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行者无疆

    戴公馆里刚刚结束一场会谈，时间悄悄来到九点钟，向颖欣拿着电文几步来到近前，“香江急电！”

    戴老板表情平静接过电文，本以为述职报告，却不想惊天动地，几眼聚焦,久不跳动的心脏一收。

    等其看完，沉思片刻，“你怎么看？”

    内容向颖欣知道，俏脸一怔，“杀！机会难得，不管是谁给的，总要把握，和谈迟迟没有结果,共党成星火燎原之势，在不遏制后悔晚已。理由总归找好，给褚文昊戴顶高帽也不为过，一事不烦二主，口诛笔伐总要有对象，假戏真唱。军统为国为民，牺牲部分换取和平，总归是无私的。”

    跳动的手指，眼神凝而不散，考虑良久提起电话，接通后：“杜兄，新任香江站长马汉三有事拜访，万望照顾一二。”

    “好说。”

    两人通话了了几语，依然心灵相通，戴老板随口安排：“给马汉三回电，事有轻重缓急，做事要首尾兼顾，舆论要控制，不许闹到太大,见微知著足以，事情让中统去做。”

    “准备车！”

    “是！”

    寒冬将致，夜晚的黄山风寒露重，山间寂寥，室内却热闹非凡。

    老孔讲述会议结果，以及城内民众诉求，“总算安稳住，就怕拖不久，事情要解决，跟英国方面还需沟通，问题关键在其提出的条件，军统、中统要有所表现才可。”

    陈祖涛不以为意，“事情关键不在其条件，分明就是和谈问题，我看想解决要多方面出手。铲除日本间谍的同时，表明党国坚定态度，让英国人知道,怎么做是党国的权利，不要多管闲事。另一方面也做出让步,和谈地点可以转变,不在香江，去澳门，左右不过是一态度，那就清晰表明态度。刚刚中统香江站汇报，已经秘密锁定几百共党人员，杀鸡儆猴，向英美各国表明的同时，让日军了解和谈意向。”

    “军统也刚刚接到消息，锁定几个共党负责人，亲近的个人与组织几千人，今晚会统一行动。”

    几人汇报工作，无非牵扯香江事宜，“咳咳，委座，关于离岛以及褚家问题，您是否表个态？”也就老孔敢嚣张，其他人即便想知道也不会直接询问。wap.

    男子揉着额头，稍显烦躁，“罪名不是都定了？我的态度也就无关紧要。原则上事情你们去做，我不会轻易插手，既然不是中国人就没理由要求交付离岛，既然是党国奸佞，就不要望想会舍生取义。过程不管，我只看结果，做的再多，没解决问题等于零。”

    老孔听完一阵尴尬，心里埋怨，我这都是为了谁？却只能笑脸相迎：“褚文昊态度有问题，借其手压一压也可以，名声在外，和谈总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万不能心软。相比党国四万万民众来说，牺牲褚文昊值得。问题关键是民众也愿意相信，原则上只要共党不掺和，短时间内可以得到安抚，争取十几天时间。剩下的要看军统、中统，不过今晚过后，总该有些波澜，却也大势已定。”

    “不错，理由虽然欠妥，却也是无奈之举，牺牲一人保全党国，是有价值的。”陈祖涛附言道：“关于离岛问题，我认为可以在登岛，今晚过后褚文昊态度会转变，寻求党国庇护，交付离岛在正常不过。”

    无耻！

    张致忠实在听不下去了，揶揄道：“按照两位的意思，不但要杀，还要抢是吗？既然都定性他褚文昊难道傻，会服软。矫枉过正的道理诸位应该懂，党国奸佞，不是中国人的中国人吗？如此，我看孔院长跟陈处长亲自出马，再不行戴局长也随行，看看有几分震慑！”

    “张主任此话严重了，离岛是党国土地，收回责无旁贷，任何个人与团体不得私自占有。军事委员会做出裁决，如果他不识时务，有军统进行秘密制裁！念在往昔功绩，明天八点登岛，在给他一次机会，否则不必留情。”

    张致忠张张没在说，算盘打的挺响，他等着。

    老孔提议：“我看明早派出亲友团，试探其态度足够。褚家有另外两兄弟，褚晟雄跟褚晟睿，唐家有在家赋闲的唐家豪，在加昔日与之关系不错的几人，软硬兼施，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我同意。”陈祖涛附言：“原则上他已经不是党国军人，没必要客气。但党国是开明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足机会，望他好自为之吧。”

    “致忠留下，其余人都去休息。”

    “是。”

    等众人离去，张致忠沏茶关心道：“委座，您要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唉，罢了。”男子像是想明白，对身旁女子道：“夫人明天启程香江，去住几天，听说离岛风景优美，温度适中。致忠按照之前商定安排，年后商谈事宜转战到澳门，其余事情再定。”

    “是。”

    女子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安排，蹙眉道：“你倒是心大，城内流言蜚语，致小家伙于民众对立面，党国佞臣，合适吗？”

    “哈哈...”男子喜笑颜开，“佞臣就佞臣，谣言止于智者，无需过多解释，身正不怕影子斜。安抚民众也好，出师有名也罢，总归要一个理由，既然理由都编排好了，就不要试图推翻。委屈嘛，要受，名真言顺总需要过场，夫人辛苦一番，听说香江文人墨客颇多，以诗会友畅聊佳话。英美十几国政要望风而动，很快约夫人会面，一朝先，风云际会敢为天下先。夫人此去任重而道远，今后之局势要以党国为中心，引领世界格局。”

    “至于小家伙...”男子沉吟道：“之前封赏驻守香江之兵团，想不到一语成谶。香江地理位置优越，肩负责任重大，要拥有绝对自主权，之前是忠勇警卫连排面不够，我看就升级一下。”

    “忠勇警卫团。”

    “暂定三千混编兵种，高配职务少将，褚文昊作为警卫团长，有捍卫祖国领土完整之责，亦有维护民众之责，同样有拱卫山城之责。”

    “致忠负责对接，暂时对外界保密，党国很穷，没什么能给他的，就他份自由吧。”

    “是！”张致忠严肃应答，同时心里暗秉，果然是压的越狠反弹越大。老孔联合众人压榨褚文昊，试图强占离岛，贬斥为党国罪臣，一文不值，试图转嫁让其承担所有罪责。

    委座一直未表态，如今倒好，二十三岁的职务少将，虽然不能公之于众，却也是记录在案，等到合适时机公布于众。

    至于警卫团，番号有，编制有，看似什么都没给，却给了最重要的自由。这种自由跟本身的自由区别很大，是代表着可以在三千警卫编制内，随意组建兵种，也就是陆海空都行，骑兵也好，炮兵也罢，随便你招收。而且委座特意点明警卫团有捍卫祖国领土完整之责，如今六成土地落入倭寇之手，也就是可以随意开战无需请示批准之意。

    有委座背书，亲自授意，也就是合法，不管外面怎么闹，都不算，你就是把他打成汉奸，也没用。

    二十三岁的党国少将，不说前无古人，怕是很难后有来者。可见委座之重视，不仅是对其本人重视，更对离岛的重视，然而此重视非彼重视，意义深远。

    何况，安排夫人香江之行，意有站台之意，虽未向外界澄清，却也说的很明白，只是普通民众接触不到这么高层次，人云亦云罢了。

    女子笑道：“你到是大方，我到香江总不能空着手，普通人家都知道礼尚往来，你让如何张嘴？”

    “哈哈哈...夫人说的是，说的是。”男子笑呵呵道：“走亲访友，那就带点礼物，致忠看看给送五十箱手雷，勃朗宁手枪配五百，子弹两万，夫人看可以吗？”

    “你不嫌寒酸我没意见。”

    “哈哈哈...”男子很长时间不知道送礼啥感觉，颇有雅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离岛百废待兴，夫人此去能争取的要争取，英美各国都腰缠万贯，随便争取点也不会失礼。”

    ......

    香江的夜晚，本来很美，很静。

    铜锣湾军统驻地。

    原本的厂房，此刻人满为患，探照灯打在纵横交错站立的四百人身上，黑衣黑裤，面容消杀！

    偌大的场地里，只有呼吸声，直勾勾盯着一步步登上讲台的男子。

    马上要凌晨，各地都很忙，只有沉寂在死亡边缘而不知的共党进入梦想。

    马汉三眼神中透漏着杀伐！幻视一周，悠悠开口：“诸位，都认识我吗？不认识的竖起耳朵听好，我是马汉三，新任香江站站长！来香江之前历任军统上海站副站长，北平站长等。我的原则只有一条，服从，绝对的服从！谁想在香江站唱高点，我就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深夜召集大家，所谓何事呢？”马汉三终于找到感觉，在北平像老鼠，在上海像耗子，东西一样，感觉也一样。

    跨步间，心中豪情壮志，“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功成名就，跨马游街，都在今晚。”王弗的谍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