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罗询招了个出租车，两人坐上车后，江天闻嗡着声说：“我不想回家。” “我知道，我们去住酒店好不好？”罗询握着他的手，把他的拳头全部包裹住。 “我没钱。” “我有钱养你。” “嗤，说这话的都是骗小姑娘的。” “我跟那些渣男不一样，我以后都把钱交给你保管。” “谁稀罕你的钱，关我屁事。” “我的钱都是你的。” “罗询，你烦不烦。” “天闻，我人也是你的。” “再废话就给我滚。” 江天闻实在比不过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罗询，他把脸转向窗外，缩回自己的手，再也不理罗询，假装欣赏城市的灯光。 到了罗询常住的酒店，办理好手续后，江天闻直接把想要进来的罗询锁在门外。罗询无奈地笑笑，也去了隔壁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江天闻没有通知罗询，一大早就退了房间离开了，只留下了几百块钱拜托前台交给他。 之后的日子，江天闻又开始懊悔那天晚上的自己怎么开始依赖起罗询了，罗询难不成真的会下咒迷惑人心吗？他的脑海又开始浮现出那晚他哄着自己的画面，渐渐地，他的耳朵和脸颊都染上的粉红。他猛地清醒过来，发出一声“操”，吸引着周围的人都不明意味的看着他。 江天闻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仓皇而逃。 “不会的，不可能！我可是爷们儿，我怎么能总是想起罗询这个狗东西。”这是不正常的，罗询对他做了这么多天理不容的坏事，他怎么因为自己一时的软弱就原谅罗询呢。罗询根本就是觉得他好玩，被罗询表面的温柔给迷惑的他才是真的要完，罗询这个畜生可不就是等着自己上套呢，他要陷进去那才是脑子被屎糊了。 江天闻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一定要远离罗询，有多远离多远。 罗询并不遗憾那晚没把他就地正法，只是江天闻还是待在教室里不出来，午饭的时候也对他东躲西藏的，像个泥鳅似的滑不留手，他很难抓到他。而且快到期末了，就算是他，也没有功夫天天逮人，一个高三学生最重要的，还是学习。 东风一刮，枯黄的树叶簌簌掉落了不少，就算是由园丁精心培育的花草也抵挡不了刺骨的寒意，呈现出颓丧的病态。 罗莹和罗柯来到云宅，即使看到这些恹恹的园林景色，也心情高涨。他们随着领路的仆人穿过三面灰墙叠影中的影壁，又游过了环绕着水榭的回廊，移步移景，他们开始紧张了起来，原本挺直的背脊没来由地有点怯意。 正厅里巨大的水晶灯从天花垂下来，不同角度的光映射着每一个衣冠楚楚的人。罗老太太坐在主位，旁边坐着罗正垣和黄佳慧，家宴没有邀请客人，顺位下来便是家族中二房三房的长辈，接着就是罗询，他身为大房的长子，便坐在所有的小辈前面。对此，没有小辈敢有质疑。 长辈们互相寒暄，问候完老太太，做生意的就商讨各自的生意，从政的就聊聊各自的政绩以及揣测中央的下一步计划，搞艺术的就开始表演一番自己的才华，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罗询有一搭没一搭恭敬回复着长辈的询问，有些烦不胜烦。直到罗莹和罗柯一身华服的到来，罗询这才有了点乐趣。 罗莹和罗柯对着老太太鞠了一躬：“老太太，我是罗莹/罗柯，给您请安，祝您新春快乐，健康长寿。”他们又给罗正垣和黄佳慧问候了一声：“父亲、母亲，新年快乐。”，然后起身往罗询方向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说话。 老太太收敛了点笑意，矜持地说道：“同乐，你们也是第一次来云宅，就先坐在罗询旁边吧。”又示意一旁的管家，管家立马上前递给他们两个红包。 罗莹和罗柯有些犹豫，但还是坐在了罗询身边，打了个招呼：“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罗询对着两人微微一笑，仿佛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两个人却瞬间被这样的和善吓得笑容僵硬，头皮发麻。 罗正垣对儿女之间的友好相处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给在座的亲戚们介绍正式认祖归宗的两个私生儿女。黄佳慧暗地冷笑一声，扶着身上的貂绒大衣暗骂着：“上不得台面的贱种。” 晚宴和平地度过后，长辈们还有更多的大事等待着商议与合作，罗询叫住了罗莹和罗柯，说是一起去欣赏庭院风光。罗询走在前面，罗莹有些害怕，罗柯握住妹妹的手，走在中间，防备地看着罗询遮天蔽日的背影。罗询一直在前面走着，罗莹和罗柯在后面精神也一直高度紧张，今天的晚风格外的汹涌，就算是有嵌入石雕的路灯在脚下引示，也有源源不断的黑暗被吹到他们周围形成一个黑罩。罗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哆嗦着叫了声：“罗询，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罗询终于停下来脚步，转身看着他们被风吹得颤抖的蠢样，又开始觉得无趣了起来：“我最近听到一个好听的鬼故事，你们想听吗？” 罗柯把罗莹挡在身后，色厉内荏：“罗询，我早就给父亲说了你让我们来庭院，我们要是出了事，你觉得你能逃脱得了责任！” “看到旁边这个池塘吗？很久以前，有个小提琴手，她总是在这个池塘旁边拉一首曲子，曲子凄美婉转，听到的人无不为之落泪。”罗询说到这儿，语调高低错落，极富感情，像是沉浸在这个故事中，“她之所以总是在这里拉小提琴，是因为她生前爱上了一个薄情的人，那个男人有自己的家室，却承诺会跟妻子离婚然后娶她。可是男人最后还是丢掉了誓言，反而在她给他演奏曲子时将她推下了这个池塘。” “罗询，你别装神弄鬼的！哥，我们回去吧，不要跟他在这儿废话。”罗莹在漆黑的夜里什么安全感都没有，她往后一看池塘，刚来时看到的清澈怡人的河水竟变得像墨一般粘稠，令人恶心。 罗询此时的声音仿佛是飘在天上：“你们猜最后怎么着？她变成了一个厉鬼，一旦有人靠近这个池塘，她就会弹奏曲子，引诱着行人掉进池塘，永远陪着她。” 此时，一道小提琴的声音划出一个裂帛般的音调，刺耳地响彻在他们周围，而他们一转身，罗询就不见了踪影。 “哥！”罗莹顿时吓得哭出了声，死死攀着罗柯的肩膀。罗柯心态也有点崩溃，但他还是相信这世界上不可能有鬼，肯定是罗询又在捣鬼吓唬人。 “罗询，你给我出来！你拿着这种小把戏吓唬谁呢，就算这世上有鬼，也会第一个收了你这个疯鬼！”罗柯大声叫道，搂着罗莹打算先离开，之后再找罗询算账。 忽然，一个举着小提琴的影子在池塘边站着，一对上他们，便极快地向他们飘来。 “啊！”两人都惊吓地大叫，分别逃向了不同的方向。可是影子对他们穷追不舍，并把他们逼到了池塘边，两人双双跌入了池塘。过度惊吓让他们崩溃哭叫：“救命啊，我不想死啊！爸，救我们啊！”但其实池塘并不深，倒是因为他们剧烈的扑腾，河底的淤泥把他们的脚禁锢得更深了。 等到仆人们把他们救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只剩一口气吊着，差点就厥过去了。 罗询捉弄完了两人，连日来见不到江天闻的不快也消散许多。虽然罗柯和罗莹太蠢了，玩死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但尝不到红唇的日子真难熬，这点乐趣也就聊胜于无，权当饭后小游戏了。 罗柯和罗莹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就出院了。他们双双伏在罗正垣腿上声泪俱下，控诉罗询惨无人道的行为，但这对罗询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罗询始终是罗家最耀眼的嫡长子，他的地位，谁都撼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