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互相吸引
清晨，阳光刺破云层，探进窗内，给洁白的被子染上了一抹澄黄。 床上的男人还在熟睡，被子只盖到腰际，性感结实的胸肌大喇喇地敞着。 这时，一串铃声兀地响起，打破了宁静，顺带吵醒了男人。 齐泽眉心皱成一个“川”字，脸上全是烦躁之色，低骂了一声“艹！”，长腿往左边一抬，蹬飞被子，翻过身，手肘撑在枕头上，大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人，点下接听，带着令人战栗的起床气吼道：“说！！” 电话那头传来李静的声音，她没有被吓到，反而格外欣喜，声调比平时上扬了许多，“臭小子，你要发了。你猜公司刚给我说了什么？”没等齐泽猜，她就先说了，语气隐隐有些得意，“有个外国投资人看上你了，不仅请科莱克导演乔恩.佩德罗亲自操刀为你定制了一部影片，还提出给你十亿片酬！这可是你片酬的二十倍呀！你说，你是不是发了！？哎呀呀～没想到我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小鬼竟然那么快走上国际舞台，看来，我这娱乐圈第一经纪人的宝座可以长久稳坐了。” 乔恩.佩德罗是谁？国际大导，他的偶像，唯一的偶像！偶像导的影片，就算不给片酬，只给他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他都义无反顾去演。如今竟要给他导戏，还能当男主角，这当真属于天上掉馅饼了。 一时间，震惊、喜悦、不敢相信、害怕等各种情绪化交加，齐泽竟破天荒地怔住了。 李静等了片响没听到他吱声，吭哧笑了，“臭小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乐傻了？哎～不是我说你啊，好歹是蝉联两届金钟奖的人，有点傲气行不行？” “不行。”齐泽语气渐弱，没有了往日里的嚣张狂傲，神情竟意外地有些乖，“李姐，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我真的行吗？” “是真的是真的，你可以的，你行的。”难得齐泽收起了刺，露出柔软的一面，李静的心软成一片，使用另类的方式鼓励他：“臭小子，我不允许你质疑自己，因为你质疑自己就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快给我拿出你平时日天艹地、普天之下唯我皆傻逼的气势来。Z国演员这回能不能在国际占个一席之地就靠你了，记住，你不是为自己而战，而是为整个Z国的电影圈而战，胜则享无尽荣光，败则受无数谩骂。更何况你绝不是怯战的人，我亲手带大的崽绝对担得住任何挑战，要不然也不会受到国外投资者赏识，你说，对不对？” 李静不愧是最了解齐泽的人，一番话瞬间点燃了他的热血，筑就了他的自信心，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的傲意，“对！没错！我齐泽从小到大就没败过，勇往无畏是信条，战无不胜是结果。” 虽年逾四十，已失了年轻时的青春活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沉稳，但李静总能从这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身上感受到蓬勃的朝气和强韧的斗志，整个人也因此跟着慢慢变年轻，呵笑道：“臭小子，上午11点，投资人和佩德罗导演要见你，自己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 齐泽立即回答：“当然不用。”为了偶像，他心甘情愿带上面具。 “那就好。” 挂了电话，他的心还在咚咚地跳，抑制不住的喜悦使他嘴角高高翘起，照例忽视一堆备注为“妈”的好友发来的飞信消息，起身下床，走出卧室。 一阵粥香扑鼻而来，他环视客厅一圈，没有看到朱骁，也没想着找人，走到沙发前坐下。 昨天的衣服已经洗干净并折好放在一个爱心形抱枕上，衣服上有一张粉色便利纸，用奶糖压着，他抽过来看：阿泽，我去赶通告了，你记得吃早餐哦，爱你！ 看完后，他面无表情地把纸随手一扔，穿上衣服，拿起玻璃桌上的帽子口罩戴好，把钱包放到裤兜里，独留价值七位数的手表。 点开朱骁的聊天页面，他发出一条消息：手表送你了。 随后，从朱骁家离开，打车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偌大的衣帽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和摆了不少鞋子配饰。 齐泽转来转去，拿起这件往身上比一下，又放下，拿起那件往身上比，又放下，比来比去，愣是找不到一身合心意的衣服，他开始后悔以前拒绝李静为他添私人造型师的建议了。 刘丫丫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咬了咬唇，壮起胆子建议道：“齐…齐哥，时间…时间不早了…我觉着像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那套…”她指向一套黑色西装，“HYU的西装挺…挺适合你的，要不…你试试？ ” 齐泽斜眼看她，没吭声，她登时吓得肩膀止不住地抖动，颤声道：“齐齐…齐哥…，对…对不起…我…不该…不……”齐泽不爽地打断她：“行了，别他妈道歉了。我估计李姐跟你说过，我不对女孩子发火，你以后说话能利索点吗？”说完，他拿起那套HYU的西装，向更衣室走去。 等他关上更衣室的门，刘丫丫缓了一会儿才不害怕，小声嘀咕：“我也不想啊，谁叫你那么可怕。” 她是农村出来的二本大学生，毕业后想在大城市找份好工作，但一没资历二没人脉三没好文凭，只能到小公司上班，然而实习生的工资太低，交了房租水电，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后来干了三个月，好不容易熬过了实习期，以为要转正了，谁知主管招了个自家亲戚进来，把她一脚踹了，差点流落街头。 在饿得两眼发晕之际，大学同学给她发了张凤凰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招收助理简章的照片，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顾不上看要求，就着白开水啃完最后一个馒头，简单拾掇下自己，就搭上公交车去面试。 幸好她面试上了，李静亲自录用了她，工资待遇都很好，比一般公司高，她当场哭了，尽管当时其他经纪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她傻傻地认为她们是在同情她的遭遇，也依然不顾脸面哭了半个小时。 最后，李静看她眼睛都哭肿了，估摸她受了委屈，便好心开车送她回家。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她们是在同情她要去伺候齐泽，一个人前暖男人后脾气差得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的影帝，不仅如此，眼神时常十分凶狠，好似随时要吃了她一样。 她刚开始的确非常害怕，甚至到了见到齐泽就忍不住发抖的地步，为了不饿死她就咬牙坚持。 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她发现齐泽只跟李静发脾气，跟那些眼红他的男艺人发火，甚至打人，却从来不爱搭理女人，更遑论为难她，所以她战战兢兢地伺候着，慢慢地就不轻易发抖了，并且也从中拿了好多好处，比如品牌商送给齐泽的衣服、食品、电子产品、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他都让她随便处理掉，她挂在二手网站上卖了不少钱，手里终于有了存款，其实她打心眼里感激齐泽和李静。 而且齐泽比大部分艺人好伺候，没什么特殊癖好，拍戏期间堪称敬业典范，从不耍大牌，没戏拍就跑去玩，常常好几天见不着人，惹了事有李静处理，因而她这个助理事挺少，人挺闲的，就是对齐泽偶尔会犯怵。她相信自己会在不久之后像李静一样淡定面对。 齐泽打开门，信步走出来，对着镜子整理好领子和袖口，眉头轻蹙，自言自语：“好像差了点什么。” 刘丫丫悄悄深吸两口大气，大着胆子走过去，绕着他来回打量了一会，组织好语言，道：“有点太素了，搭俩袖扣吧。我记得齐哥你有对蓝宝石袖扣，搭那对怎么样？” “你拿过来我试试。” “好。” 刘丫丫拉开饰品屉子，取出蓝宝石袖扣，暗自给自己打气，旋即，小心谨慎地为齐泽戴好了袖扣，后背热出一身汗，她抬眼，轻声问道：“齐哥，你觉得怎么样？” 蓝宝石的剔透与蓝眸的幽邃相得益彰，令齐泽举手投足间生出一种卓然不群的气质来，他满意道：“挺好。” 刘丫丫暗松了口气，心想又get到一个齐哥不会搭配的点，以后得主动点去了解齐哥，这饭碗才能端稳。 齐泽梳好头发，确认一遍自己的形象没问题后，说：“走吧。” “嗯，好。” 刘丫丫跟在他后面，驱车来到公司。 李静和两个助理正在门口等他们，看见人来了，上去围着齐泽看了一圈，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对他竖起大拇指以示她对他着装的肯定。 一行人走进公司，李静边走边道：“投资人和佩德罗导演提前一个小时到了，你虽然没有迟到，但让人家等了二十多分钟总归不太礼貌，Z国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你待会向他们表示一下谦意。” 她穿了一身cc家的白色小香风套装，戴了一串珍珠项链，耳朵上戴了一对珍珠耳钉，她五官本就生得英气，这一套搭配下来，多了些温婉，令人眼前一亮。 “杨姐，我知道了。”齐泽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他们坐电梯来到八楼会议室。 齐泽即将见到偶像，紧张被狂喜吞没，心跳不由加速，不自觉咧出傻笑。 杨静许是替他操心过多，办事前下意识去查看他的状态，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就…想笑，她忍住笑意，戳了戳他腰侧，“臭小子，我们是来谈合作签合约的，不是来追星的，麻烦你收敛收敛，傻不拉几的，也不怕丢人。” 齐泽以拳抵唇，掩饰性地咳了两声，随即，装出一副谦谦君子温如玉的样子。 杨静挂上恰到好处的微笑，抬手轻敲两下门。门从里面打开的那一刻，她立时退到齐泽身后，让他独站C位，刻意给他制造气场。 齐泽目光着急地寻找自己的偶像，却没想到被一位美到令人窒息的外国人勾住了视线。由于他面门而坐，齐泽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大脑立刻变成一片空白，不受控制般与他对视，一双宛若猫眼石的眼睛似带着惑乱人心的魔力，令他犹如陷入了沼泽中，用力挣扎只会越陷越深，放弃抵抗只会活活困死，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大脑勒令他挪开视线，可潜意识却在拉他沉沦，两种意识陷入交战，导致他迟迟不开口说话，只定定地盯着人看。 而他也在看他，日思夜想的蓝眸比他想象中还要美丽一百倍，不，一千倍！此刻他的心就像暴风雨中海面上的怒涛，汹涌翻腾， 澎湃不止。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并沉默着，这处空间霎时变得无比寂静，还有那么一丝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