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6.二期北伐（19）

    “你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

    “是！”宁远城派去锦州的信使应了一声后，重复道。“奴才赶到锦州，跟吴三桂说明了豫亲王的召见命令，吴三桂说要跟下属交代一声再随奴才来宁远，奴才同意了；然后等到今天早上，吴三桂办了会议，跟他部属说明王爷召见的情况，便跟奴才起身离了锦州；但才离开锦州五里，吴三桂的坐骑就马失前蹄把吴三桂给摔了下来，吴三桂的腿当场就断了，所以没办法来宁远拜见王爷了，只能让奴才回来向王爷禀明原委，请王爷见谅！”

    多铎确定道：“你亲眼看着吴三桂腿断了？”

    信使回复道：“奴才只看见吴三桂马摔了，至于断腿却是不确定，因为当奴才过去查看时，吴三桂周围被家丁亲卫给团团围住了，奴才就只听到吴三桂在喊疼！甚至接下来说吴三桂来不了宁远的，也不是吴三桂本人，而是陪他出行的副将吴三汲！”

    多铎想了想，让信使退下，然后表情凝重的跟一边侍立的宁远守将叶赫那拉·讷安说道：“吴三桂用的苦肉计，显然是不想乖乖南下，你这边整顿一下，稍后本王要领兵前往锦州慰问吴三桂。”

    讷安担心道：“王爷，吴三桂既然敢使苦肉计，怕是也做好了武力对抗朝廷命令的准备，宁远这边才一千人，是不是太少了，未必能威慑得了吴三桂啊！还是请王爷您立刻前扎喀纳大人军中坐镇为好。”

    爱新觉罗·扎喀纳是盛京派去锦州那四千人的统兵将领，其名下兵力是宁远守军的四倍，自然是更安全一些的。

    多铎笑了笑：“朝廷现在还有足够的力量，吴三桂既然只是用苦肉计来拖延，而不是直接反了，就未必敢把本王怎么样了；当然，你说的也不错，万事得慎重起见，南蛮子不是一直说，不怕一万怕万一嘛；所以，你放心，到了锦州后，本王自会移营扎喀纳部的。”

    多铎为什么不先率宁远兵马与盛京来的军队汇合，再一起逼往锦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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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因为，宁远-锦州-盛京三地实际呈现一个三角形，因此宁远兵马要是先汇合了盛京兵马再去锦州的话，等于是走了冤枉路了，所以多铎的意思，大家伙到锦州城下再汇合！

    当然，这也是多铎大意了----多铎认为，吴三桂在清军监视下老老实实在锦州种地数年，已经说明吴三桂对大清兵是有足够忌惮的，所以既然之前不敢反，现在一定也不敢反，之所以不肯轻易前往山西，无非是准备跟清廷讨价还价罢了；但多铎并没有意识到，吴三桂其实不怕宁远-盛京两路清军的施压，而是怕宁远-盛京-草原三面合围，而如今，多铎因为时间紧迫以及某种忌惮，未来得及联络草原蒙部，如此一来，吴三桂没了腹背之患，自然就有其他想法了----所以，接下来多铎就要为此付出必要的代价。

    讷安松了口气：“王爷有安排就好，那现在就点兵出击？”

    之所以讷安用探问的口气，是因为宁远到锦州较近，若果现在多铎就出兵的话，是没办法与盛京兵马形成呼应的，反而会形成孤军深入的状态，显然是不安全的。

    多铎知道讷安这边还有对吴三桂有很大的警惕，所以才如此小心，对此，多铎也不好说讷安小题大做了，因此盘算了一阵才说道：“扎喀纳部应该是昨晚上就出发了，四百多里、小五百里的路，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到锦州，我们这边单独冒进的确是不妥当的，那就明天，不，后天一早出发吧，这样，走的慢点，差不多也就是前后脚。”

    讷安松了口气后应道：“嗻······”

    多铎做出决定的同一时刻，吴国贵兴冲冲的向吴三桂报告道：“大帅，汪先生说的没错，西厂的船还真的没走，所以，我已经把大帅的意思告诉那边了，西厂派来的百户表示，他立刻回去调兵、调船，绝不会让咱们孤军奋战的。”

    吴三桂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向之前由西厂送来，据说是朱由崧手书的白居易名作《放言五首·其三》，口中不禁吟诵道：“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后，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念完全诗后，吴三桂又把“赠君一法决狐疑”和“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这两句拎出来单独吟诵了几遍，这才对吴国贵坦诚道：“本镇也是大好男儿，又如何能让人千百年后以汉奸之名百般咒骂呢！去传褚得龙来······”

    天彻底黑了，孙定辽按下了提了一天的心，坐在那喘气着，是的，他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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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刚刚明军趁着天色昏暗，守军视线不明之际，通过挖到原护城河边上的壕沟发起突然进攻，一举冲到了登州城外被明军炮火摧毁的羊马墙边上，幸亏城上守军警觉，及时反击，这才没让明军在登州东城成功竖起了攻城飞梯。

    不过，清军虽然打退了明军这次试探性的进攻，但这种高度警备带来的精神压力反应在肉体上，还是让包括孙定辽本人在内的一众守城清军感到了挥之不去的疲惫。

    只是普通士兵可以松弛下来休息，作为登州守军最高指挥官的孙定辽却不可以，所以，他稍稍缓了缓气后，便向身边人问讯道：“其他几处城墙没有问题吧？”

    孙定辽的心腹家丁回复道：“一刻钟前刚刚巡视过，其他各门都安然无事！”

    孙定辽不放心道：“还是要仔细一点，尤其是南北两处，明军一直不做进攻，内中必有诡诈之处。”

    孙定辽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名士兵突然从城头上俯身大吼道：“西城，西城似乎不对！”

    孙定辽一把丢到了手中攥着的水葫芦，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城头，然后向西望去，就见西城方向亮堂堂的，有无数只火把在闪动，孙定辽一下子明白过来：“该死，西面开城了。”

    虽然已经绝望，孙定辽还是命令道：“来人，随我驰援西城，把明军堵住······”caler的南明之我是弘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