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 - 历史小说 - 初唐异案在线阅读 - 147 水落石出

147 水落石出

    难想同时在南城两处不相同的坊之中,兄妹二人竟不约而同地向谋面甚少、了解亦缺的他人,说起深藏于心的事来。

    胞妹为了保全阿兄的安全,并在裴谈面前尽可能地掩盖其他所犯之事,她将敬晖筹划隐兵一事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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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待源乾煜和裴谈回应的片刻,她分明见到相对而坐的两人四目碰撞,像是以眼神交流了什么,但无人开口。

    场面仅余下沉默,连悄然转动眼球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大唐才封下不足一年的郡王,竟不知因何缘由,在东都之中私下募兵,甚不止如此,似还要利用这些私下募集到的“隐兵”——于城中作乱?

    “以裴某所知之平阳王,断不会草率行事至此一步,这其中定有误会,或是隐情,更何况,东都之中百万余众,百业皆有从事之人,何来这许多愿铤而走险,入一莫名组织之流民。”

    “且你言汝兄与汝乃出自剑南道之遭难人家,可我却记得户部所造东都户籍之册中,你二人乃长安出身,现如今这番言语似在言……”

    他本想说似在言彼时还不是平阳王的敬晖就已为近期之事,着手准备了,甚至将这些隐兵及其家人的身份都安排妥当,并在户部造册时做了手脚。

    按裴谈对敬晖的了解,那般刚正不阿、率性耿直之人,如何会行这般不堪之事。

    可反过来一想,若当真有人要做一件这样的事,确又定需敬晖这般行事雷厉风行,于朝中追随者众之人。

    换句话说,如果确有募集隐兵一事,而隐兵背后所依靠的是敬晖,则陆礼昭胞妹此时所言,确能成立。

    裴谈在朝中亦有些年头,听过见过的事着实诸多,这时想到敬晖或为幕后主使,顿感不寒而栗则罢,更要紧的是,原本一心求死的敬晖,眼下竟然“死而复生”,之后的事将有何样发展,实不敢设想。

    往深里想,只以敬晖一人之力,要做到如今的程度,也未必得以足够顺利,定还有其他帮手或是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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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禁如此思量,很快想到这几日不约而同紧闭的五王王府府门,倒抽一口凉气——各王府大门紧闭,正是起于敬诚在朝堂宣告自家父亲大伤初愈,可以接受探望的那一日。

    这样一想,细思恐极,裴谈不禁自言自语,“若正如你所言,则如今东都异骨症肆虐,亦或有可能为平阳王所为。”

    胞妹对那一日阿兄所言,记忆有限,只记得敬晖命阿兄行刺杀之事,早年将阿兄送入兵营,组建隐兵等事,关于洛水究竟发生何事,他并未说得明白——现在想来,或是想掩盖自己将他人杀害的事实。

    她想到此,也不禁不寒而栗。

    关于裴谈自言自语提出的假设,源乾煜自然知道不尽正确,但倘若将真相挑明,则等同于将仍在与异骨症抗争的源协供出来。

    除此之外,以他对敬晖的了解,他难般的爆脾气,因对现状不满,以行动向圣人及其他人证明,如今朝中大多行事是为错误,也并非不可能。

    可是激进至此,不惜以千百人命换取一次朝堂中人的觉醒,如此代价,未免太大否?

    因此源乾煜放弃了这个想法,但见陆礼昭胞妹稚气方脱的脸庞,还挂满泪痕,又不忍她这般身世,还要再次遭遇仅存于世的家人,或将因罪而死的经历。

    反复考量,最终认为若是源阳、源协在场定会毫不犹豫将真相和盘托出,于是源乾煜饮下一大口茶,“想是平阳王断不可能与城中造出异骨症。”

    “源公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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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协儿的病症,是出自……”源乾煜把之前源协是如何从吟天殿中取出不知是否为真品的精冥石之事,与以身涉险亲自测试精冥石之事,尽数说了出来。

    只以裴谈表情看,他没能料想到是源乾煜所言之原因,但将线索归拢、拼凑至一处,又好像毫无纰漏。

    如此也坐实了吟天殿的可疑之处确实是其中材料,而以之前与雍王的对话作为参考,如今致源协身生异症的那块所谓“精冥石”定非真正的精冥石。

    “韦相竟敢将致异病之晶石,替换原本该置入吟天殿中的精冥石,还为崔舍人察觉,陆某以为位极人臣,行事总该做些考量,谁知明堂之上,也立着这许多酒囊饭袋。”

    陆礼昭在暗室兜兜转转地将城中,尤其是惠和坊与洛水上发生的大多事说了个干净,又透露敬晖确是自己所砍伤,之后便揶揄起韦巨源来。

    韦巨源没能从他口中套出太多有用信息,又知道自己与崔氏的交谈还有这样一人听得清楚明白,有些气急败坏。

    只手一挥,暗室内的隐兵对陆礼昭又是一顿拳脚。

    “尔亦非何等体面之人,杀红了眼,趁乱砍了名郡王,怎就觉自己好似圣人一般,有了朝中的生杀大权?你又怎知,敬晖那般的人,迟早为圣人弃子,食之无味,弃之恰当,你砍一废人有何用?”

    拳脚没能让陆礼昭屈服,但韦巨源言语中对敬晖的轻蔑彻底激怒了他。

    “怎?人是你砍至重伤,眼下竟又为其鸣不平?陆郎确是奇人一名,不过韦某心胸实狭窄,不喜大义凌然之人,陆郎还是说说罢,受何人指使,至此韦府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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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礼昭看着对方逐渐暴露的嘴脸,大笑不止,“你这般以次充好,置吾等百姓性命于不顾的鼠辈,何须有人指使,嗅着你那腌臜的味儿,便欲知你又行了何等龌龊之事。”

    他仍想再说两句,但新一轮的拳脚不期而至,直将他打得眼前一黑,再度昏死过去,而又被冷水泼醒。

    数坊之外,源协忍着身上阵痛,亦从睡梦中苏醒,抬眼便见到母亲顾氏侧身坐在一旁,自己连唤数声才得到回应。

    这般反应,源协便知,定是有何事发生。伊岛甫的初唐异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