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4.黄河边

    “终于到黄河边了！”看着脚下一条白练似的黄河，浩齐特汗博罗特额尔德尼感叹道。“这路可真不好走啊！”

    从宁武关南下静乐、再从静乐到岚县、岚县到兴县，全长也就200公里左右，实际距离不算太长，但问题是，一方面相当长一段道路都在山区穿行，往复绕转，直线变曲线，所以实际里程被拉长了，另一方面队伍中有大量的俘虏，他们是走不快的，所以，耗费了大半个月，才刚刚抵达了黄河岸边。

    “好歹是到了！”乌珠穆沁部王公道尔吉附和了一句话，又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是沿着黄河北上呢？还是越过黄河经由狭西北归？”

    阿巴噶部执政台吉塔兰喇图说道：“还是找地休息后，再做讨论吧！”

    讨论？是的！自打从宁武南下后，关于到了黄河边该怎么走的争论就没停下来过，所以，迄今为止，浩齐特等部尚没有得出接下来该怎么办的一致意见。

    不过塔兰喇图说的也对，没必要杵在呵气成冰的露天里唠嗑，于是，几位王公立刻安排人扎营休息，但扎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等这些王公再次聚会时，日头已经将将落下了。

    “来，为我们顺利抵达黄河边满饮此杯！”

    劝酒声中，大小王公台吉们举杯欢庆，此时却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道：“也不知道土默特人和苏尼特人过没过雁门关了？”

    对此，一名来自四子王部的台吉回复道：“土默特人和苏尼特人怎么样，我倒是不知道，但据后卫说，茂明安几部也跟着我们一路南下了，算算时间，现在他们的大队应该已经静乐、还没到岚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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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明安部也被堵在了宁武关了？”

    “听说还不止被堵在了宁武关，”这名指挥后卫的台吉绘声绘色的说道。“他们几部试着翻越管涔山，经镇西卫走保德州，但还没到镇西卫呢，就被明军给堵在管涔山中了，所以，再追下来，跟我们拉的就比较远。”

    没错，即便到了兴县，那也距离黄河有20多公里呢，按被俘晋中百姓的移动速度，至少要2天，因此总体上来算，茂明安等部至少落后目前在黄河边的各部五到七天。

    啥？五到七天也不算太长！那是，归根到底是浩齐特等部还承担了开道的责任，沿途打下了好几个早年留下的军堡、烽燧，以至于耽搁了一些时间。

    有台吉幸灾乐祸道：“一路上的草可被咱们的马羊吃的差不多了，茂明安部他们跟着咱们屁股后面走一路，可要吃不少苦头了！”

    边上人凑趣道：“我看不一定吧，虽然草都被咱们的马羊吃完了，但咱们也留了马粪给他们，他们捡拾一番，也能用来取暖！”

    一众王公台吉听到这话，不禁轰然大笑。

    众漠南贵族狂笑的时候，道尔吉却跟博罗特额尔德尼等人旧话重提道：“别笑话茂明安他们几部，若是咱们没选好路，指不定什么时候折返回来，就走到了茂明安部的后面，到时候，他们吃过的苦，咱们也会吃上一遍的。”

    四子部台吉达延诺林图克门深以为然：“乌珠穆沁汗说的不错，接下来我们的确得慎重选择归途，我的意思，狭西已经不知道被鄂尔多斯人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我们过黄河，走狭北回漠南，一方面是绕了远路，另一方面也会跟茂明安人跟着我们后面吃土一样，捡了鄂尔多斯部的马粪，所以，只能沿着黄河走。”

    博罗特额尔德尼反对道：“明军能赶到镇西卫去堵茂明安等部，难道就不会赶到黄河边来堵我们吗？要知道，从宁武往河曲、奔偏关，可比我们近太多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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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延诺林图克门争辩道：“正是因为明军路近，所以我们才要快走，这样才不会被明军给堵上了，对，我们走得快，要堵也是茂明安部他们被堵上。”

    博罗特额尔德尼不以为然道：“你这是一厢情愿！”

    达延诺林图克门却道：“就算在河曲、偏关一线被堵住了又如何呢，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再过黄河，走府谷，由孤山堡出口呗！”

    塔兰喇图眨了眨眼：“要是明军堵在了府谷怎么办？”

    达延诺林图克门一早就请教过了熟系晋陕边境的汉奸，因此成竹在胸的回应道：“那就退回来走屈野川河谷，经由神木镇羌所出口！”

    博罗特额尔德尼笑了起来：“那还不如直接从屈野川走呢！”

    的确，屈野川与黄河的交汇处在流经兴县的蔚汾河与黄河的交汇处以南，因此达延诺林图克门的前后意见实际是南辕北辙。

    还没等达延诺林图克门脸红，阿巴哈纳尔左翼济农阿颜一拍大腿：“好，好主意，那我们就往屈野川河谷走！”

    道尔吉汗考虑良久，同意道：“我也赞成从屈野川河谷走！”

    说到这，道尔吉还提议道：“为了避免河曲明军也越河前往府谷、神木，我们是不是要请茂明安等部顺着黄河直接北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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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罗特额尔德尼迟疑道：“想要让茂明安等部牵制明军行动，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们未必会听从我们的安排，沿着黄河直接北上！”

    道尔吉汗诡秘的一笑：“我们直接联络他们，他们自然是不会听命的，但我们可以引诱他们北进嘛！”

    塔兰喇图问道：“怎么引茂明安人直接北进呢？”

    道尔吉汗指点道：“马粪！”

    几名王公面面相觑道：“马粪？”

    “对！茂明安等部在我们后面捡了半天马粪了，说不定就会盯着有马粪的地方走，那么我们把一部分马粪撒到北面去，他们会不会不知不觉的就跟上去呢？”

    “那我们是不是要把马粪一直撒到府谷一线？”

    “不用着撒那么远，撒两天的路，等他们找不到马粪了，明白过来想要返回来了，算算损耗也会舍不得的，到时候，不就等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吗？”

    几名王公面色各异，好半天后才憋出一句“高”来。

    道尔吉却不管其他王公在想什么，他轻咳一声后，表情严肃的问道：“大家伙都想好了没有，确定是从屈野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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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

    “我同意！”

    “可以！”

    几名王公陆续表态，自此浩齐特等部北撤的路线就此确定了······caler的南明之我是弘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