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如狼似虎

    商业合作，说起来很复杂，但筹备阶段却是比较简单的。

    简单来说，只要双方的意见能够达成一致，各取所需。

    经纪人，最主要的职责，就是帮助艺人跟各方品牌方，合作方，洽谈事项。

    通俗一点来讲，经纪人是将艺人作为商品，走进市场之中，与人谈判的商人。

    虽说黑泽光是第一次当艺人，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正是如此，在正式的见面招呼之后，他坐到五十岚流奈的身边，就闭上了嘴巴。

    “零时先生看起来真年轻啊。”

    西村凉子忍不住的看着黑泽光的样貌，总感觉他特别年轻。

    “他今年20岁。”

    “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成就，真是厉害。”

    “西村小姐不也是一样，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上市公司的话事人。”

    “太过奖了。”

    没有人会不喜欢夸奖之言，尤其是说到点子上，西川凉子挽了挽头发，笑道。

    她的样貌还挺漂亮的，成熟冷静，戴着一副眼镜，知性而干练。

    有能力的人，在他人眼中往往是更具魅力的。

    “广告代言的拍摄，因为零时在这个月已经没有档期了，正式签合同之后，预计在下个月开始履行合同义务，不知贵公司觉得这個日期的决定有没有问题？”

    简单的闲聊之后，五十岚流奈就重归主题，说明状况。

    “没问题。”

    西川凉子思虑之后，点了点头。

    三十来岁出头，就能够成为上市公司的副社长，虽说是美色当头，但她还是保持着冷静。

    关于广告代言的合同，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是通过电话，亦或者是面谈，已经是将大部分问题给解决。

    唯一还没办妥的事情，就是零时大师的出面和签名。

    只要能确认零时大师就是零时事务所的艺人，并且签下合同，那这次的合作就没有疑虑了。

    “既然如此，西村小姐，那我们就正式把合同给签了？”

    五十岚流奈微微颌首，事不宜迟。

    事务所开办至今，虽然是签下了合同，比如东京文化会馆的驻厅合同，她作为事务所的话事人，直接签下了战略合作的协议。

    但驻厅合同，毕竟是比较特别的合作，目前还没有给事务所带来账面上的明显收益，是细水长流的一次合作。

    与之相比，这个广告代言，是很直观的商业合同，即是签约就有十亿日元的收益。

    一旦签下这个合同，零时在娱乐圈市场上的身价，就有了初步的定位。

    这对于艺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在签合同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西村凉子斜眼看了一下对面的黑泽光，没有急着签合同。

    “请说。”

    “我想要再看一次零时先生现场演奏一曲，我司对于这次广告代言合作很重视，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你希望他证明自己就是零时？”

    五十岚流奈若有所思，猜测到了她的目的。

    “没错。”

    西村凉子看到她把事情说破，肯定道。

    虽说黑泽光是很帅，是那种对于她这种三十岁出头的女强人，极具吸引力的小白脸。

    但也正因如此，她不得不怀疑，黑泽光的身份真实性。

    她所工作的株式会社，是靠音游发家，而后不断壮大的游戏公司，她自然是懂音乐的，更是懂潮流，以及年轻人的需求。

    当初零时凭借着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横空出世，更是带着极高的话题度，极具个人风格的形象，从容不迫而精湛优雅的琴技，她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这个人很适合当猫咪狂欢的代言人。

    尤其是在去过东京文化会馆的现场之后，她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她可以肯定，零时大师在钢琴领域的造诣，水平之高绝，经验之丰富，绝对是老前辈。

    或许年老的艺术家，还没有情怀光环的加持，但零时的话题度和热度太高了，走红速度之快，堪称是一骑绝尘，而且他的形象很特别，尤其适合音游。

    正是如此，她那段时间一直在召开董事会，商议事项，最终是决定豪赌一把，零时大师绝对会大红大紫，为了跟他签约合作，拿出超出以往的待遇与诚意。

    这次合作从洽谈起始，一直是很顺利……可现如今却是有人告诉她，零时大师是一个20岁的年轻人，这就耐人寻味了。

    “可以吗？”

    点破了状况，五十岚流奈微微侧头，看向了身边的黑泽光。

    “当然。”

    跟她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面谈的黑泽光，面对她的询问，自然是答应。

    他能够理解这位西村小姐的顾虑和猜疑，毕竟他那精通级的钢琴技术，按道理来说，没有半辈子的时间积累，再加上天赋，是不可能拥有的。

    别说是她不信，假如他突然公布身份，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相信。

    一上来就能相信他是零时，也就只有三木白羽那样，抓住现行的情况。

    “那我们走吧，西村小姐，还请移步二楼。”

    五十岚流奈看到他没有异议，点了点头，不由得心生期待。

    她不懂钢琴，但是她喜欢音乐，这也是她会进入娱乐圈当经纪人的原因。

    交谈之间，他们站起身来，一并走出办公室，前往二楼的录音室。

    一路上，西村凉子也是在打量着环境。

    虽说零时事务所很小，就像是工作室的级别，但该有的设备却是一点都不含糊……起码，在钢琴方面是没有大问题的。

    要说比较可惜的地方，就是录音室的空间太小了，不足以完全把施坦威的魅力和力量给展现出来。

    话虽如此，在环境方面，总体还是比较好的。

    比如这个录音室，显然是24小时都开着空调，将温度控制在对于钢琴最为舒适的区间。

    “西村小姐希望我弹什么曲子？”

    黑泽光来到钢琴前坐下，并没有直接开始演奏，而是问道。

    “《钟》，这首经典之作，有过不少钢琴名家演奏，但零时的《钟》，是不可模仿的风格。”

    看到他那优雅而从容的坐姿，西村凉子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就说道。

    同样的一首曲子，由不同的钢琴家演绎，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或许大多数初学者在面对同一首曲子的时候，多是一个样，但钢琴名家之所以是名家，就是因为拥有着自己的风格。

    而零时的风格，就是才华横溢，天赋异禀，从容而自信，对于乐感与旋律，甚至是演奏的力度与节拍，都无可挑剔的完美。

    毫不夸张的说，放眼世界，她甚至是想不到第二个能跟零时媲美的钢琴演奏家。

    她本来可以选《克罗地亚狂想曲》，亦或者是《野蜂飞舞》，毕竟这都是零时大师的代表作。

    但相比起《钟》，这两首曲子的演奏难度，其实是相对简单很多的。

    最为关键的是，她很想再次听到，零时大师现场演奏的《钟》。

    得到她的回答，黑泽光没有多言，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

    当双手放在键盘之上，他的演奏开始了。

    不需要事先的准备，也不用去想琴谱，他的演奏就仿佛是刻入到身体本能之中。

    录音室内很安静，当清澈而干净的钢琴声响起的那一刻，钟声也随之响起。

    “零时大师竟然真的这么年轻……”

    仅仅是前奏，西村凉子就找到了答案，心中无比震撼。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她都不需要听完全曲，因为零时大师在东京文化会馆的Kawai钢琴大赛上的比赛回放视频，她在这些天的时间里，早就听过无数遍。

    紧接着，她就被琴声所深深吸引，目光怔怔。

    喜欢音乐的人，往往比较感性。

    每个人喜欢的音乐，也有所不同，因人而异。

    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个人会喜欢上音乐的原因，都是因为共鸣，对于节奏与旋律的律动追求。

    “看来她有答案了。”

    五十岚流奈双手交叉于身后的站着，姿势还挺小女人的，她望着黑泽光，也是斜眼看着西村凉子，心情很是自豪。

    或许此时此刻在弹琴的人不是她，而是黑泽光。

    可这丝毫不影响她为此感到自豪，因为黑泽是她的艺人，是她的宝贝，也是她的偶像。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告诉世界上所有人，黑泽到底有多厉害，让人们理解到她为什么会如此崇拜。

    “……”

    随着琴声的演绎，钟声的魅力逐渐绽放，西川凉子望着近在眼前的演奏，不由得屏住呼吸。

    当钟声来到高潮，万钟齐鸣的那一刻，狭小的录音室，仿佛是摇身一变，化作了富贵堂皇，辽阔宽敞，灯光透亮的舞会殿堂。

    钢琴家的演奏，除了琴声的演绎以外，还有肢体动作，乃至是神态，都是表演的一环。

    如果说，钢琴家的第一位听众是谁，那绝对是他自己。

    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之中。

    “他竟然在盲弹？！”

    眼见到他在进入高潮的那一刻，那令人眼花缭乱，仿佛是带起残影的双手之上，那俊朗的脸庞之上，眼睛逐渐闭合，仿佛是进入到忘我的状态，西川凉子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巴，心神震撼到无以复加，害怕自己会出声打搅。

    不同于之前的东京文化会馆，那时候的零时大师是戴着面具，看不见他的表情和神态。

    这一次，她才陡然间发现，那演奏难度堪称恐怖的最高潮，零时大师竟然是闭上眼睛盲弹的！

    这是压倒性的天赋，更是较之普通人，存在着次元壁垒的实力！

    零时的《钟》为什么能够掀起轩然大波，震撼全国？

    不单单是因为它那迷人而动听的琴声，更是因为零时那以狂暴而华丽的手法所演绎的优雅。

    这是视觉与听觉的双重盛宴，除非是聋子和瞎子，不然只要看到他的表演，听到他的琴声，无不被他所折服。

    当琴声结束之后，录音室再次归于平静。

    只不过，即使是曲子结束了，那天籁之声的余韵，依旧是回荡于每个人的体内。

    “李斯特真厉害啊……等到第一张专辑完成之后，第二张专辑，我要全部搞原创。”

    黑泽光同样是如此，又一次演绎《钟》，他无比深刻的领略到了这位钢琴家的才华，不由得心生向往。

    他其实是有编曲能力的，无论是《克罗地亚狂想曲》，亦或者是《水边的阿狄丽娜》，因为他想不起来全部的旋律，只能想出七八成，剩下的部分，都是在他对于钢琴的理解下，加以填充完成的。

    事实上，虽然他一直在搬运上辈子所听过的那些钢琴世界名曲，但他这样做，说的高雅一点是想要将那么好听的音乐，带到这个世界，说的庸俗一点，他是为了确保能够让事务所赚到钱。

    因为只要是他上辈子听到过，有印象的钢琴曲，都是得到了市场，以及广泛认可的名曲。

    相比之下，他要原创的话，效果就无法保证了。

    他之前有底气，敢喊着流奈小姐一起创业，就是凭借着重活一世的资本。

    他拥有入门级钢琴的技能，在加上记忆深处，那些经久不衰的世界名曲，不说一口气吃成胖子，火爆全国，起码赚钱大卖是绝对没问题的。

    “西村小姐，你觉得我是零时吗？”

    沉浸于余韵之中，完全消化的黑泽光，侧过头看向了一旁的西村凉子，就问道。

    话刚说出口，还没等到回答，他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只见西川凉子看着他的眼神，崇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更是深深被震撼。

    “零时先生，你待会能给我一个签名吗？”

    西川凉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按捺不住的问道。

    当初在东京文化会馆第一次看到现场的时候，她就成为了零时的粉丝。

    现如今，如此近距离的欣赏到零时的表演，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偶像，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

    “乐意之至，走吧，回办公室。”

    对此要求，黑泽光笑了笑，站起身来。

    虽说这个西川小姐不是金主，金主是她所代表的公司。

    但根据流奈小姐所言，这次的合作，酬劳如此优厚，待遇如此之好，完全是这位西川小姐一手促成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是在公费追星。

    “零时先生，你为什么会选择戴上面具呢？以你的颜值和长相，要是不戴面具，应该会更火吧？”

    随着黑泽光走向门外，西川凉子紧跟上脚步，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想靠钢琴谋生，但又不想私生活被打搅。”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钢琴的啊？”

    “大概是5岁吧，第一次接触到钢琴。”

    “也就是说，你学了16年的钢琴吗？”

    “可以这么说。”

    “我以前学过十七年的钢琴，后来因为工作都没时间弹了，现在都手生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能不能教教我？”

    “呃……”

    面对她这逐渐热情的态度，黑泽光顿时就有一点招架不住了。

    正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虽说这句话，是形容女人在房事的方面。

    但这种情况，其实也会流露在生活之中。

    “西川小姐，零时学业挺繁忙的。”

    跟在后边的五十岚流奈，察觉到他的难处，就笑着说道。

    “对哦，零时先生今年20岁，还在上学的年纪……你是在哪所大学念书啊？”

    “东京大学。”

    “不是外国的音乐学院进修吗？”

    “我不想离家太远。”

    “零时先生原来是顾家的类型吗？”

    “这跟顾家，好像不太一样……”

    黑泽光总感觉她的说法有点怪。

    不得不说，女人要是热情起来，真的很可怕。

    交谈之间，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办公室。

    在闲谈与正事之间，交互进展……这还是五十岚流奈强行主持大局的成果。

    广告代言的事宜，要商量的细节还不少，毕竟牵扯到钱的事情，可都没那么简单。

    只不过，在正式签下广告代言的合同之后，还有音乐授权的问题要商量。

    在黑泽光看来，《野蜂飞舞》绝对是很适合音游的，《克罗地亚狂想曲》也是，借助这两首曲子，可以在年轻人群体里，打响零时的名气。

    “关于音乐授权一事，我打算回去开董事会认真商讨之后，再拟定新项目。”

    说起新项目，西川凉子考虑之后，就说道。

    言语之间，她的目光完全是黏在黑泽光的身上，很是热切与崇拜。

    “不着急，我们很期待与贵公司合作。”

    对于正事，五十岚流奈全权代理。

    “好，我会尽快拟定出能让双方都满意的合同……零时先生，一会你有空吗？不知有没有机会与你共进午餐？”

    “西川小姐，零时待会还有约，恐怕这次是没机会与你一起共进午餐了。”

    “那下次呢？”

    意识到这次不行，西川凉子感到可惜，但是不死心。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跟偶像多相处一会。

    “下次我会尽量安排好时间……零时真的很忙，除了学业要兼顾，每天都要练琴。”

    对于这种情况，五十岚流奈也是屡见不鲜了，话术很通用。

    通常来说，金主对于艺人都是有所图谋的，可能是图才，也可能是图色。

    比如藤原六花，因为年轻貌美的缘故，以前就有过很多次这样的邀约。

    大部分的邀约，都是可以用拖延的方式解决……当然也有少数情况是拖延计策也解决不了的，比如你不陪我吃顿饭，或者是去参加一场舞会，合作就要泡汤，才会被迫无奈的赴约一次。

    毕竟艺人的合作与签约，不单单是个人的事情，而是关于到公司集体的利益。

    “好。”

    虽说是拖延计策，不过有一个盼头总好过没希望，西川凉子不好强求，只能点头，听天由命。

    没多久，又是闲谈了一会，因为约定的时间到了，这次商业会面也是正式结束了。

    “零时先生，下次见，下次我绝对给你带来一份令人满意的合同。”

    道别之际，西川凉子走出办公室的同时，轻笑道。

    “那就劳烦你费心了。”

    听到她的保证，黑泽光还以笑容。

    “你先回休息室等一会，我去送送西川小姐。”

    与此同时，五十岚流奈就送她离开了。

    当然，只要送到门口就好，毕竟上市公司的副社长，出门还是开车的。

    ……

    上到三楼的休息室，黑泽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这次洽谈还挺顺利，多亏了某个人的美色。”

    没多久，五十岚流奈打开了休息室的门，走了进来。

    “别说了，我累死了。”

    听到她的调侃，黑泽光叹了一口气。

    “不至于叹气吧？西川小姐那么喜欢你，不是好事吗？说明你招人喜欢。”

    五十岚流奈看到他叹气的样子，不禁偷笑。

    “跟她聊天，比我弹十首钢琴曲都要累。”黑泽光很是头疼。

    “你不是挺喜欢撩女生的吗？是不喜欢被女生撩吗？”

    五十岚流奈看到他累的够呛，走到桌前拿起他的杯子，就去一旁倒水了。

    “那也得看人啊，如果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莪肯定是喜欢的。”

    看到这个贴心的动作，黑泽光望着她那曼妙的背影和身姿，话锋一转。

    虽说那个西川小姐还算漂亮，但要看跟谁比。

    “……”

    走到饮水机前，正在倒水清洗杯子的五十岚流奈，听到这话，身体不由得一僵。

    这算什么？告白吗？还是场面话？

    “你说我待会吃饭的时候有约，一会吃饭的时候，要跟谁吃？”

    黑泽光看到她的动作僵硬，意识到自己说这话，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索性是转移话题。

    “那只是应付西川小姐的场面话，你这都听不出来吗？”

    五十岚流奈白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真要跟谁吃饭呢。”

    黑泽光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知道那是推脱的话术，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如今的时间，是早上10点多，还是不适合谈情说爱。

    “怕啦？”

    五十岚流奈看到他那副样子，感觉很好笑。

    像是西川小姐这样的合作方代表人，已经是很好相处了。

    “有一点。”

    黑泽光确实是怕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美色，对三十多岁的女人，杀伤力竟然这么大，这是御姐杀手吗？还是少妇杀手？

    “今天还有三场签约洽谈呢，分别是10点30分，下午1点30分，3点30分。”

    五十岚流奈悠然的提醒道。

    因为黑泽之前一直很忙，都没时间露面，所以搁置的事情还不少。。

    当初选定的五份企划案，除了东京文化东京，因为亲眼看到过她作为零时的经纪人行动，所以很爽快的让她作为代表签合同，其他合作方都是想要看到零时本人，才愿意签约。

    工作，可没那么简单，想要赚钱，也没那么同意。

    “待会是男的女的？”

    “男的。”

    “那就行。”黑泽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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