖菜刀磨剪子的……更多的却是卖衣裳。

    “怎么样？”

    秦朝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刘大一愣：“哦……热闹得很，老爷您来看看！”

    秦朝闭目养神，笑道：“没听出别的来吗？”

    “……卖冬衣的好像多了。”

    刘大说着，叹了口气：“俺们这些人，能买的也就是麻衣了。”

    “麻的哪里保暖啊，就是穿再多层，也有冻死人滴。”

    刘大脸上愁容越来越浓：“今年冬天不好过啊，平常不耐冻的，都提前几个月往南边去，好歹不至于冻死。”

    “今年不知道哪个龟孙干的，不让出京城咧！”

    秦朝鼻孔翕动，握紧了拳头：“……”

    不过这也说明，毛衣来的正是时候。

    不久后，两人来到了钱府。

    两人来之前没打招呼，钱铎在上朝还未回来，由钱铎的小儿子钱卢招待二人。

    他极热情，两人一进门就迎出来，对待刘大也是极有礼貌地请进了屋里。

    钱卢与秦朝年纪相仿，一张方正的国字脸，眉眼之间带着沉着之色，待人接物很像样子，一看就知道钱铎教子有方。

    三人一番寒暄后，钱卢笑道：“秦大人，家父十分看重您，您这次来也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有什么我能做的，秦大人尽管开口！”

    秦朝笑道：“太仓大人府上也不暖和啊！”

    钱卢一愣，不好意思地笑道：“家父一直训导我们。衣食住行要贴近百姓，才能感受到民生疾苦，所以冬天我家一直都是冷的。”

    秦朝在心中对钱铎生出敬意，随后道：“卢公子，今日清早有些冷，我想烧些碳取暖，你介意吗？”

    钱卢忙摆摆手：“二位请便！”

    “上回钱老把我做一只炉子拿来了，不知可还在府上？”

    钱卢转头对小厮道：“快去把秦大人的炉子拿来！”

    “是！”

    不多久，小厮就抱着铁炉过来了，这是上回秦朝让唐武做的炉子样板，钱铎看过以后，拿回去研究了。

    秦朝示意刘大将煤炭拿出来，放入炉中点燃。

    钱卢眉心一动：“秦大人，你这碳似乎与普通的木碳不太一样。”

    只见一颗颗短柱状的黑炭，中心还有挖了几个蜂窝状的空心。

    秦朝笑得意味深长：“这可比木碳值钱多了。”

    片刻后屋里暖了起来，钱卢终于过了一个暖和的寒秋。

    过了半个时辰，钱铎终于回来了，还未见人，就听到他中气十足、深厚沉稳的嗓音传来：

    “老夫来晚了！”

    几人寒暄一番后，钱铎吩咐道：“卢儿，你领着这位小兄弟在府上逛逛，我跟秦大人说几句话。”

    钱卢领着刘大出去了，钱铎迫不及待里打开了刘大放在一边的麻袋。

    也不顾脏净，伸手就拿起了一颗蜂窝煤，细细打量，不愧是两朝的大司农，眨眼间便明白了好处：

    “将煤炭做成这种形状，煤炭与空气接触面积变大，燃烧效率也大大增加……里头掺了些木屑吧？”

    秦朝笑着点头，钱铎赞许地挑眉：“不错，真不错！”

    “我记得你跟我说，这煤炭不用炉子的话，有毒？”

    “正是，但因铁价太贵，给百姓们用，只能用土炉。”

    “而炉子最关键的是烟囱，百姓们自己闭门造车是造不准的，届时我会联系和珅。”

    钱铎点点头：“而且煤炭也不止可以用来冬日预算，炼铁，造船、兵器，哪一样都用的上！”

    钱铎说到后面，一双威严的老眼越来越亮！

    果真普通女帝所说，秦朝是千古满遇之奇才！心中对他的评价，顿时又高了不少。

    他亲自给秦朝倒了杯茶，谢他为百姓做出的贡献。

    秦朝坦然受之，并不矫情，随后道：“钱老，和珅一旦开始做土炉，再加上钱老二一事，煤炭的秘密会越来越难守。

    “请您务必趁现在无人争这块肥肉，把煤炭顺利送到百姓手中！”

    钱铎点点头：“那是自然，老夫知道怎么做，这几十年也不是废物。”

    随后他话锋一转：“只是秦朝，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老夫都替你担心。”

    “就算我来主持煤炭发放与分配，但高阳公主也不是傻子，她一看全国的矿山，全是你用她的钱买下来的，定会问你为什么不先献给她，到时候你怎么回答？”

    秦朝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恻恻一笑：“祸水东引。”

    钱铎眯了眯眼：“引给谁？”

    “谁心眼多就引给谁，”秦朝转了转茶杯：“前些日子，秦桧不是送了我一批舞女吗？”

    “呵呵，老夫也听说了，十二生肖，淫靡异常！”

    “十二女中，有些会功夫的，保不齐就有手段瞒着我，去跟圣上告密矿山之事，我也没办法啊！”

    钱铎笑眯眯地捋捋胡子，想起秦朝之前同他说，让他告诉女帝，刻意对秦桧好一些。.ZWwx.ORG

    原来那个时候，就埋下伏笔了吗？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高手下棋，都是走一步看三步，这个秦朝，起码多看了十步！

    依钱铎看，他才是全大夏最有心眼的人！

    “好，”钱铎满意笑道：“羊毛衫呢？”

    “已经培训了拈线，预计三天后能囤下些毛线，到时候教她们织毛衣，不出一个月第一批毛衣即可上市！”

    “呵呵，那郑温在商界，也算是半个流氓地痞，你竟然能说服他低价卖出去。”

    秦朝笑道：“对付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恐吓是最管用的！”

    秦朝不等钱铎问，主动交代：“玉米再有半月成熟，农家肥届时刚好发酵完，等开春了，就播种第一批，配合农家肥使用。”

    “哦对了，高阳公主也即将研制出曲辕犁，可以大大增加耕种的效率！”

    钱铎皱眉：“你怎么算准高阳公主，什么时候会研发出来？”山水一色的大夏第一曹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