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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帝妃联手破局。尘埃落定,郡主远嫁东瀛(剧情)

    他们离开后殿时已是夜色深沉,云衍被常钦一路抱回正殿,放到椅子上坐下,并没有再让他跪。

    常钦落座主位之后,召来赵德全让他附耳过来,低声道:“多派些人手,给朕把发现云美人和郡主的地方搜一遍,看看有无蛛丝马迹。范围大一些,务必搜仔细了。”

    赵德全领了命离开坤泽殿,常钦又看了看云衍,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等了两个多时辰,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十分精彩,瞧着云衍一副疲累的模样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苏太医面色如常,上前请过安之后为云衍查看了伤势。

    云衍闭着眼,只当周围人都不存在。

    “云美人脸上的伤不严重,敷少许外伤药即可。”

    常钦点了点头,让苏太医候在一旁,随后对众人道:“朕已为云美人查验过,事实确如他所言,只依靠前面无法出精,王五福便是见证。”

    王五福给各位贵人行了个礼,答道:“确是奴才亲眼所见。”

    正殿内一时间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皇后不解地看向常玥,常玥的脸色则是更加苍白。

    常玥犹自辩解道:“便是一直忍耐也未尝不可……”

    “唔,也有几分道理。“常钦换了个坐姿,又对王五福做了个手势,“把杯子拿给苏太医。”

    王五福依言照做,苏太医接过杯子瞧了瞧,心下了然。

    常钦又对云衍道:“云美人,该你了。”

    云衍点了点头,忍着羞耻镇定下心神,不疾不徐道:“年少时,云衍生过一次大病,那时就被大夫诊断……我,我的精水,并不能使妇人怀孕。”

    众人又是一脸空白地面面相觑,随后苏太医站出来道:“陛下,这杯中的精水……应当就是云美人的吧?”

    云衍的脸颊噌的一下又红了,强自镇定下来。常钦则是点了点头,“嗯,是。”

    “微臣观察这精水稀薄浅淡,性状确是与寻常男子有异。微臣可否,为云美人请一次脉?”

    常钦点了点头,示意苏太医且去做。

    苏太医为云衍切了脉,又小声询问了云衍一些过往的表征,随后对常钦道:“陛下,云美人本身体质特殊,少时就经常以药物调理身体,微臣判断,这精水确实很有可能不足以致使妇人怀孕。”

    太医的话一出,坤泽殿当时便是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常玥身上。

    常钦眯起眼睛,道:“苏太医,你再为郡主请一次脉。”

    苏太医小心地给常玥切了脉,随后回禀道:“郡主的脉象平滑,有力而流畅,确是喜脉。”

    常玥咬着唇,眼眶通红,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带着侍卫进殿的赵德全打断了。

    侍卫给常钦行了礼,随后双手碰上一个用手帕包着的物件,“禀告陛下,我们在御花园湖边的几块乱石缝中发现了此物,此物藏得十分隐蔽,若是不仔细查找,恐怕很难发现。”

    常钦打量着那块粉色的手帕,问道:“这是何物?打开看看?”

    侍卫顿了顿,然后才揭开了手帕,露出里面的东西。

    周围的女眷看到那物时都撇过了头,其他人的面色也透着几分古怪。

    常钦接过手帕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之后,挑了挑眉,“角先生?还是白瓷的?赵德全,宫里有这种东西吗?”

    赵德全躬身道:“回禀陛下,宫里不产此类……淫具。若是奴才没记错的话,便是番邦进贡而来的,也都是玉制的物件儿,并无瓷制的。”

    常钦又看了看那条手帕,只见手帕的一角绣着一个“玥”字。

    再看常玥,她已面如死灰,半分精气神也无了。

    常钦把手帕和角先生递给皇后,皇后面色不佳的让下人把角先生拿开,仔细端详着手帕,随后拎着让常玥看,“玥儿,这可是你的手帕?”

    常玥跪坐在地上,低头抽泣,半晌才道:“是我的……”

    皇后又是震惊又是不解,“你,你这是……”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常玥无力再争辩,垂着头哑声道:“是我构陷了云公子……我腹中的胎儿,不是他的……方才在御花园,是我架走了醉酒的他,然后用角先生伪造了行房痕迹。他不知情……”

    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云衍无甚情绪地看了常玥一阵,随后移开了目光。

    皇后简直要气得晕过去,抚着胸口顺了顺气,然后才道:“你,你真是……好啊……好啊……”

    常钦坐直了身子,面色冷峻起来,声音也带着几分威严,“你为何要构陷云美人?腹中胎儿又是怎么回事?”

    常玥哭着哭着忽然又笑了,抬头看着常钦的目光带着几分恨意,让常钦一时间有些不解。

    “哈哈哈哈哈……我活了十八年,就只恋慕过一个人,他却是皇帝的宠妃……哈哈哈哈哈……”

    皇后和其他几位娘娘都惊骇万分,呆愣在原位,云衍则是神情淡漠地别开了头,而常钦定定地看着常玥,目光十分复杂。

    常玥笑够了之后又哭泣起来,看上去像是陷入了疯癫。皇后刚要吩咐下人把常玥拉走,常钦却抬手阻止了皇后,静静地看着常玥。

    常玥抹了把脸,跪坐在地上喃喃地继续道:“自从知道云公子是心甘情愿留在宫里,真心倾慕陛下之后,我伤心欲绝,终日在家饮酒。有一日我喝得大醉,把身边的侍卫当成了云公子……胎儿就是这样来的……”

    “在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之后,我十分惶恐,无论抓药还是打胎都可能会暴露……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或许能使云公子离开皇宫,与我成亲……”

    常玥凄凉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我太蠢了……”

    常钦叹出一口气,略带几分怜悯道:“你可知,即便你成功构陷了云美人,他也不会如你所愿与你成亲?你这想法,也未免太过简单了。”

    常玥苦笑着道:“是啊……皇室中人,从来身不由己。”

    一直静坐在一旁云淡风轻的云衍此时却是忽然开了口:“便是身为普通百姓,云衍也不会这样就范。郡主可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至死不渝’?那并不是空话。”

    常玥低着头,面色灰败,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和话语。

    这一刻,常玥是真真切切感到了悲伤。她的所作所为仿佛一场闹剧,从头到尾就只有她自己在出演,最终落得个惨淡的收场。

    常钦温柔地看了云衍一眼,随后又恢复的威严,“郡主常玥,诬陷宫妃,责令从今往后,无召不得入宫。其他事宜,宣庆亲王进宫吧。玥儿,你可还有话要讲?”

    常玥颓唐地摇了摇头,再没讲一句话。

    这晚的事,常钦下令不准外传,也算是顾及了庆亲王的颜面。庆亲王听说自己的女儿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险些气得中风,连夜就把常玥送走关进家门,不准她外出。

    庆亲王面上无光心中忐忑,不知常钦要怎样处罚自己,他跪在常钦面前道:“陛下,是臣教女无方,臣愿受责罚。玥儿犯下大错,臣不敢求陛下原谅,只希望陛下不要让她受皮肉之苦。”

    常钦平淡道:“朕宣皇兄入宫,便是为了商议此事。皇兄觉得,朕该如何处罚玥儿?”

    庆亲王低着头,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他知道常钦一向杀伐果断不会手软,虽说平日里对他们这些兄弟姊妹还算温和,但这次是自己女儿动了皇帝宠妃的念头,伤了皇家颜面,谁知常钦会不会严惩?

    于是庆亲王心一横,磕了个头,索性自己提出来惩罚,“先前东瀛使臣曾提出和亲……臣,臣愿送玥儿,远嫁和亲,给东瀛王子……做侍妾。”

    最后三个字庆亲王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常玥是王爷的长女,莫要说和亲,便是嫁一位新科状元做正室也是配得的。送出去给东瀛小国做妾,算是相当不体面了。

    可她得罪了皇帝和宠妃,又怀过孕,送出去和亲怕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常钦深深地看了庆亲王一眼,随后点头道:“好,就依皇兄所言。后面的事宜由礼部与皇兄接洽。至于玥儿腹中的胎儿……”

    庆亲王忙道:“陛下放心,此事臣会处理好。”

    一碗滑胎药,拿掉了常玥腹中的胎儿,那个与郡主有染的侍卫也被秘密处死。

    和亲的时间被定在了三个月后,常玥被禁足在家中不准外出,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此事过后,知情的宫人们看云衍的眼神都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意味。有不少人心想,何止红颜会成为祸水?这位蓝颜也不遑多让。好在是个不能致孕的,否则不定有什么苦头要吃了。

    云衍并非不知道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他心里也有着几分惆怅,但在看到常钦一如往常地处处维护宠爱他,心里那点惆怅很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但有些事情,他心里存了几分疑问。

    常玥出嫁前的半个月,托了下人秘密给云衍送了张纸条,约他在宫外枫树林相见。

    云衍思虑片刻,决定赴约。若樱和若桑虽不赞同,但拗不过她们公子,于是二人只好一起陪云衍出宫,寸步不离。

    常玥是偷偷从家里跑出去的,穿着披风戴着兜帽,脸上还挂着面纱。她看起来比过去沉静了许多,姿态稳重,仿佛短短两月,就成长了十数岁。

    “这次约你出来……是想和你道个歉。往后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见了,我不想让这句歉意相欠一辈子。”

    常玥淡淡一笑,眼中平静无波。

    云衍久久无言,过了许久才道:“罢了。”

    曾经的愤懑和感慨已经褪去,他被常钦呵护得很好,再纠结这些也无甚意义。

    云衍释然,轻声道:“山高水长,此行路远,万望保重。”

    “嗯。”常玥温和地看着云衍,“虽说落得如此下场,但我不曾后悔恋慕过你。”

    云衍的目光带着几分复杂,却是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好在常玥没有等云衍应答,而是自己说了下去,“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能久留,就此别过。”

    常玥离开之前,回头深深看了云衍一眼,随后道出一句别有深意的话:“后宫本是是非之地,深不可测,往后一定要万分小心。祝你一生顺遂。”

    云衍点了点头,“我都明白。”

    常玥性格开朗心思单纯,这样阴损的招数怎么可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云衍一早就想明白了,只是什么都没说。

    云衍目送着常玥离开,随后目光凝重地看向皇宫方向,半晌才和若樱若桑道:“回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