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止步大乘

    沉萤在百缠中听何殊对着丹光大放厥词，简直要昏倒。这个王八蛋无论在何时何地对象是何人，都一如既往的嘴欠。

    疯狂输出后显得神清气爽的何殊，原本计画趁着丹光追上来前，一路缩地成寸赶往北邙地界，但还未出洞府，便遭遇楚槿挡道。

    沉萤：！

    楚槿已然维持不住人形，虽然还未现出青龙真身，可此刻的他四肢着地，青中带黑的鳞覆满全身，双目猩红，利齿森然，泛黑的瘴气几乎凝成黏稠液体，在他身后逦迤一路。

    俨然一头失去理智的凶兽。

    「……」何殊见到楚槿这般亦大感意外，他忖量片刻，推测或许是楚槿在沉萤先前那具躯体下过什么禁制，肉体死亡后便唤醒了楚槿。

    「萤萤，我设法先打醒楚槿，但他或许无法长久维持神智清明。」何殊左手结出破魔印，右手持本命灵剑九霄断日，扎稳马步放低身形，如一枚蓄势待发，预备离弦的箭，「那么多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若萤萤你同意就给个准信，我便将部分你的记忆打进楚槿识海里。」

    何殊左腕传来一阵规律的刺痛。

    他知道沉萤这是同意了，旋即欺近身形如巨象的楚槿，足尖轻点地后，鹊起拔高至半空，后翻时将破魔印掼进楚槿百会，右手使出沉渊剑法第四式涤瑕荡秽，祛除楚槿周身秽气。

    霎时楚槿身旁黑气尽数被涤净，何殊落到楚槿背上，他收起长剑，双手结出驱魔除秽的太素化生印，抓紧时机打进楚槿头颈间的风府穴，动作乾净俐落，此时距他跃起才过去数息。

    何殊接着跳下楚槿的背站定，后者轰然倒地，状似痛苦的抽搐翻滚。

    半刻后，楚槿才褪去满身青鳞化为人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何殊慢悠悠踱步至楚槿跟前，一派轻松地笑着对楚槿开口：「久别经年，甚是挂念。」

    楚槿双手抱头，一脸痛苦道：「太素化生……一瞬便能杀净一片妖鬼的招式，你就直接灌进老子脑门里……你他妈，想杀了我吗？」

    何殊耸肩：「时间紧迫，只能出此下策。」话虽如此，但在态度上却看不出他有任何抱歉的意思，「我寻思着，依松年神君的实力，即使被太素化生灌脑十次，依旧能生龙活虎。」

    楚槿觉得，生龙活虎这个词就用得很是讽刺。

    这厢楚槿仍在扶着头骂骂咧咧，但何殊却不愿给楚槿任何喘息的馀地，走到楚槿身前低声道：「萤萤留了讯要给你。」接着以剑指轻点楚槿眉心，将部分沉萤的记忆，以及沉萤要求自己杀死她的躯壳的经过渡给楚槿。

    何殊办不到像沉萤那样，瞬间将大量记忆塞进他脑海，那可能是沉萤的种族天赋，所以他只能尽量拣选他觉得重要的部分分享给楚槿。

    只是为了避免过度刺激楚槿，何殊略去自己手刃沉萤的片段。

    饶是如此，接收了沉萤记忆的楚槿还是怔愣许久。

    何殊以为他是无法接受沉萤再度身死，便亮出左腕上的百缠道：「萤萤还好好地在里头，我现在要带着她去北邙，为她再寻一具合适的躯体。」

    岂料楚槿只是看着天，嗓音沙哑的轻道：「小世界里头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此话诚不欺我。」

    何殊：？

    「我此生或许……不，不是或许，我此生确定是止步大乘了。」

    何殊一脸懵逼。

    不过就是老婆想换个壳，怎么就上升到这辈子的修炼生涯到此为止的地步了？

    「兴许事不关你，你便没注意到……早在六千馀年前隳神渊一役，大错已然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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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殊直接把攻击的招式朝人脑门上丢，大概等同于要吃抗生素治疗的病，他直接灌对方漂白水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