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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内阁心不忿

    漠南地区的战役摧枯拉朽,这既是林丹汗时期的余韵,又是满清分而治之的政策使然。wap.

    当然,最关键的还在于明军鸟枪换炮,火器极为犀利,激烈的战争强度,让蒙古人难以适应。

    这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宣府附近。

    陈东身为山海关总兵,北京留守,整个北京地区的老二,负责所有的军事活动。

    而对于宣府以北,即后世赤峰地区、张家口附近的察哈尔本部,即满清在漠南地区,少有的世袭扎萨克——察哈尔本部旗。

    其头领,乃是林丹汗之子,孛儿只.阿布鼐,也可以称作博尔济吉特氏,草原上的黄金家族。

    其爵位乃是亲王爵,以作安抚。

    在得知察哈尔部左右两翼,聚兵六千之数,又是林丹汗本部及其后裔,陈东心痒难耐,忍不住的想要出兵。

    借口都是现成的:完善宣府防线。

    对此,姜曰广则不同意,反其道而行之,要求进行拉拢,和平处理。

    于是官司就打到了朝堂之上。

    一个是武将,想要立功,为北京城营造良好的安全环境,顺便获取爵位;一个是文臣,想要经营北京,为下半年的迁都做准备。

    内阁难得达成一致意见:先安抚察哈尔本部,看看阿布鼐的意见。

    如果其不识相,那就出门大军剿灭,使得宣大防线齐全。

    谈到这,就不得不提北京的军事作用。

    无论是用兵辽东,亦或者草原,又比这里作为大后方最方便的了。

    如果朝廷长期用兵于北方,必然会在北京附近囤积大量的兵力,从而出现头重脚轻局面,如东汉末年、唐朝安史之乱那样,边疆大将兵权过盛。

    “除了兵权外,最要紧的还是营造北京城。”

    阎崇信苦口婆心道:“仅仅半年间,朝廷已经耗费三百万块银圆,夏粮刚到,太仓中还没捂热乎,就提给了北京。”

    “这几个月蚂蚁搬家似的,在北京的囤粮,已经在百万石,但是一打仗,不消两个月就会消耗一空。”

    一旁的首辅赵舒,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去年的冬至大朝,内阁大臣也一律爵升一级,赵舒为酇国公,阎崇信为宝庆侯,张慎言为德安侯。

    六部也同样如此,子爵为伯,无爵则授男爵。

    可以说整个朝堂之上,基本被中兴辅国(功臣号)覆盖,皆有爵位。

    “天下久经战乱,正适合休养生息,待过一两年,敌我形势转变,建奴不战自破。”

    张慎言也谨慎地说道。

    最后,赵舒也帮衬道:“崇祯十八年、十九年间,以三国作比,我军仿佛蜀国,不战则亡,必须汲汲于战。”

    弘光地位不被承认,弘光年就成了崇祯十八、十九年,一如建文事。

    而在历史地位上,则称之为福王监国。

    “而如今,天下泰定,攻守异形,好战的,则是建奴。”

    “所以此时非要大战,而是频出小战,如漠南、甘肃等地,北京牵一发而动全身。”

    说着,赵舒指着地图,对着皇帝诚恳道:“察哈尔部一动,喀尔喀蒙古也必然大震,建奴必然不会坐视不管,而我军主力在南京,只能采取守势。”

    “如此,得利的反而是建奴。”

    “只要陛下年底入京,中枢指挥下,必然大胜,何必急于一时?”

    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话语,在皇帝最擅长的地图说理上,让他沉默。

    朱谊汐的手指在地图上停顿数次,终究还是落下。

    他不得不承认,这理由确实正确。

    在明末时,满清在战场上的胜利,其实并不能改变自己劣势的可能。

    百万人口,十万兵,如此穷兵黩武,既是兵民一体,则撑不了许久。

    因为在小冰河期,对谁来说都是公平的,并非关内灾害不断,关外就太平无事。

    实际上,草原、辽东的日子过得更惨,白灾不是说说的,鼠疫更是从草原传过来的。

    如果不是晋商输血买卖,禁关等同虚设,如果不是其多次入关掠夺人口物资,满清是撑不住几年的。

    凭借着大明广阔的地域,即使是江南一隅,也足以压制辽东了。

    “先沟通一下吧!”朱谊汐皱鼻道:“若是察哈尔部不识相,就休怪我无情了。”

    内阁几人松了口气。

    他们发觉,自从收复北京后,皇帝的好胜之心越发重了,好似天下无敌一般。

    西北,西南,大同,三面大军,再加上辽东,这还得了,若不熄灭一下其战心,恐怕会日趋猛烈。

    散了一场议事后,几人缓步而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内阁。

    张慎言瞄了一眼那些内阁中书,摆了摆手,后者退出了房间,一瞬间大堂之中只有他们三人。

    大门、窗户敞开,以示公开而不徇私密谋。

    “如今朝廷之上,用兵之疏愈发多了,尤世威、朱猛二人,也不断上书,要求用兵。”

    张慎言看着二人,淡淡道:“这些武夫,哪里知晓朝廷的难处,一直苛言咱们内阁胆怯,堵塞圣听,荒谬绝伦。”

    “刘廷杰用兵漠南,上书的乃是密折,不经通政司而直入陛下之手,如此才遂了其意,其他二人的密折,想必是更多了。”

    阎崇信不满道。

    “禁声——”

    赵舒面色严肃道:“不可涉及陛下,密折可广开圣听,莫要乱说。”

    “是我的错。”阎崇信恍然,忙拍嘴,作出认罪状:“只是,武夫猖狂,扰乱朝纲,着实令人不忿。”

    “说到底,还是没有文臣把控着,卡住其尾巴。”

    赵舒见二人心中有气,不由得轻声道:“此次北京事,若不是姜尚书在,怕是陈东早就出兵了,咱们只能给他收拾烂摊子。”

    “您是说,在甘肃、贵州,也要派个文臣,好监督一二?”

    阎崇信眯着眼睛,露出一丝笑意。

    “不,这是为大军筹措粮草。”

    张慎言连忙补充,摸了摸胡须,笑着说道:

    “西北、西南二地,历来缺粮,为了让大军无后顾之忧,必然要一文臣筹措粮饷。”

    “没错。”

    赵舒也赞同道:“即使不是主官,但也有大用,决不能再有大同这般突然袭击。”

    “武将与皇帝都商量完,咱们内阁竟只有草拟圣旨的事。”飞天缆车的逆流启明(大明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