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金笼鸟】献祭
这栋专门饲养宠物的别墅就像是中世纪收养儿童的修道院。 一个长长的房间出现在了沈经年的面前，里面并排摆放着二十张单人床，有的上面还坐着或躺着孩子，有的则是空的，留下一个凌乱的被褥。房间里的孩子们当然都朝他的方向看来，神情各异。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被刻意打扮成精致可爱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个刚刚从玻璃展橱里拿出来的洋娃娃。 “少爷先生，你要睡哪一个呢？”小女孩似乎是这群人里最活泼的那一个，已经开始带着甜美笑容介绍这边的情况了，“这里是爱莎的床哦，你不能睡，但是边上就是空着的。再过去一个是埃尔哥哥的，他在窗户边上，所以床才空着……” 沈经年蹲下了身。 “嗯，我就选这一个。” 旁边的其他孩子们小声说着话。 这里就像是一个堆放着洋娃娃的地方，每一个孩子都面容精致可爱，有着大大的眼睛和雪白如玉的肌肤。但有的孩子明显警惕许多，从始至终都在角落里观察着这个和他们明显不一样的人。 爱莎冲着他笑，然后从自己的床头小抽屉里拿出了两根棒棒糖，分给沈经年一根，自己一根。 “你见过主人了吗？你身上疼不疼？”她低头剥着包装纸，很习惯的询问着这样的问题。 “嗯……不疼。”沈经年也微笑了一下，“我很好。” 不远处的一个男孩抬起了头。 爱莎也有些惊讶：“那少爷先生真是幸运，这里的哥哥们第一天来的时候都很疼呢，埃尔哥哥生病了很久才慢慢好起来……” 她好像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懂，低头伸出舌尖舔舐起面前的红色棒棒糖。明明是幼稚的小孩，可舔舐的动作却娴熟规则到一种令人不得不想起一些龌龊内容的程度。舌尖裹着棒棒糖上下磨蹭，然后又塞入口中，细细含吮。她吃到了甜，眼睛都眯了起来，特别高兴。 但沈经年却微微皱起了眉。 男孩低声道：“爱莎，别乱说话。” “唔？不能说的吗？”她鼓了鼓腮帮子，“埃尔哥哥……” “吃棒棒糖就不要乱舔了。”男孩的嗓音带了些呵斥的意味，“忘记我怎么教你了的吗？” 小女孩明显一僵，然后才乖乖的含住了糖不乱动了。 她被教了如何用舌头取悦大人们，每次只要好好表现就能得到美味的食物和漂亮的衣服，所以也格外习惯左右动着自己的舌头。价值观尚未确立的小朋友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发生在儿童身上是多么的卑劣，在她眼里这并没有什么，还是她让主人满意的办法呢。 沈经年抿起了唇。 埃尔走到了他的面前，小小的面孔上带着冷意：“你也和我们是一样的人？这里的伯爵明明从不买下你这样的大人……” “我是。”沈经年平视着他的目光，嗓音柔和，“我是被他从拍卖场带回来的，我和你们是一样的。” 男孩明显愣了下。 他的表情变了变：“我还以为你是……” 话语到底是轻了下去，然后不吭声了。 沈经年摸了摸他的头。 “大家就都住在这里吗？” 他的嗓音很柔和，面容也是一样，所以孩子们对他的警惕都有限一些。更何况这边的情况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因此他很快就了解了庄园里小孩子们的情况。 当主人需要时，就会有佣人把他们之中的一个或者两个带过去。 有的孩子回来了，难受的休养身体，有的则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这里有女佣，有最基本的玩具，但每天的任务就是看主人需不需要自己。当然大多数孩子都更希望主人忘掉他们，这样就不用去经历那些疼痛的事情了，唯独爱莎觉得在这个庄园非常不错，她只要表现一下自己的舌头技巧就能获得很多很多好吃的点心。 说这个的时候，小女孩还得意的用舌头打了个响声出来，和沈经年展示自己有多么厉害。 然后被她身边的埃尔哥哥用力打了一下脑袋。 沈经年抿唇看着这群都不到他腰间的孩子，心情五味杂陈。 他是耐心的，又知道着很多这群小朋友们不知道的事，所以后来已经成功的和他们聊在了一起。就算是那些不愿意说话，一直闷在自己床铺上的孩子也忍不住听着那边的对话，听那个大哥哥说自己曾经儿时的经历。但这样的快乐也是短暂的，几乎是在听到皮鞋脚步声的那一刻，整个房间里所有的孩子都颤抖着跑开了，跑到距离房门最远的地方。胆小的已经蹲在地上抱着头闷声哭泣起来，就算是坚强一些的也都捏紧了拳头。 爱莎吐出了嘴巴里的纸棒：“唔，阿姨来了。” “什么阿姨？” “就是给主人挑选玩具的阿姨……” 房门被推开，穿着更高级女佣服的佣人弯腰给沈经年行礼：“少爷，伯爵殿下正在花园等您。” 沈经年点头：“嗯，我来了。” 孩子们看向了他。 “少爷先生，你要走了吗？” “你……要回来呀。” 孩子们的目光落在了这个大哥哥的身上。 沈经年又笑了一下：“会的，你们也照顾好自己。” 他离开了这栋饲养着孩子们的别墅。 秦厉果然正在花园里等他。 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会更加惊吓到那群小孩，他肯定更愿意亲自去迎接自己的少年。男人的长臂伸出，把人搂进了怀中，直接给予了深深的一个吻。 但他怀里的爱人却不太愿意多亲：“把那群孩子放走吧。” “阿年？” 沈经年蹙着眉，看秦厉此时的一头金发都觉得没了意思：“汉诺威伯爵做的事太过分了，我不能认同这样的欺侮……那些都还只是孩子而已。” 秦厉低笑起来，亲吻着自己爱人的唇角：“嗯，我知道……我也看不上这种人……” “但是阿年，那群小孩可不是随随便便能送走的。” “会出现在这里，被乖乖饲养在这里的孩子……你觉得会是被随意拐卖过来的吗？就算现在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原本的父母那里，恐怕等待着他们的也不会是普通孩子的童年生活。” “什么意思？” 男人轻叹了一声，抚摸着爱人的发丝：“他们就是被自己的父母卖过来的啊。” 有坚信童男童女能够令自己大发横财，壮阳益寿的富豪贵族，当然也会有愿意送上年幼子女换取钱财或者敲开门路的父母。 拍卖会上出现的稚童来路绝对是干净的，这也是参与者们敢买下后肆意发泄自己兽欲的原因。他们知道就算弄死了这一个孩子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的麻烦，这就是整个游戏的规则。 沈经年已经深深皱起了眉头：“这个副本也……” “欧洲的恋童癖是有传统的。”秦厉低声他透露着整个剧情，拥着少年的姿态亲昵又贪婪，“一代一代，想要加入贵族圈，就要参与进这个游戏，甚至把自己的孩子献祭。” “我不喜欢。”他轻轻咬了一口秦厉的唇，“不管怎么样，那群孩子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他们应该读书，学习知识，学习正常的社会规则。” “给他们请一个老师吧。”