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下山

    慕初明看起来倒显得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我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等他衣着完了，他就将我赶回了自己的房间，让我也自去洗漱。

    ——

    慕初明这次看起来是要带我下山。

    下山的路是很幽静的，这遁寒山虽冷，却也有些灵物在这边生存，只不过都没什么动静一般。那些兔鸟之类的，似乎是得了灵气，奔跑飞翔速度也尤其快，不过瞬间就擦过我视线范围，远去了。

    远处的其他灵山也各有姿态，有的颜色殷红，像是遍山开着红花红叶，有的远远看起倒像是炊烟一般，热闹异常。

    各个灵山上的长老性格不同，有喜好热闹的有喜欢宁静的。

    我也没有二话地直接跟在了他的身后。只时不时地打量一下他的背影和远山之景。

    一直到了炼丹的药坊这边，慕初明让我安然待在外面，别乱走动。

    他自己过去了前面，不知道慕初明在里面做什么，我只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倒也没什么熟识的人。有些外门弟子见我眼熟，也只是唤我一声“师兄”后就离开了。

    慕初明似乎是要出来了，我往里面看了看。

    突然被一个女声喊住了，很耳熟的声音，我转头看她。

    冯亭婷还是扎着双髻，发上的发饰似乎是白色绒球，还有些银制的小蝴蝶，在她的行动之间仿若有灵一般，一动一动的。冯亭婷站在我身边冲着我微笑，手上还拿着一个木箱子，木箱子尤其精致，隐隐环绕着一股灵气。

    冯亭婷冲我问道：“方师兄在这里做什么呀？”

    我对冯亭婷的印象不错，觉得她娇俏又可爱，她的脸是圆润的肉脸，看人的时候那双纤长的眼睫也一闪一闪的。

    “喏。”我微微偏头示意里面有我的师父，慕初明。

    冯亭婷一双眼更亮了，但神色却有些畏惧：“同光长老呀！他好厉害，但是好冷漠的。”

    我问她：“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冯亭婷冲我甜甜一笑，将手上的木箱子冲我这边抬了抬：“我师兄闭关啦，他让我定期帮他拿一些有助他突破的丹药……”说着她突然瘪起嘴，粉红色的唇嘟起来，尤其可爱，“他可太讨厌了，老是让我帮他跑来跑去，自己就知道闭关修炼。自己的事不知道自己做！”

    冯亭婷似乎很高兴我能听她的抱怨，拉着我的袖子又是一顿吐苦水，跟我说她那奇葩师兄寻常让她做的事情。

    突然，她一拍脑袋：“对啦，我今日听镇守村镇的那些其他修炼小家族们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听说这一次大概你师父，嗯，就是持剑尊者大概会过去剿灭祸端呢！”

    我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冯亭婷：“我还没听说这件事……”

    “啊？”冯亭婷突然挺起小胸脯，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是少女独有的娇俏，“那我消息真灵通，嘿嘿，方师兄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先知道了！”

    “真棒。”我笑着拍了拍冯亭婷的肩头。

    冯亭婷侧身看到慕初明已经出来了，与我挥手作别后就跑了进去。

    慕初明当然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少女，他出来的时候扔给了我几个丹药，吩咐道：“从今日起，你回去打坐，不到筑基期不要出来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手心的丹药，抬头与慕初明对视。

    他的眼眸深邃，颜色又深。

    “师父？”我抬头问道，“我想与你一起下山历练。”

    慕初明对我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是挥了挥袖子，转身就要离开。

    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师父！”

    慕初明转过身看着我，眼中有些疑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修为，那些低阶魔修一个抬手就足以将你当场绞杀了。”

    “不过……”慕初明突然看向我，似乎在思索些什么，“你若是想要的话，也行。”

    慕初明的眼神看得我头皮发麻：“你确实也是个用处。”

    ——

    “师父？”我被慕初明给带到了一处家族祠堂里面。

    慕初明神色莫测地看着乌泱泱跪了一排的人，我想要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看着这群老老少少跪着吗？

    慕初明低声冷笑一声，转头看我一眼，他似乎是想要动手，手指不自觉地动了下，但似乎是改变了主意。慕初明还是安稳地端坐在主位上，他似乎刻意收了些威压，但并没有什么用。底下人依然吓得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甚至有几个还在颤抖着。

    “方……克礼，是吗，你去查一下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这里多了些……”慕初明意味深长的视线停留在了那领头跪着的家主身边的一个女子身上，“魔气。”

    那家主立刻抖若糠筛，他本就只是依附在天门派的一个小家族的族长，在他们家族中倒也没什么天赋格外卓绝的，最高修为也才勉强到了筑基。对于天门派愿意出手帮助他们查清幼儿夭折的事已经是很感恩戴德了。

    但是也正因为是小家族，所以最是害怕自己会沾染些妖魔之事。毕竟也不是没有过被妖魔感染而导致整个家族灭绝的情况出现。

    所以那位家主强忍着害怕地上前：“同……同光长老，我们这里不该有魔气吧？可有误会？”

    慕初明视线停留在这家主身上也就一瞬。

    他开口，语气却很笃定：“确实不该，但我感觉到了存在。”

    “你是在质疑我吗？”慕初明的气势肃冷，一句反问吓得那名家长差点要跪地求饶。

    “是我之过！万不敢质疑尊者！”家主颤着嘴唇道。

    “克礼，你去查吧。若是你查不出来我再来看看问题。”慕初明语气倒是淡然，很是放心地就将这事安心地嘱托给了我。他转身就走向一处地界，离开了这边小家族的地盘。我上来不及追过去，就已经看不见了他的身影。

    “您先起来。”我走到了那位家主面前，将他扶起来。其他人也在他之后缓慢起身。

    “您，您就是那位同光长老的弟子吧？”那位家主对我似乎也不敢懈怠，很是小心翼翼地与我搭话。

    我点了点头：“既然师父将此事让我来做，那希望齐家主您可以协助于我。”

    齐家主其实也不显老，只不过性子看起来确实有些懦弱。他连忙点头道：“这是自然的。”

    “这件事若是讲起来，确实是数日之前了……”

    “我家小女性格安静，喜欢看些杂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捡到了一本书……”

    “那书上面却是画着些怪异的符咒，似乎是阵法之类的。小女也不知道符咒阵法之流具体是如何的，画了后，就不再在意，却不知道为何，某日竟是直接沉睡不起，而后更是一蹶不振，终是死了……”

    “除了我家的女儿，甚至我的不满五岁的小儿子也有此症状了！”

    “但明明前面，天门派已经派人来将符咒之类的尽皆毁全了，却还是如此……”

    “后来就不止我们这家了，其他家也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