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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子承母业

    第一章 子承母业by梨淘淘

    “娘,您可还好?”

    没有祭品,连个像样的灵位也没有,只有一块边角磨得圆润的木牌立在墙角,陈旧的墨迹工整地书写着“先母苏氏之位”。可梁越仍是恭敬地对着牌位叩拜,以一根点燃的细枝代替香烛插在牌位前。

    “娘,儿子还是老样子。”

    梁越跪在母亲的牌位前,就好像母亲还在世那般与她闲话家常,神色沉静,语气平淡,看不出悲喜。

    “还是困在这处,还是……”,梁越顿了顿,神色终于有了些波澜,笑了,却是冷冽的自嘲,“还是伺候同一班阉人。”

    说完了这些,也没什么可再说的了。他不求先母在天之灵保佑,母亲在世时就已坎坷困苦,更别麻烦一缕虚无缥缈的鬼魂做什么了。

    梁越生母苏挽星本是先帝妃嫔,书香门第的乖巧女儿,眉目含情,顾盼生姿,加上一副柔情似水的性子,一入宫就得了圣宠,短短两年位份就晋了三次,刚至嫔位又有了身孕,先帝大喜,已合宫上下传了口谕,要封她为妃。可就在这个当口,风云骤变,先帝突然下令将其幽禁宫内,寸步不得外出,母族上下也都下了狱。月余后,苏挽星被废妃位,贬为庶人,迁居北三所,苏氏一族尽数流放。

    世事无常,不过月余,苏挽星从云端跌落泥沼,从椒房宠妃到冷宫罪妇,这般变故与凌迟处死相比也无二般。

    可苏挽星还是挣扎着活了下来,还生下了梁越,可已沦为庶人的她剩下的孩子自然也是野种。先帝早逝,并未留下子嗣,也无人想起这颗冷宫里生出的杂草。

    兄终弟及,自古就有先例。吴王势大,众臣推举下理所应当登上九五至尊。一朝天子一朝臣,所谓先帝血脉,也就不值一提,不过就是冷宫中又多了个无人问津、任其自生自灭的游魂野鬼罢了。

    北三所是这偌大皇城内最破败的一角,皇城内所有人都刻意不去提及,听到了也像是脏了耳朵一般。历代来所有被贬为庶人的嫔妃都迁居此处,活人一旦进了北三所,就只能横着出来。苏挽星也不例外,随着她进宫的奶妈丫鬟都已被仗杀,她只能在仓促间收拾一切方便携带的物件儿,没多久就被推搡着押往北三所,被投入一处破落的小院中。

    梁越便是在这里出生,且从未踏出去过,他从未见过高墙之外的世间,从小到大也只见过把他艰难拉扯长大的母亲和时不时送饭的太监。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梁越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不仅乖巧可爱,还聪敏过人,刚刚能走好路就随着母亲打扫院落,有模有样地为母亲捶腿揉肩,连母亲随口说出的诗文,过了几日竟能流利背出。

    两个人的小日子清苦却甘甜,苏挽星虽容颜见老,可梁越渐渐长成了眉目清秀的少年郎,虽困于囹圄中,却一点没耽误他生成了个舒朗自在的好性子,能将母亲一切愁容消融化解;虽年纪小却也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从修补瓦房到生火烧柴都不在话下。可岁月静好的假象就在他十五岁生辰那日土崩瓦解。

    十五岁的生辰这日,苏挽星还是一如平日里的温婉和美,可梁越却察觉有异,追在身后问母亲是不是有喜事,见母亲笑而不语,就大着胆子抱着撒娇求问,苏挽星被梁越逗的哈哈大笑,拿出藏好的小布包交给他。

    梁越一大开,怔住了。布包内是一方新砚台、一个墨条、一只毛笔和几张新纸。他从来都是用手指蘸水或者用树枝在地上写字,有一支母亲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旧毛笔,也舍不得用,偶尔掉了几根毛,还心疼的不行,而砚台这东西只是听母亲口中说过,却从未亲眼见过。梁越喜出望外,那日什么也不想着做了,就抱着砚台笔墨反复地看,连他手指摸过的地方也要再用衣袖抹干净,就连睡觉也紧紧抱着自己的宝贝不撒手。

    许是白日里过于兴奋了,夜里也睡得不踏实,睡到一半梁越起身放尿,却发现母亲不在身旁,到了院子里竟发现平日里紧锁的大门开了个缝。他跨出了十五年人生以来的第一步,不同于破旧的小院,门外是深夜里肃穆层叠的宫墙,似是翻滚怒吼的深渊黑浪,要将小小少年吞没压扁。

    恐惧汹涌袭来,梁越心口沉得很,只想快些寻到母亲,他见到不远处的矮房里灯还亮着,偶尔有一两生细碎的笑声,那笑声听得瘆人。

    梁越走进,透过窗纸破洞看进去,而这一眼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矮房榻上是三个脱的精光的太监,塌上有一位同样赤裸的妇人,大张双腿,露着秘穴,身下的一个太监埋头舔舐中;目光上移更加淫荡不堪,一个太监跨坐在妇人肚子上,夫人捧着双乳,将太监残缺的性器纳入肉软的肉缝中摩擦,另一个太监靠坐在一边,两只脚踩在妇人两侧脸颊上,而两只脚趾夹着伸出来的舌头,嬉笑间亵玩着。

    眼前的一切像地狱里伸出来一双血淋淋的手,将梁越开膛破肚,直捣心房,扯出他的心,摔打在地上,又一脚踩得稀烂,连给他一点铺垫和缓冲的间隙都不肯留。

    “娘!”

    梁越彻底疯癫,他脱口而出,疯了一样冲进房内,不要命一般撕扯打骂一旁的太监。脱下上衫裹住赤裸的娘亲,太监们知道这种事闹大了不好,也不敢陷入撕扯打骂中,只将他母子二人嘴堵上了,胡乱捆到一起,又塞回小院里,将大门锁得牢固。

    苏挽星被亲生子撞见自己如此龌龊之事,掩面哭泣不止,不准梁越踏入屋内半步,任凭梁越在屋外怎么求怎么哭都不打开房门。

    过了没多久,只听见“咚”的一声响,随即房内一片静默,梁越情急之下撞开,发现母亲已倒在一片血泊中。

    苏挽星已一头撞上房柱,头破血流,梁越欲跑出去让太监找大夫,可苏挽星死死拉住他,哭着摇头,求他不要去。

    “小越儿”,苏挽星气若游丝地唤着梁越的乳名,“小越儿,小越儿”

    “是娘不好……”

    “是娘脏了你……”

    她拼着最后的力气也要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就这样在她的不堪中,在梁越颤抖的怀里,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可那双眉目含情的眼再也没有闭上过。

    一张破草席一裹,苏挽星终是被抬出了北三所。

    梁越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只是终日呆呆傻傻地看着母亲被抬出去的方向。最后,在太监打骂下,硬生生撬开牙关,塞些粗糠进去,才保住一条小命。

    从那之后,梁越从母亲的“小越儿”变成了太监的“越狗儿”。

    王贵儿今儿在别的宫里受了屈,挨了些打,憋了一肚子火,入了夜后就直奔梁越这儿找回做主子的感觉。他进了房后,见梁越只是一副痴傻模样对着他早去老娘的牌位,连个人都不叫,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脚踩上梁越肩头,将他踩在地上,踹了两脚,边踹边骂:“你爹来了,他妈的也不知道叫人,你个小杂种。”

    被踩在身下的梁越,虽然攥紧了拳头,但仍就归于顺从。

    “干爹好。”

    在北三所里这些被拘着的人里,王贵儿最喜欢去找梁越,不仅因为梁越是个全乎男人,多了点可玩儿的东西,也因为梁越这里干净,不是身子干净,而是无论玩的有多脏,下一次来到这儿梁越都能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不像其他的罪妇那里,人痴傻了,房子也不收拾,有的更是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屋里,经过都嫌烦,更别提去肏了。

    像梁越这种随遇而安的婊子,谁能不喜欢呢?

    王贵儿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梁越床上,召唤着他。

    “越狗儿,爬过来,伺候你小爹爹。”

    梁越看不出任何抵抗,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尘,手脚并用地爬到王贵儿身下,解开裤带,又解开缠在太监残缺性器上的棉布袋子。

    这些半去了根的太监,多多少少都漏着尿,平日里伺候的时候只能在下身缠上棉布袋子,包着棉花,接住时不时露出的尿。因此,这些下等太监身上经常一股尿骚味儿,也就是贵人口中的太监味儿。

    梁越含住丑陋的性器,舌尖舔舐着堆叠的褶皱,积了整日的刺鼻味道冲进鼻腔,要将他身上每一寸也沾染上太监的骚味。

    母亲为她取名为越,就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穿越阴霾,逃离囹圄,可如今的他仍是困在随时坍塌的危房中,困在腥膻腌臜的阉人胯下。

    梁越口上功夫了得,没几下就刺激的王贵儿兜不住了,淅沥沥的尿水喷了出来,梁越乖巧地退了出口,他知道王贵儿喜欢看他的脸被尿喷射,喜欢看他的衣衫被尿打湿,喜欢看他这副比太监的尿还低贱下作的丑态。

    王贵儿稀稀拉拉淋了好一会,梁越低眉顺目,眉角睫尖上都结出了水滴,尿液顺着下颌流到下巴处,一滴又一滴,滴在地上。

    王贵儿眯着眼,用手挡着梁越的下半张脸,仔细端详着。

    “啧啧,你还别说,你这上半张脸长的还真像你老娘,是个美人儿”,王贵儿撤下手,又开始嫌弃起来,抬脚就招呼上去,用脚尖指指点点起来,“仙女儿菩萨般的眉眼,最后整张脸就毁在这颧骨和下颌上,跟你恼人的性子一样支支棱棱的。”

    见梁越仍是一副低头不语,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王贵儿脱了布鞋,揪着梁越脖子,用鞋底抽打起来,白日里的委屈,加上梁越让他平白又多生出来的闷气,让他下手极重,鞋底抽得脸颊啪啪作响。

    鞋底的尘土混上尿液,混成了泥,一张白净的脸上一片脏污泥泞。

    打还不算,嘴上也没停下咒骂。

    “你这张脸,你爹我抽你都嫌硌手,小婊子,给你打肿了就不硌手了。”

    打了好一会,梁越的脸红肿了起来,终于看不见恼人的颧骨了。

    王贵儿颇为满意地欣赏自己的大作:“这不就好看多了,你要是性子软一点,也不用挨这顿打了,不是么。”

    说到这节,王贵儿又开始怀念起苏挽星。

    “你娘那性子跟她的胸脯子一样,软糯的呦~啧啧,都能掐出水儿来。”

    “我们哥儿几个可真是好命,本来以为领了个苦差事,接过能玩到皇帝老儿的女人,真他娘的爽!”

    一个没根儿的太监,还开始伤春悲秋起来。

    “可惜了,你娘走得早,我们兄弟几个可是真真儿的喜欢她,给了她不少好东西。唉,都还没玩够呢,就被你着短命催的给气走了。”

    王贵儿每一句风花雪月,都是割在梁越心口上的伤,三年了,那伤口从没愈合过。

    疼吗?

    梁越不疼,他的心早没了。无心之人,哪来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