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闲暇
白赫轩再次被叫醒的时候，总算彻底清醒过来，摸出手机慢腾腾地走到洗漱间刷牙，首先无视工作群99＋的消息，再无视某位听到钢琴家回去发疯的员工，果断打开黑心鹿的对话框。 年轻真好，还能通宵打游戏。 看到消息的时候，白赫轩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笑着的，叼着牙刷在表情堆里翻了半天，没什么合适的，最终还是打了一个好字，默默关掉了手机。 “哥，开学的家长会你去嘛？扬旭哥现在是教导主任，不去叙叙旧？” “咳咳咳、教导主任......操，赶紧递给我几张纸。” 洗漱完正边看电视边吃饭的大懒猫差点被这句话噎死，咖啡都差点打翻在床上，幸好只撒了一点在衣服上，白赫云看着搬出小桌子在床上吃饭的哥哥，翻了好几个白眼，骂道：“哥，你腿没断吧？走几步去桌子那边吃会死吗！” “会死。” “你是病人吗？！” “嗯，原发性懒癌晚期。” 你不就仗着在家有人洗衣服吗！在家就是这幅德行的哥哥简直无药可救，是不是得感谢一下陆正一？有人在这只懒猫多少还会注意形象，甚至主动收拾房间，最近偶尔过去连卧室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你说杨旭当了教导主任？我还以为他会当班主任，他认出你没说什么吧。”白赫轩连忙转移话题，深怕亲爱的弟弟一气之下把小桌子移开。 “他说，你欠的检讨究竟什么时候给他。” 白赫轩嘴角抽搐，多少年前的旧账都还记得，真不愧是上课成瘾的人民教师，他犯的错太多都快忘了究竟是哪件该写检讨。 当初他妈随便去大学逛逛，然后捡了个家教，好巧不巧就是杨家的大少爷，还美名其曰，对家仇人的儿子就是朋友，朋友？！他打架和逃跑的技巧都是在那段时间练出来的，但高考能考那么多分也全靠那混账。 但，有谁想跟可怕的老师叙旧呢？ 优雅地抬着咖啡喝了一口，假装没听见：“这个女主太傻了，上去扇渣男一耳光啊！” 白赫云坏笑着说道：“我听朋友说，陆正一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宠得跟亲哥一样，在良高上学的都知道，很出名！我没有刻意打听！” 言下之意，要是那位知道你把人家纯洁的小鹿给带坏了，等着被揍吧。 说完立马麻利地跑下楼，毕竟他也不想被亲哥揍，真没打听嘛，朋友说了，他正巧听见而已。 白赫轩默默叹气，八卦精！他为什么有一只八卦精弟弟！回想给陆正一发的那堆非正常的漫画，成年人看了都觉得猎奇的虚拟图片。 不太妙呢。 现场搜索。 「遗书格式大全。」 「如何快速逃跑。」 「野外生存该带些什么？」 ...... 直到下午回到家，看见又在沙发熟睡的陆正一都觉得非常可怕，很想抱着大腿祈求千万别把他供出去，想在他家待多久都可以！ 正想叫陆正一起床的时候，只见小鬼像鬼片里那样一言不发的坐了起来，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啊啊啊啊啊啊！” 吓得白赫轩丢人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结果差点被神出鬼没的饼干绊倒，幸亏陆正一反应及时伸手拉了一把，只是一个没站稳，又正巧跌到在对方怀中。 白赫轩简直想找个地把自己埋了，结果察觉到有些偏热的温度，皱了皱眉头。 这小鬼原本就有这么高的体温吗？！而且睡美人罕见的醒得很快。 “白医生，我有那么吓人吗？” 陆正一被一个大男人结实地撞了一下，疼得要死，但低头看着怀中愣住的笨猫猫，心痒难耐，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坏心眼地欺负他，故意不让小猫逃跑，潜意识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腰部，有点硬，原以为懒猫猫不爱运动会有点软乎乎的，结果没想到背部的肌肉意外地很结实？ “撞伤了，白医生不付医药费不让你走。” 原以为医生会发火，没想到白赫轩反常地抬头仔细观察他的脸，甚至还有一丝担忧的神情，直到一双冰凉的手触碰到额头这下换陆正一愣住了。 太近了，那双眼睛真的好漂亮，不是常见的黑色，而是像琥珀一样的浅棕色，晶莹剔透，好想触碰，好想...... 白赫轩瞧着某小鬼发呆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他俩的姿势不太对劲，相当不对劲啊！迅速起身，陆正一同样也没料到医生力气那么大，他环顾住对方的力气可不小。 “等等，别动。”白赫轩被别的事情干扰，压根就没留意陆正一是故意碰他，只当是某位孩子烧得有些糊涂潜意识在撒娇。 陆正一看见去拿温度计这才后知后觉的抬手试了试自己的体温，好奇怪，什么时候发烧了？难怪睡得这么浅。 想到上次发烧还是小学，可能是通宵回来他洗了冷水澡，然后，又忘了回房间睡导致的？ 白赫轩把温度计递给陆正一，十分钟后，37.9℃，低热，随后熟练地从药箱翻出退烧药，熟练地拿着退烧贴放在额头，熟练地准备横抱起...... 没有！这不是弟弟！他没有这么大只的弟弟！ 尴尬地递过热水让陆正一吃药，解释道“抱歉，习惯了，赫云从前经常生病。” 陆正一隐约猜到白医生大概是想到了他弟弟，这一套治疗可太熟练了，虽然是医生，但也不会这么仔细地照顾病人吧，能享受特殊照顾，他是幸运的？ 看着有些慌乱的白赫轩，轻笑着安抚道：“白医生，不用那么紧张，我很久没发烧了，我听说偶尔发烧有利于健康？是不是真的。” 尝试转移话题来掩饰内心的雀跃，第一次这么期待自己是病人，偏执的时候，疯狂锻炼，连一点咳嗽都会格外注意，生怕自己又成为‘病人’，治疗完成后，虽没那么极端，但早习惯了运动，身体素质，应该很不错。 白赫轩也不想透露自己久违的负罪感，太丢人了，多少年都改不掉的习惯，赫云也骂他太大题小做。 潜意识咬了下唇分散注意力，重新看着陆正一，确实没什么问题，甚至都没多少虚弱面容，还能活蹦乱跳跟他开玩笑，回应道：“是的，适当发烧能清除掉不少病原体，你是不是缺乏运动？” 白赫轩眼睛闪着小星星，不怀好意地盯着对方，小屁孩一定跟他一样的宅，毕竟没看见对方锻炼过，最好是比他还缺乏运动，这样就能光明正大地偷懒！ 然后下一秒，那一丁点的怜悯心，彻底烟消云散。 陆正一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揭穿道：“白医生，我在学校每天早上都会晨跑，5公里起步，高一开始就在篮球队，下午几乎都是在训练，周末还喜欢骑自行车出游？” 白赫轩默默吐血，总算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看见的健硕肌肉，非常完美的身材，身高还比他高了那么一点点。 “啊，体温计一定是出问题了。” 气呼呼的猫猫扭开了头，打开了电视刷起了爱情电影，虽然赌气不跟他说话，但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整个下午都静静地陪在他身旁。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却暖得让人迷失在这一份温柔之中。 忍不住伸出手想触碰太阳，想感受更多暖意，不带有过多的同情，不带有多余的怜悯，只是普通的关心，普通的陪伴。 原来他也能拥有如此普通的日常。 时间渐渐流逝，夕阳染红了天际，电影中柔情的一吻宣告着完美结局，偏偏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如此闲暇的场景。 “白医生，我该上班了，你答应我的不准反悔。” 早就退烧的陆正一，伸手拽着想要逃跑的某人，可怜巴巴的祈求道：“最后一天，免费请客哦。” 白赫轩扭头就看见一脸无辜的小鹿，能不能不要把白嫖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信不信老板扣工资！ 叹气骂道：“今天最后一天，可以提前下班吧？” 知道这是白医生妥协了，陆正一高兴地直奔浴室，这次涨记性了，老老实实用热水冲澡。 换好衣服后，白赫轩抱着一个黑熊毛绒头套在门边静静地等着，夕阳透过窗户洒在身上，宛如雕塑那般美得动人心弦，只是对方有些僵硬的肢体，还是暴露他想要极力隐藏的焦虑。 “这个点，没有多少客人的，店长也不在。”陆正一走上前接过了那个厚重的头套，悄咪咪凑近白赫轩，坏笑着摸出钥匙展示道：“而且今天是我开门，什么时候过去都可以，客人没准以为今天不营业呢。” “......” 总感觉他的店，迟早得完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