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另一个是莫家长子

    离太子生辰不过一日的时候，我正待在书房里收拾着我的那些零散的物什，一位不速之客直接就闯进了我的书房，那些太监宫女连报告一声都来不及。就听到“嘭”的一声响声，随后他就直接来到了我的面前。

    “她死了！她死了！”四皇子压低了声音，但却控制不住颤抖。我没有作声，反倒绕过四皇子往书房门口走去。四皇子的视线一直跟随我，眼中的神情是害怕与恼恨，我看向门外欲要上前来的宫人，摇了摇头：“都退下。不许靠近这书房。”

    那些宫人很识相地离远了些。我将门扣上。然后转头看向四皇子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我踱了几步，然后开口道：“怎么说？她怎么死的？”我倚靠在书柜边，将还未整理好的书给叠好，用绢布擦擦封皮，随后就不再动作。他的视线一直放在我的身上，但显然已经冷静了许多。

    他方才一直想要开口讲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讲出来。一直看我手上的动作结束才终于说话：“她是被皇后给带走了。但是，她前几日就跟我说，给我留给了我一张纸条。她一定是……她某天晚上听到了那件事情。”说完，四皇子那张脸上的惊慌渐息，他走了几步到我的面前，将那张有些被汗濡湿了的纸条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看着那张已经揉皱了的纸，皱着眉头将那纸给展开，上面就写着一句话：“另一个是莫家长子。”我仔细看了几秒，微楞，然后抬起头看着四皇子。他现在倒是恢复了些精神，比方才紧绷的状态好上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我这个人与他分享秘密。

    但是他想来也肯定怨愤于我，若没有我，想来他至少不用面对当下这种局面，不用知道这些秘辛。我仔细想了想前世的相关事件，确实发现自己疏漏巨大。前世，莫家被灭了满门，偏偏他一个没有被杀，不过是进宫做太监。做太监也是步步高升，虽然有他本身的行事缜密与性格圆滑的一方面，但若是有这一层关系，倒是让人能理解得多。

    我猛然惊觉这一世竟然与前世有如此多的不同。想来一定是因为那抹灵魂的原因才让他们莫家躲过一劫又一劫。但是，那么令屠白又是属于哪方势力，却倒像个谜了，难道只是世界意识将他带到太学，真没有别的方面？

    我仔细翻看，突然皱眉问道，“这纸条，你从哪拿来的？”四皇子微楞，脸上的松懈表情突然一扫而空，相反，十分地惊忧。四皇子只是不受宠，并不代表他愚蠢。听我突然这么一问，他那因小情人死了的愤恨的神情也转为对自己的性命的担忧。

    “你是不是想暗示我，皇后他们也一定知道这件事了？我和秋秋的事情……一定会被人知道的！你……你害惨了我！”四皇子现在的脸上神情十分苍白，仿佛随时都要晕倒过去。

    “不，应该不会……”我话还没说完，一下就被他打断，“得了吧。这件事，你我都脱不了瓜葛。今日这么多宫人都看到了我来你的宫中，就算我逃不了，你也不会好过的。哦，当然，你有一个受宠的母妃，我没有，所以我会更惨……可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竟然如此愚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无路可走。

    “不，你先听我讲……”我抓住他的手，想要安抚住他。

    “太子驾到……”我皱着眉头看向门外的动静。旁边的四皇子已经反应很大地一把抓过我手里的纸条，直接塞进了嘴里吞进了肚里，拼命捏着嗓子咽下去，他突然大喘气地看着我，眼角都已经被泪给濡湿了：“你必须要帮我！”声音嘶哑到我只觉得脑子钝钝地跳动。

    我连忙点头，就希望他能够不要再添乱了。而彼时的太子的动作却很快，几下就推开了门。我正匆忙地给四皇子擦着脸。他彼时正是流了满脸的泪和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如何了他。但很显然，太子见到这一景象的时候也已经误会了。

    太子喜好装出一副如沐春风的温柔，但看到我们也是控制不住地冷哼了一声，继而双手拍掌，语气却依然一派温柔笑意：“两位弟弟真是相处和谐，好一副兄弟情深。”我听他如此说，却也不曾停下手。

    “何事？”我开口。

    “倒也没什么，就是见四弟往小七这里来了，本宫这不也是一心关切吗？”太子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眼神仿佛一把刀锋刮在四皇子身上，使得他不禁后退一步避开了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